進入醫院,這個醫院是一個華僑和當地商人合辦的一所醫院,從外部看,不是很大,綠樹成蔭的。
不過在南方,尤其是羊城這邊,綠樹成蔭真不算什么,就是幾人粗的樹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不像是西北,略微有些年份的樹木,都會被人掛上紅絲帶,然后就有了神格,甚至修公路的時候,都要考慮這種掛著紅絲的樹木位置。
醫院不大,不過裝修可以算的上是精巧。進門之前,薛飛輕輕點了點張凡的胳膊,然后用眼神瞟了一下院子里的停放的一排奔馳救護車。
意思也是很明顯的:看,人家的這個救護車!
張凡看了一眼,然后用眼神給了薛飛一個信號,意思就是,大的還沒談,這些小的不著急,你自己記得就行。
張凡為什么喜歡帶薛飛王亞男許仙他們出來,不光是手術水平已經達到了一個級別,還有就是,這群人和張凡的默契已經水乳交融了。
手術臺上鍛煉出來的默契,很多事情一個眼神,雙方心里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這個醫院不是個全科醫院,也不是什么專門治療花柳疾病的醫院。
而是一個主打一個隱私性極好的產科和月子中心,當初選這個醫院,也是人家患者的一個要求,這才有了張凡四處借設備的事情。
這個醫院主打的就是一個私密性,一個棟樓里面有六七部的電梯,客戶和客戶之間幾乎都見不到面,而且也不怎么面對普通患者營業。
光一個大廳裝修,就能讓普通人望而卻步。
張凡有時候也很好奇,生孩子用得著這么私密嗎?這是真的見不得人嗎?
進入樓層,剛出電梯,大老板已經站在電梯門口了,這么大的歲數出來迎接,還是個病人。
張凡趕緊上前握手問好,老頭的穿著怎么說呢,張凡只能說一句板正,尤其是胸口的口袋上還裝著一個略微露頭的白色手絹。
也不知道這個手絹是不是擦嘴的。
“張生,年輕有為啊!在這個年紀就有如此的專業水準,真是曠世奇才啊!”
順便老頭還介紹了一下身邊的人,有加州大學的醫療博士,也有三島皇家學會的醫療院士。
幾個人也是略微的寒暄了一下,張凡主要是這個語言天賦實在拉胯。
現在看英語或者德語論文甚至寫論文都問題不大,可口語關真的過不去,真的是啞巴英語,他說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說了啥。
就這,還是當年盧老頭各種想辦法硬是摁著張黑子才有了現在的語言水平,當年要是沒有盧老頭,估計張黑子現在看國際期刊都費勁。
這家醫院主打的就是高端隱秘和豪華,估計鳳城當年人知道的都不多,畢竟人家客戶群體,很多都是一條街的,也就不用去電線桿了,公廁門了打廣告了。
“張生,嘗嘗這個茶水!”老頭親自給張凡倒茶,老頭的普通話和張凡英語口語一樣,稀爛的不行。
“聽說張醫生喜歡喝茶,家父專門從友人處得來了一些龍井,請您評鑒一下。”
小老板說話還文縐縐的,張凡喝了一口,裝模作樣擺出樣子像是評鑒一樣。
他會個錘子!
“嗯,不錯,和我平時喝的母株上的大紅袍味道差不多,也算是好茶了!”
來的時候,上級給張凡這么強大的配裝,意思也是明確的,不掉下風。
要是放在平日里,張凡不會在這種破事上掙個你上我下的,因為沒有一點雞兒用,爭贏了能怎么樣,能給一塊錢嗎?
當初因為肺結核疫苗,上級是給了張凡一點茶葉,但也不是什么母株大紅袍,因為當初給的就是綠茶。
張黑子喝不慣,但張黑子要嚇唬人啊,就問了老陳,華國最能嚇唬人的茶葉是啥。
然后,張凡就讓王紅在市場上買了一大堆的母株茶葉,這個事情都沒有走醫院的招待費,張凡自己掏的腰包。
不是張黑子大公無私,而是怕別人知道,比如薛飛,最近要用薛飛,要讓這個貨熬夜吃苦之類的,張凡就悄悄的把薛飛喊到辦公室。
口頭表揚,遠期大餅,然后再悄悄給點茶葉,“這是母株上的茶,你自己偷偷的嘗一嘗就行了,我也沒有多少了,你千萬不能說出去。
也就你了,別人我是絕對不會給的!”
