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棵草!
估計當年看過這個電影的很多。別看人家說的是小孩子和媽媽,其實,長大后想想,這玩意放在行業內照樣行得通。
張凡他們在手術,手術很難,做手術的醫生們心都提在嗓子眼上懸著,從手術開始,患者的生命體征一直游離在生死線上。
就他娘的像是個淘氣的孩子一樣,時不時的要和你玩個捉迷藏,時不時的要嚇你一跳。
附一的院長如同做賊一樣,一會進來看一看,一會進來看一看。
張凡沒注意到,可手術室內的其他人,比如巡回的護士,麻醉的醫生,器械臺上的護士,都讓院長弄的緊張不已。
院長本來就是個禿頭,常年板著臉,額頭和顴骨上的肌肉格外的發達,好像后天刻意形成四四方方的尊嚴臉一樣。
每當手術室的自動門開啟,原本應該很嚴肅的尊嚴臉,探頭探腦的塞進來。
半禿的額頭,四方的臉蛋,真的,如果不注意,看著肉色的禿頭,四周稀稀拉拉的毛發,真的,像死了某個器官拉開了拉鏈一樣。
手術室外,茶素醫院的醫務處主任連手術室的通道里都進不去。
但,人家是干嘛的,打聽消息一點都難不倒人家,沒多久,電話打到了歐陽院長的手里。
“院長,張院被拉去做手術了,好像還是個國外人!醫院手術室外都被戒嚴了。
據說附一的醫生沒人敢做,然后張院和中心醫院的趙教授被拉了上去!”
“他們還要臉嗎。張凡不是被要求去當學員的嗎。當老師的不上,讓學生上,什么道理。”歐陽一聽,就破口大罵。
邊貿會,邊疆人稍微關注一點新聞都會知道,而且,手術室還被戒嚴了,一聽就知道這事情不簡單。
“醫院里面還來了許多邊O的汽車。院長,張院會不會被…”
下意識里,醫務處主任的意思就是,張凡會不會被當被人坑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啊,邊O的汽車難道是來做體檢的嗎?
歐陽坐不住了,她什么都不擔心,就擔心張凡頂了鍋。
手術技術,歐陽對張凡很放心,可人心,特別是涉及外事的,特別麻煩,老太太真的擔心。
人就是這樣,歐陽永遠都會覺得張凡還年輕,需要她,需要她去給張凡推開面前的所有荊棘。
辦公室里的歐陽左思右想,覺得不對,起身就走。
茶素飛往鳥市的飛機不多,一天起落就那么一兩駕,歐陽帶著普外的主任們開車趕往鳥市。
老毛子的醫療團隊從另外一個斯坦的首都出發。當年他們是分家了。
可就連官方語言都變成毛子話,能真正的脫離嗎,不可能的。
歐陽帶著人在地上跑,盧老帶著從東邊朝著西邊飛,老毛子帶著醫療團隊往鳥市飛。
斯坦各國幾個兄弟分開后發展的好不好?可以這樣說,自主了,各個兄弟們都有話語權了。
但,文化,思想如同一鍋漿糊一樣,幾千年華國老祖宗都懂車同軌,書同文的道理。
其他不說,去醫院有時候,你都得帶翻譯,這樣還何談發展。
就連發展最好的木圖斯坦都不行,何況不如木圖的幾個斯坦呢。
老毛子的醫療隊收費貴不貴?要是按照歐美體系的頂級團隊來說,不貴,可人家也是按照小時來收費的。
老毛子得到的消息最早,他們到的也最早。木圖到鳥市有多遠?
很近!華國西部幾千里的戈壁沙漠,真正的河谷地帶,就是東從茶素開始,西到木圖,這才是完整的河谷地帶!
老毛子下了飛機,酋長國的人,趕緊把情況給曾今的大哥詳細的解說一遍。
“華國哪一部分的醫生上的手術臺?”
老毛子的首席外科醫生,看著病歷的同時一邊詢問手術醫生的資歷。
“邊疆首府的幾個專家!”
聽完以后,老毛子的外科首席醫生對醫療團隊領隊說道:“手術失敗的肯能性很大。
如果他們國家的首都超級醫院的專家來說不定會成功,但是,現在失敗的可能性很高,可以說,現在已經可以判定為失敗了。”
聽完自己專家的意見,醫療團隊負責交涉的人直接對酋長國的官員說道:
“不應該做手術,應該先控制感染,糾正休克。天啊,他們這是殺人,是罪犯!
