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冷擎緩緩栽倒在地,冷鋒頓時大驚失色,搶步上前將其扶起來,卻發現冷擎已經快要不行了。
冷鋒喉嚨里發出一聲沉悶的怒吼,反手將沖向他的一名古月族戰士擊飛,雙手將冷擎抱起來,雙腳蹬地,身體騰空而起,眨眼間躍上樹梢,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眾人眼中。
四道目光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陰郁,盯著冷鋒離開的背影,不過心思卻各不相同。
這四道目光分別屬于劉威和沈落云。
劉威想的是:打蛇不死,必然后患無窮。
他現在實力沒有恢復,身邊僅有一個幽冥女,要是真打起來,幽冥女一定不是那人的對手。
即便是他有空間保命,但是以剛剛那人的身法速度,要是他有心算計,還真能對劉威造成足夠的威脅。
稍有不慎,便會遭其毒手。
開著這么牛逼的“外掛”還沒拿到人頭,這樣劉威心里十分郁悶,而且恐怕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要處處小心翼翼了。
而沈落云心里則是再想:冷擎到底有沒有死?!
如果他死了還好,自己回去怎么說都行,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死人來與他這個凌天族未來的族長為難。
就算冷擎他爹有所懷疑,可是現在這么多人看著,自己的確什么都沒有做,能與自己有何干系?
只是幽冥女的出現有些不好解釋,畢竟她是劉威身邊的人,她在這個時候出現,難免會有人懷疑這一切都是他沈落云提前安排的。
不過只要冷擎死了,這些都能應付過去,怕就怕這小子沒死!
從其剛剛出手的勢頭來看,明顯是絲毫都不擔心會激怒這些蠻族人,更不擔心無法脫身。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好戰的瘋子,一種是胸有成竹的正常人。
很明顯,冷擎屬于后者。
所以沈落云猜測,這個冷擎一定有著自己的保命之法,冷鋒才會這么急著帶其離開此地。
從冷鋒剛剛離開時,沈落云也判斷出了他的“燕剪水”武技并沒有修習至大成之境,否則的話,根本無需借助樹梢之力。
雖然冷擎暫時還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不過從冷鋒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帶著這樣的一個人來到西南蠻荒,不可能只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
否則的話,冷擎完全可以帶一個在實力上高于冷鋒的人,而不是帶著身具如此詭異身法武技之人。
而且,就冷鋒身具“燕剪水”這種武技這一點,沈落云就基本能夠斷定,這個人絕不是凌天一族之人!
看來,這寒風城是有了異心…
冷擎二人本來是那些古月族戰士的主要目標,現在他們跑了,加之沈落云那些人在他的命令下不再出手傷人,那些古月族戰士的進攻也就漸漸緩和下來。
一直躲在遠處觀望的黑木一見失態出現轉機,立即跳了出來,大聲對那些古月族人喊道:
“都不要打了,后退!后退!”
族長發話,這些已經漸漸冷靜下來的古月族戰士自然不能不聽。
而且他們雖然反應稍有遲緩,但卻不像窮奇族人那樣思維簡單,打了這么長時間也沒能殺死對方一個人,自然是實力不及對方,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傷亡而已。
所以黑木一開口,他們就立即退了下去,站在黑木背后。
沈落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趕緊走到幽冥女面前,面帶笑意的說道:
“不知姑娘可還記得沈某?劉堂主現在何處?沈某此來,正是為了找尋劉堂主而來,這才與這些蠻人發生了沖突,還請姑娘帶沈某前去相見。”
他的話音剛落,劉威便從一株大樹后面轉了出來,笑著招呼沈落云:
“沈閣主千里迢迢來找尋劉某,不知所為何事啊?難道是龍承顏將軍把你的凌天閣給拆了不成?”
沈落云猛然回頭,滿臉驚喜的看著劉威,連聲說道:
“劉堂主,你可是讓我好找啊!要是再找不到你,怕是我們這些人就葬身于此了!”
劉威笑著擺擺手,目光依次在沈落云身邊那些人身上掃過,語帶深意的說:
“沈閣主,這你就有些言不符實了吧?你帶來的這些人個頂個的都是高手,怕不是來找劉某算賬的吧?我可先把話說明白啊,要錢我可沒有,你給的那些錢都被我給花了!”
沈落云一臉苦笑,走上前親切的在劉威肩上拍了拍:
“劉堂主不要再拿沈某開心了,此來找尋劉堂主,是有要事相商。”
劉威心里有些意外。
之前他與沈落云雖然有過一些接觸,但是關系卻絕對沒有好到這種程度。
而且沈落云也絕對不是那種不知深淺之人,他這樣做明顯是要做給他身后的那些人看的。
果不其然,沈落云隨即湊到劉威耳邊低聲說道:
“劉堂主,多有冒犯,還請見諒,容我稍后向你解釋!”
劉威“哈哈”一笑,也十分熱絡的拍了拍沈落云的肩膀,轉身指著黑木向沈落云介紹道:
“這位是古月族的族長古難全,我的朋友。”
沈落云趕緊朝黑木拱了拱手:
“古族長,在下沈落云。”
之后沈落云又向劉威一一介紹了一下剩下的那七城少主,不過卻并沒有提起凌天族三個字。
寒暄一番之后,沈落云一行人便跟著劉威朝古月族走去。
冷鋒抱著冷擎一口氣跑出去幾十里,才在一片密林之中停下來。
看著呼吸已經極度微弱的冷擎,冷鋒的臉上現出一絲疼惜之色,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一只玉盒打開,將其中那顆狀若透明、龍眼大小的一枚圓形果實拿出來,捏開冷擎的嘴塞了進去。
半晌,冷擎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點點鮮血噴濺在冷鋒的衣襟上,冷鋒卻絲毫不在意。
隨著那枚果實入腹,冷擎的傷口也漸漸不再流血,破損的臟器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那個原本猙獰恐怖的傷口便已經基本愈合了。
冷擎睜開眼睛,定定的盯著冷鋒看了半晌,兩滴清淚無聲的自眼角滑落。
“你說,我是不是注定斗不過他?”
冷鋒自然知道冷擎口中所說的“他”是誰,立即輕輕搖頭說道:
“你無需如此,他在中原日久,自然會有些勢力,這次的確是我們大意了,不過下一次,我們一定會將此人鏟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