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陸看了過去,白色唐裝老者,給人儒雅出塵之感,只是一雙劍眉,讓他儒雅之中多了幾分凌厲。
老者正是當年鐵面無私的班主任李成蹊,也是他們的老校長。
“一別幾年,老校長的白頭發似乎更多了。”
張陸微微感嘆了一句,目光落在了扎著馬尾巴的青春女子,穿著運動服,給人活力四射之感,不是別人,正是李小青。
張陸記得,小時候爺爺總是帶著他跑步,也不知道是不是較勁,李成蹊老師也帶著李小青跑步。
這方面,李小青還是有點恨他,就因為他一個紈绔子弟都在努力,所以她被爺爺從被窩里面拉出來。
以至于在班級上,每次看到自己都沒有好臉色,每一次清晨在操場相遇,只要躍過了張陸,就要發出一聲冷哼,示意他可以放棄了,連女孩子都跑不過,還跑什么跑!
少年的一幕幕,從張陸的心頭掠過,三年不聚首,如今都成年了。
張老站了起來,朝著李成蹊招手道:“老李,這邊!”
李成蹊過來,淡看了一樣張陸,便面笑肉不笑朝張老道:“約你不下百次,沒有一次赴約,今天卻主動約我喝茶,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直說。”
兩人其實是老戰友,與老葉老戴四人,號稱紅花白玉,桃李春風。
張老師春風,李成蹊則是桃李。
“之前沒心情,現在有了。”張老春風拂面,讓張陸給李成蹊和李小青看茶。
張陸端起茶杯,壺嘴微微一斜,一道琥珀色的茶湯從壺口飛流直下,落入李成蹊和李小青的茶杯之中。
茶杯的茶水半滿,張陸一收,將壺嘴翹起,落入的茶湯如同開關一般,馬上停止,一滴茶水都沒有落下。
就一個簡單的倒茶,但是張陸的動作,神態都蘊含著一種自然,給人一種賞心悅目之感。
而且最后的收茶,這個力道真是妙到巔峰,竟然連壺嘴附近都沒有茶水外溢。
李成蹊眼力何等敏銳,暗暗吃驚眼前這個年輕人,倒完茶之后,淡聲一個請字,便目無斜視落坐。
這一坐,腰桿和胸部挺直,兩肩平展,兩手自然放在腿上,給人感覺就像一口大鐘坐在位置之上。
“這是坐如鐘!”
李成蹊微微一怔,不由多看了幾眼張陸,老一輩對于年輕人通常都會要求,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無疑,這個年輕人的坐姿乃是最標準的,甚至就是很多軍人,都不如這個年輕人。
而且對方雖然年輕,但氣質卻沉穩有度,目光目無斜視,哪怕自己的目光逼視過去,對方也如一口古井,波瀾不驚。
“好一個年輕人!”
一個倒茶,看出這個年輕人做事的干練。
一個坐姿,看出這個年輕人自律的性格。
如此年輕,便氣勢沉穩,這更是不多見的,如果不是見他年輕,還以為他是一個閱歷豐富,飽經世事之人。
“這個年輕人是?”李成蹊微瞇著雙目,微帶著一抹欣賞問道。
張老放在了茶杯,哈哈一笑道:“號稱火眼金睛的你,竟然都認不出?他是你的學生,老子的孫子,張陸!”
介紹起自己的孫子,張老臉上帶著驕傲和自傲。
當然,他也有理由驕傲和自豪。
因為他的孫子是全軍最年輕的兵王,更是世界最強獵人,世界最強教官,世界紅盾大賽的冠軍。
三項世界級的頭銜,能獲得一個,那已經是軍中之龍,三項包攬,更是絕無僅有。
便是國,特種兵強人輩出,也沒有人實現這個三冠王。
張老忍不住得意,這么多年,第一次答應參加參會。
為什么?
就是孫子不爭氣,沒這個心情,也拉不下這張老臉。
但現在不同,這個孫子不僅爭氣,還為國爭光了。
在部隊,有種說話,三等功站著領,二等功躺著領,一等功家屬領。
這一次張陸的功勞,如果有特等功的話,那是少不了的。
張陸?
這是張陸?
李成蹊劍眉一揚,帶著錯愕細細打量著張陸,依稀跟腦海中的輪廓有些重疊在一起。
不變的是哪個輪廓,但是給人感覺截然不同。
當初的張陸乃是一個紈绔子弟,現在眼前的張陸,坐如鐘,氣勢沉穩,頗有種大將之風。
這樣的改變,倒是讓李成蹊驚詫不已,似乎才三年多不見吧,怎么改變如此巨大?大到連自己都認不出!
“報告老師,我是高三一班張陸!”張陸站起來,自我介紹,舉手投足之間不難看出軍人影子,一個自我介紹都像在匯報工作,說話鏗鏘有力,筆直的站直,就像一桿標槍聳立在李成蹊的面前。
這樣李成蹊愣住了,站如松,坐如鐘,標準的軍人。
不,他比太多的軍人都要標準!
不過讓李成蹊怪異的是,軍人那個不是曬得黝黑黝黑的,可張陸面色白皙,跟軍人又相去甚遠。
李成蹊忍不住問道:“張陸,三年不見,你不會當兵了吧。”
此刻,李小青也在看著張陸。
她身穿著運動服,馬尾豎在腦后,五官清麗脫俗,給人一種小家碧玉之感。
當她聽到張老說是老張,她也是暗自一驚。
她真的一點認不出是張陸,主要還是氣質改變太大,讓她下意識的忽略了張陸的相貌。
這些年,她也見過不少年輕俊杰,但是像張陸這樣的沉穩如山的氣勢,她還真沒有見過。
萬萬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是她當初看不起的張陸!
“當兵的!”張陸也沒有隱瞞,回道。
真的當兵了!
雖然說部隊是一個大熔爐,但也不是誰進去,都能改變如此巨大。
就像鋼爐,燒出來的也不全是好鋼!
而且就算當兵,也就兩三年的時間,怎么給人感覺養出一絲軍人的氣勢。
李成蹊不由問道:“你什么軍銜?在那個基層連隊服役,對了,在部隊還習慣嗎?”
“還行,不過申請的軍銜還沒有下來。”
李成蹊笑了起來道:“你19歲了吧,我記得比我家小青大一歲,士官了吧。”
“不是。”張陸搖頭道。
不是士官,難道說這個小子提干了?
李成蹊微笑贊道:“不錯,當兵三年就提干。不過你太年輕了,當個副排可不容易,那些老班長可都是刺頭,回頭請教一下你爺爺,他這個方面罵人有一套。”
“不是副排。”張陸還是搖頭。
不是士官,又不是提干,你申請個屁的軍銜啊?
李成蹊被氣得,臉色微微一沉,這個混小子,估計也就是升個班長,這屁大的職務,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我申請的是上校軍銜。”
剛喝一口茶的李成蹊嗆到了,噴出一口茶水,愣了。
這是幾個意思?
你一個19歲的新兵蛋子,上校?
開什么國際玩笑,當老子不懂部隊嗎?
三年在聚首,他要給對面那個一直不服氣自己的春風知道,誰家弟子敢為先!
你現在告訴我,19歲,就申請上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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