如此魯莽的進行手術,那么,結果只有一個,我們可憐的孩子會被他們害死。
上帝都不會原諒他們。”
老毛子的這個醫療團隊他們游走在幾個斯坦之間,專門給幾個斯坦的達官貴人服務。
他們有水平嗎?有,水平還不低,但看看患者的病歷,看看患者的檢查結果,他們的首席外科醫生覺得就算他上,都沒多少把握。
這種手術,如果是讓他接手,估計他絕對不會讓患者上手術臺的。
失敗的幾率太大,得不償失。
現在,當他們來以后,一看,嘿,華國傻大膽已經把這個酋長的孩子拉進了手術臺。
他們當然要體現他們的價值了,專門負責拉生意的人,直接開始斷章取義,否定手術的必要性。
而且,最重要的是上手術臺的只是邊疆省的醫生,如果是華國的首都或者魔都的醫生,他們或許會在言語上有所保留。
但,現在,一聽是邊疆的幾個醫生,他們直接開始批判。
這話一說,酋長國的帶隊官員腿都開始發顫了。他看向華國政府這邊眼睛里面都蘊含著淚水的。
我可是給你們來送錢的,你們怎么能這樣坑我呢。
邊疆政府的官員可不干了。我們沒功勞還有苦勞吧,你們飛過來看都沒看,然后直接就說我們草菅人命,這還行?
“求您進手術室救救我們的少酋長吧。”
帶隊的官員死的心都有了,帶著老大的兒子出來,結果把命葬送在華國,想一想,想一想,可怕嗎?
他想讓老毛子的外科團隊進去幫幫忙。他覺得人多一點,說不定就有救了呢?
當然了,老毛子可不會傻乎乎的現在接手。
“這是魯莽的,上帝是不會原諒的。”
邊疆政府這邊不干了,來嗎,人沒死前,怎么可能讓你胡說呢,就算死了,我們也是有道理的!來嗎,吵架誰不會。
領導看了一眼附一的院長,附一的院長領會了領導的意思,擦了擦汗,站了出來。
“患者在9點十五分的時候出現腹部劇痛,板狀腹明顯,腸鳴音亢進。
9點二十分鐘,患者入院,我院在不到三分鐘內就完成了專家組的建立。
經過專家們詳細而縝密的體檢后,一致認為,患者在糾正休克的時候必須先行手術。
而且,進行手術的專家,全是一流的專家。”說到這里,他卡殼了一下。因為他不知道怎么介紹張凡。
“趙京津教授,我國江河學者,尤其擅長普外的重癥搶救。
他曾主持過多次的大型搶救,可以說是經歷過考驗的醫生。
他的學術論文,經常在世界級的期刊上發表。
徐光偉教授,享受我國邊疆省特殊津貼的專家,曾多次出國留學交流。
他…”
外科,是,外科附一的院長不精通,但要論嘴上的功夫,在座的估計都不是對手。
扯皮,扯淡,都是他玩剩下的。
而且,對內的時候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幾個不聽話的外科主任給宰了。
但,對外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個說法,他們再不聽話,也是自己的下屬,而且上級也看著呢。
口吐蓮花!
真的,大小會議難道是白開的嗎,就在手術的休息室里,一幫老毛子都傻了。
見過能說的,沒見過這么能說的,摳字眼,抓語病,太雞兒能說了。
老毛子的外交團隊專門管交涉的一看,自己說不過人家,然后把醫療團隊的外科專家給派了出來。
“患者入院的時候體溫39°以上,黃疸雖然不明顯,但,可以從一些體癥狀中應該能判斷出來。
白細胞已經呈現上升趨勢,按照國際標準,他的感染程度已經達到了III甚至是IV。
那么,你們再沒有確定能全面壓制感染的前提下,貿然手術,這明顯是錯誤的。
診斷不清,貿然手術,這是犯罪!”