然后,效果尼瑪真的好!
現在,張凡還是照樣吹牛逼,反正這個事情誰都沒辦法去證實,張凡就不信,他們會找到領導問:張黑子真的有母株的大紅袍?
當然了,這話一說,就沒辦法繼續這個話題了,小老板都沒辦法說這個茶葉一斤就兩百多萬的事情了。
窗戶都堵住了!
有人說過,這個老頭有多簡樸,生活有點清苦。這事情,張凡還不好說,他不知道老頭是不是一天三頓的紅燒肉。
但有據可查的,比如老頭當年給加州大學捐贈了5000多萬的刀了,然后建立了生物醫學和健康中心。
這玩意是干嘛的?通俗的說,這就是當年老贏讓人出海尋找不老藥。
有人會說,人家這是為了商業,為了盈利,一般人就沒辦法理解之類的話。
說商業,張凡是真的沒辦法辯解,畢竟這玩意不是簡單的論斤進按個出的事情。
但錢不騙人的,加州大學的這個生命基金,一直沒什么產出,最大的產出就是就有兩個諾獎獲得者因為這個基金受益了,用這些錢在細胞領域有了一定的研究成果。
可這個玩意和賣東西真的沒關系。
賺錢,人家反而這幾年在同仁堂之類的地方倒是賺了不少。
一群人是真的沒辦法聊了。
不能寒暄,就直接進入正事,“張生,我的膝關節有點不舒服,我也咨詢了業內很多醫生,他們建議手術。
而且很多醫生建議如果手術,最好讓你來幫我。
畢竟人老腿先老。”
張凡一聽,明白了,原來是老頭膝關節出問題了。
不過看老頭佝僂著脊背,張凡也明白,他的骨骼系統肯定有問題了。
很多人覺得老年人佝僂脊背是應該的。
其實不是,很多長壽老人,未必佝僂,而很多佝僂的人,未必長壽。
話題回歸一下,華國整個補鈣市場。
一趟六樓腿不酸,腰不疼,晚上也有力氣了。然后一群白發蒼蒼的老頭老太太,但面容精致的相互攙扶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隱晦著什么事情。
很多人喝骨頭湯覺得會補鈣,然后讓家里的老人天天喝,一天三頓,很有孝心,真的!
然后家里老人讓你給整成了高血脂,腦血栓!
或者就買各種的保健品,比如當年流行一時的安利還是什么的,吃他的各種價格極貴的藥片。
或者買鈣片,什么牌子貴,就買什么。
結果老頭該佝僂仍舊會佝僂,這玩意就和張凡吹牛逼的母株大紅袍一樣,就尼瑪是個故事,然后你當真了,就成了事故。
首先,如果老年女性,尤其是絕經期以后的女性,是缺鈣大戶,補充的應該是維生素D,而不是什么鈣片和什么人體必須膳食片之類的東西。
還有,如果明確診斷是骨質疏松,這個時候吃鈣片,不光沒用,說不定尼瑪還能吃成腎結石。
因為鈣吸收或許已經出現障礙,這個時候就需要吃骨化三醇一類的藥物。
都是極其簡單極其便宜的東西,張凡經常給患者這樣說,他不怕別人說他啰嗦,而是覺得,既然學了這個行當,能多說兩句,能讓人少上一點當,也是功德無量的事情。
如果每個行業的人都能站出來說兩句實話,這個世界會不會更美好呢?
畢竟都不容易,賺錢不易的!
“哦!”張凡本來想說一句我來給你檢查一下。
結果,加州大學克利伯還是伯利克的這個醫療專家就說話了:“X生,我覺得您應該去我們金毛,我們學校的骨科是世界一流的。
我們在骨科領域研究不說其他的,就論文也是非常厲害的。而張醫生這幾年好像已經不怎么研究骨科了,我認為您應該慎重。”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老頭安排的。
張凡好奇的是,這尼瑪這個黃毛,竟然會說羊城話,而且說的還非常的流利,這就讓張凡生氣了。
尼瑪我連聽都很費勁,你一個老外,竟然會說。
張凡張張嘴也想蹦出幾個羊城話,可惜舌頭太硬。
老頭微笑著看著張凡。
似乎想看張凡怎么說。
說實話,今天要是放在平日里,張凡肯定會點著頭說對對對。
但,今天不行,因為這關乎著這么多錢。
“嗯,你的意思是我需要你們金毛對我的認證?”
