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人覺得世界沒好人,不是好人沒有,而是因為你自己沒到人家要對你好的地步,除非自己的父母。
骨科的專家就是老好人嗎?不是,而是因為張凡的年輕,張凡的技術讓他惜才,讓他生出一種提攜之心。
膿腫的處理,刀口的選擇,都讓老頭覺得張凡是個可造之材。
直到看見了脊柱,他仍然沒從張凡手上,眼中看到一點點的膽怯。
這玩意是靠膽子大嗎?不,是靠技術,就如人有了錢在商場里氣勢都是不一樣的。
原本是提攜之心的他,看到眼前的脊柱,老頭心里升起了一股想法:就算今天手術失敗,也不能毀了這個苗子。
“現在怎么辦?”吳老扒在張凡身后,看到如此情景也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不好辦,這個人真的可以說是酥油堆起來的,現在要進髓核太難了,一個不慎就會損傷到脊髓。
別看這個骨碴對于骨刀來說是酥脆的,但是對脊髓就是利器。”
骨科專家也沒了辦法。
一時間手術室里沒人說話了,現在這種情況成了騎虎難下。
如果在一般的醫院,這個時候往往就會怎么打開的,就會被怎么縫合。醫生不是萬能,而患者勁量不能死在手術臺上。
“再來兩把骨刀!”張凡想了想,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后,對器械護士說道。
“怎么你要翹起來切?”當張凡一說話,骨科專家就明白了張凡的意思。
“嗯!我想我能切下一塊髓核來。”
“太危險了!”骨科老專家搖著頭,按照他的經驗,這個難度太高太高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們得給患者一個交代。”
張凡看著老頭說道。
仍舊搖頭!
“張凡,你有多大的把握?”吳老發話了。
“六成!”張凡咬了咬嘴唇。
“老胡,你覺得呢?”聽完張凡的話,吳老又問向了自己醫院的骨科老專家。
“三成!”
“沒有辦法了,這估計是他最后的機會了,只要有一成都要搏一下,做吧。出事了我負責。”
吳老點了點頭。
“行!張醫生,看你得了!來給我一把骨刀。”
說完,老頭拿起一把骨刀輕輕的頂在了酥脆的腰椎上,脊柱骨科的主任拿起第二把骨刀頂在了對面。
“張醫生,快,抓緊時間!”
骨科專家的語氣都輕了幾分,這個時候的他就如同堆在要倒塌的墻壁上。
雖然是用骨刀頂著的,但脊椎的力矩已經被破壞,倒塌不倒塌誰都說不上,更何況還要用骨刀在脊柱中切割最內核的髓核。
張凡沒有猶豫,拿起骨刀就插進了脊柱,這個力道從輕到重,不是肉眼能做出的。全憑脊柱反饋回來的信息而改變。
一助和二助的汗就如雨一樣的嘩啦啦的流著,他們發出的力量,不是簡單的頂在哪里。
就如同一個沒煮的鵪鶉蛋一樣,破了殼但殼里面的那層薄膜沒有破,然后有人把這個玩意放在你的虎牙上告訴你“來,咬住半小時,然后給你五百萬!”
力量最難的不是爆發,而是恒定的輸出。
這個時候的張凡不光要靠著手上的敏感度,還要有速度,他知道,如果慢了,說不定就會被骨刀來個對穿。
精準,超級的精準發揮了出來。
眼、手、心合一,就連血管的跳動張凡現在都能從骨刀上體會的一清二楚。
飚起,發揮出自己十分的功力,全神貫注,一下一下,就如同在一個嫩豆腐上砸核桃一樣,核桃必須破但豆腐不能爛一樣。
“噗!”原本輕微的聲音就如洪鐘大呂一樣,在手術人的耳邊響起,頂著脊柱的兩位助手,眼淚都快下來了。
酸澀的手臂不停的罵著:快,快,老子不行了!
噗嗤一下,張凡的骨刀進入了髓核中,“鑷子,眼科鑷!”
張凡說話都靠著鼻音在發出,說實話,這個時候的他,大氣都不敢出。
鑷子,輕輕的挖啊挖,終于白凈的髓核帶著一點血絲,被張凡挖了出來。
“固定!”脊柱固定器傳了上來,張凡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把酥脆的脊柱用鈦合金的鋼柱給固定了。
“噓!”張凡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就算如此惡臭的味道,張凡都覺得如此甜美。
“撤骨刀!”骨科專家和主任輕輕的慢慢的退了下來。
“厲害,厲害,這個技術真的厲害。不錯,不錯。小伙子,真的不錯啊。”偷偷揉著小臂的骨科專家看向張凡,夸的都停不了嘴。
最干凈的地方取出來了,剩下的就非常的簡單。左邊切一塊,右邊切一塊。檢驗科需要的組織,一點點的被包裹在組織袋中第一時間送了過去。
“抗生素,四聯廣譜,現在就輸。”
“好的張醫生!”
切的時候小心,縫合的時候也不想普通手術,因為是感染手術,一旦處理不好,就是腐爛,跑都跑不掉的。
患者的身體就如一個爛口袋一樣,有的地方不能縫,只能等著控制了感染以后二期縫合。
“呵呵,小伙子年紀不大吧,手法如此的老道,看來是下了苦功的,你老師是誰?”
“呃!”吳老沒想到半路有個老不死的要截胡。“別尋思了,我是他師伯,他師父是青鳥的老盧。”
“啊,你搞哪個科的?”老頭聽著吳老的話,好似不信一般的又問了一句張凡。
“我注冊的是骨科,但醫院在基層,什么手術都做,現在跟著盧老和吳老學習。”
張凡沒辦法給人解釋。總不能說一句,我的系統愛手術吧。
“這不是胡鬧嗎!就你的這個天賦,就你的這個技術,你去學普外?天啊,
你現在只要定下心來,精益求精的把骨科搞好,工程院未必沒你一個位置,小伙子貪多嚼不爛的。
我告訴你,別看我老了,我要是年輕幾歲這臺手術我可以給你好好上一堂課。
雖然我老了,但是我的經驗全在這里。”老頭用指頭虛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你不是搞骨科的嗎,直接來當我的博士生。我給你說,普外出不了成績。
盧老頭我知道,他們那一代那么多的師兄弟,也就出了一個。其他的都…”
“行了,行了。趕緊縫合,檢驗科那邊估計出結果了,趕緊把!”吳老撅著嘴打斷了老頭的顯擺。
骨科、普外,說實話骨科更能出成績,他擔心張凡手蠱惑。
“你怎么這么小氣!”骨科專家不樂意了。被吳老壓了一輩子,這個時候看到如此年輕的好苗子,他楞是不罷休。
“呵呵,不是我小氣,他師父已經來魔都了,你和他去說,張凡快點,行了,這個交給別人縫合把,快點,我們去看看結果。
我給你說,外科的基礎是什么,普外,你看著他們好似很厲害,其實基礎不行,什么都不行,走不遠的。”
吳老深怕張凡多呆一會就會被洗腦一樣,不停的催促著。
“哎,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張凡笑了看兩位打嘴仗,讓他下手術,他不樂意,不過也得給師伯面子不是,所以,他就如同拉鏈一樣,撕拉一聲,把嘴拉了起來,我不說話了。
送往檢驗科的組織,第一時間上了儀器,上了顯微鏡。
“做的真好一點的都沒污染!”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