吵架,吵不過啊。但是數據在,醫療這個玩意,可以談數據,而且現在雖然患者目前還在手術室內。
但按照循證學來看,再看看手術醫生的資歷,已經可以當著他是死人了。
這一下,院長說不過了。
他雖然是醫生,但不是普外的醫生啊,講數據,因果導論,這玩意他干不過人家啊。
就在這個時候,老毛子的團隊的外科醫生又說道:“你們的一助是江河學者,二助是享受你們省特殊津貼的學者,三助是主任醫生。
可你們的主刀呢?”一邊說,一邊拿出電腦開始搜尋張凡。
華國的醫療體系早年間脫胎于老毛子。他們玩的更溜。
院長張口結舌,心里開始埋怨,“這要是死了,真的褲襠里的黃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逞什么能啊,現在怎么辦,現在怎么辦。”
他心里只有埋怨,而忘記了張凡是他當初生拉死拽來的。
“領導,茶素市人民醫院的領導帶領茶素醫療團隊趕來了!”干事模樣的人給穿夾克衫的人悄悄的說道。
“他們來干什么,添亂!讓他們…”說道這里,然后住口,他看著附一的院長,略微想了想,對著干事說道:“讓他們進來,坐在旁聽席位上,不要在外面了,人多口雜。影響不好!”
干事點了點頭。
歐陽一臉疲憊的帶著茶素的外科醫生,普外的趙全平,胸外的老李,腦外的老趙,還有最聽她話的泌尿主任。
可以說,茶素的老班底歐陽全都拉來了,老太太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她雖然不知道患者診斷是什么,但無外乎就這幾個科,所以,她來了!帶著人來了。
在茶素,歐陽是名人,領導們多少會給歐陽三分面子,可到了鳥市,她就是默默無聞的路人。
歐陽帶著幾個主任坐在角落里,沒人和他們打招呼,他們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歐陽焦急的看了看周圍的人,她一個人都不認識。
但是,聽著聽著,對方老毛子的話,她不愛聽了,而且,在她看來,這個院長太草包了,連話都不會說。
當聽到,對方質疑張凡的時候,她乎的一下火冒三丈。
老毛子的語言,要用翻譯的,但歐陽他們在角落里是聽不到翻譯的話,其他幾個主任都聽不懂。
但老太太她懂,早年間,華國人學外語,學的是老毛子的話,她當年原本要被派到那邊去留學。
所以老太太刻苦學習了好久,結果兩國翻臉,老太太白學了。
真的,三十年前沒啥用,三十年后,終于派上大用場了。
歐陽唰的一下,站了起來,雖然矮小,還在角落,但嚴肅的表情,倒立的三角眼,老毛子的首席外科醫生發言都情不自禁的停了下來。
歐陽啪啪啪幾步走到老毛子的團隊面前,都不用翻譯,直接開口就是標準的毛子語。
“患者休克,嚴重性的休克,無法解除休克癥狀,必須要同時進行手術。
不要和我談什么你的經驗,你有什么經驗,按照普外經典學說,你的哪點經驗什么都不是。
患者體溫升高,血壓卻已經下降,這是患者病程晚期的一個重要表現。
你連這個都發現不了,還在這里大言不慚的談什么拖延手術,尋找時機。
你就是這么當醫生的嗎?你是國際騙子吧!”
歐陽是心內的專家,普外她也不精通,但她知道,血壓下降,這已經表示保守治療已經失去意義了。
對方斷章取義,這個方面,歐陽才是祖宗啊!
她不和你談手術,我也不和你談外科技術,來,我和你聊血壓,來嗎,你懂啥!
看到對方要說話,歐陽直接言辭相當鋒利的說道:“聽我說,血壓下降,感染嚴重,不在第一時間尋找原發病灶。
你還要保守治療。狗屁不通!”
歐陽冒火了,老娘這么遠的來,竟然不把老娘當盤菜,一群草包被人家壓著指責,太丟人了。
說完,不等對方說話,又說道:“指責我們的醫生,質疑我們醫生的水平。
那么,我來問問,你們什么水平,你們有什么資格質疑。”
邊疆的領導都傻了,“這個,這個,這個…”指著歐陽他都結巴了,悄悄的對身邊的干事問道。
“她是茶素醫院的院長。是心內的專家!”
領導心里震撼之極,“太牛了,幾句話,說的對方都沒辦法回答了。”
這就對了嗎,我們還是有人才的。
歐陽巴拉巴拉說的對方頭都抬不起來,但對方現在就抓住一個點,你們救不活。
歐陽說完,搶過對方手里的病歷,然后走到自己這邊的隊伍后。
“快看看,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冷了場!真的,老毛子都不知道說啥了。
“彪悍啊!”附一的院長看著歐陽,他是知道歐陽的,但是今天他才知道這個女的,好彪悍啊!
就在茶素這邊的專家組皺著眉頭的時候,盧老風塵仆仆的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