“不,不是我們金毛的認證,而是您要在骨科界有一定的建樹,比如論文就是一個很好的展現方式。”
“嗯,這話也對!我問一下,你們金毛的特種骨科和你們加州這個什么骨科醫院,你們誰厲害,或者說誰展現的更明顯一點。”
“呃!我們的講究方向是不同的,他們更重注于精細化和輕損傷化,更注重于術后可以保留關節功能不受明顯影響化。
而我們更重注于更健康,更適用于骨骼重建…”
巴啦啦的說著一大堆專業措詞堆積起的廢話,外行人肯定覺得這個加州醫院更牛逼。
因為這個玩意真的不能單純的說誰好誰壞,簡單的說,一個就是注重于現在,一個注重于未來。
比如特種骨科的客戶,大多數都是一些頂級的運動員,他們或者他們的俱樂部對于手術的要求就是,手術后不能影響運動員的運動生涯。
像跟腱手術,以前人家跳起來雙腳能離地兩米,手術后,必須要達到一米九九,當然了,你要是能做到兩米一,他們可以加錢。
但這種手術難度很高很高,而常規的手術是,做完手術后,患者能跳起來就是成功的,至于跳多高,對不起這個因人而異,然后就是茴字有幾種寫法,這種讓你聽不懂的話了。
“嗯,就單純的手術,或者手術論文上,你們誰厲害!”
張凡沒搭理對方的這種掩飾性的話題。
“應該,特種骨科略有優勢,但我們可以說…”
“呵呵,你給特種骨科的斯坦院長打個電話,問一問,骨科領域,我張凡需要不需要金毛骨科的認證!”
張凡很是牛逼的說了一句,然后用一種小樣,尼瑪還讓你們認證我,我不認證你們都不錯了,來,讓你們最牛逼的大哥給你說一說老子的傳說。
結果,對方尷尬的說了一句:我沒有斯坦教授的聯系方式,我們還不是很熟悉!
嗯!張凡一拳出去,打了個寂寞,總不能自己拿出電話如同要證明什么一樣,真的給斯塔打電話吧。
那就太丟分了。
要不是這么多錢,張黑子都起身走人了,老子才不會伺候你,我一年幾百個手術,哪有這么多的時間陪你逗悶子。
你有錢是你的事情,和老子有錘子關系。
但現在不行啊,這老頭要掏錢啊,這就和張黑子有關系了。
“你這是咨詢還是需要我治療,如果是咨詢,我覺得這種手術已經很成熟了,并不需要我過多的說點什么,如果手術,我認為醫患之間需要一個相互信任的前提。”
張凡語氣微微有一些強硬了。
老頭笑了笑,“既然我都來了,怎么可能不信任張生呢。他們也是我的保健醫,是對我的一種負責。
請張生不要介意。張生先給我做一個手術方案,我們坐在一起研究一下可以嗎?”
張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老頭不理解。
張凡心里想的是,既然這樣,就別怪我心黑了。
“是這樣,因為我的水平,可以說已經到了一種需要專利來保護的地位了。
手術方案是可以告知患者和家屬的,但不包括患者的保健醫。
這就像是你們生產的產品一樣,是有知識產權的。
如果你確定需要我們告知你的保健醫,這個就需要當初特種骨科醫院的斯坦院長需要我的脊柱解剖分解圖一樣,是要有一定的付出的!”
張凡也沒等老頭問價格。
接著說道:“當初,他們為了脊柱解剖分解圖,專門給茶素醫院援建了一棟骨科研究所,世界一流的!”
你難為我,我難道不能難為我?
華國的文化,有時候過于的君子話,過于的愛好臉面。
比如今天來的是盧老頭,估計也就同意了。
可惜,張黑子也就醫療水平高一點,這個文化內涵還是有待繼續努力和提高的。
什么要臉不要臉的,雞蛋小點就不是雞蛋了?何況老子的這個雞蛋并不小,既然你們想先占我便宜,那就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