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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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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墻如帷幕一般落下,刺骨的寒風在亂石礁間激蕩。

  這時的魚人王早已退回魚人營地的瞭望塔上,密密麻麻的魚人們也全部縮在營地里不敢跑出來,它們隔著那座燃燒著黑色火焰的法陣,遙望這邊的戰況,當冰墻再次從夜空落下,魚人營地一片發出一片鬼叫之音。

  笞魔領主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它用粗大的尾巴將四周的獸人構裝戰士掃開,手中長滿了棘刺的長鞭掃中了亂石礁的一塊巖石,頓時巖屑紛飛。

  卡特琳娜隱于暗處的身影出現在礁石的后面,被四處飛濺的巖屑逼退。

  下一刻,卡蘭措忽然縱身躍起,重劍高高舉過頭頂向笞魔領主劈去,笞魔領主用巨大的拳頭迎向卡蘭措的重劍,卡蘭措順勢翻轉重劍,劍刃在笞魔靈芝的手腕上掠過,頓時將笞魔領主的手臂劃開一米多長的口子。

  擺脫卡蘭措和卡特琳娜兩人的纏斗之后,笞魔領主大步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冰墻撞去。

  就在它剛要撞倒冰墻的一瞬間,

  ‘冰爆術’

  所有的冰墻轟然炸裂,一股極寒的氣息席卷著整個亂石礁,無數霜雪將這里渲染城冰雪世界,而笞魔領主渾身也布滿了冰雪,只是這種極寒的氣息并沒有將他凍結在原地,它從雪堆中冒出頭,發出一聲怒吼。

  從雪堆里爬出來的笞魔領主,身上黑焰幾乎盡數熄滅,幾支的巨型弩箭再次射向笞魔領主,當這些巨型弩箭再接觸到笞魔領主身體那一刻,弩箭的箭桿紛紛炸裂,黑鐵箭簇只是在笞魔領主的身上留下數道劃傷。

  笞魔領主身體表面是一層濃郁粘稠的血漿,它身上的無論留下什么傷口,都會很快便愈合。

  隨后笞魔領主的身體似乎被一種強大氣場保護著,他只是扭頭望了那些野蠻人奴隸一眼,便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朝我沖了過來,擁有四條健足的笞魔領主奔跑的時候就顯示發狂的野牛,任何擋在他面前的礁石都被他撞得粉碎,獸人構裝戰士攔在他沖鋒的路上,卻被他紛紛撞飛。

  沒有想到冰墻大陣對笞魔領主不僅沒有任何作用,而且徹底惹怒了他,他居然不顧一切地朝我沖過來。

  我和贏黎站在一座礁石之上,對身后的海倫娜和貝姬喊了一聲:“跑!”

  說完便拉起贏黎的手,沒有任何猶豫地跳下了礁石,就在我們跳下礁石的后一秒鐘,笞魔領主手里神出鬼沒的鞭子便抽到了礁石上,頓時將數十噸重的礁石抽得四分五裂,而我們也受到了迸裂巖屑的波及,巖石崩裂所形成的無形氣浪就像一只大手從后面將我們推上高空。

  我提早釋放了冰盾,紛飛的石屑砰砰砰地撞擊在身后的冰盾上,冰盾只擋了幾下便碎掉了。

  石塊從身邊掠過,我忙將贏黎摟在懷里,有些踉蹌地落在沙地上,我根本不敢在原地停留,立刻拉著贏黎躲到一處礁石后面,奔跑中我轉頭看了海倫娜和貝姬一眼,卡特琳娜適時地出現在她們身后,將她們倆拉出險境,我才長出了一口氣。

  只是繃緊了的神經依舊沒能松懈下來,此時的我再次感受到危險逼近。

  魔紋構裝鎧甲上忽然出現一面土色盾牌,笞魔領主手里的長鞭再次降臨,巖石崩碎之際,構裝鎧甲上的魔紋法陣觸發,‘大地之盾’瞬間在我身后形成一道防御,可惜這面土系魔法盾并沒能完全擋住笞魔領主的攻擊,長鞭的鞭梢刮在我的鎧甲上,我感覺后背一陣火辣辣的疼。

  我借著眼睛的余光看到笞魔領主從后面趕過來,長鞭抽空之后,一只大手再次向我抓來,這一刻我也沒有多想,用盡力氣將身邊的贏黎推向左側的礁石后面,而我則向右側閃避,果然那只笞魔領主的目標是我,巨手從我頭頂按下來。

  ‘遠古誓約’之盾出現在我的身側,牛頭人的盾牌沒有完全擋住笞魔領主剛猛的一拳,隨后盾牌撞在我和魯卡的身上,我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被撞飛出去,飛出去的瞬間我看到牛頭人魯卡一口血噴在盾牌的內壁上,看樣子也是受了不清的傷。

  我跌落在一片沙灘上,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插進沙子里,我掙扎著從沙堆里探出頭,一朵浪花從海中涌上來,直接拍在我的臉上,讓我嗆了一口苦澀的海水。

  笞魔領主滿臉猙獰之色,他在遠處再次向我揚起了長鞭,黑色的鞭影落下來。

  我癱在地上動不了,魔法池里的法力又被我消耗一空,大難臨頭之際,一道大浪拍打過來,海水瞬間將我卷走,鞭影在沙灘上留下一道的深溝。原本還以為是普通的海浪,沒想到這道浪仿佛有了生命一樣,居然托起我的身體,迅速溜回海中。

  這時候賈斯特斯從海面上探出頭,單手將我夾在腋下,像一條大魚一樣躍入海中。

  那只笞魔領主似乎一直盯著我,他不顧一切沖到海里,發狂一樣追在賈斯特斯的身后。

  卡蘭措和卡特琳娜從左右兩側不停地襲擊笞魔領主,笞魔領主身上那層粘稠的血漿遇到海水之后,迅速將海水染紅了一大片,當他失去了皮膚的血肉重新暴露在空氣中,他的全身再次涌起無數水泡,隨著這些水泡紛紛碎裂,他的身體在空氣中一點點的瓦解…

  笞魔領主再次發出痛苦的咆哮,身后追擊中的野蠻人奴隸射出巨型弩箭,在他的皮膚失去保護之后,那些巨型弩箭紛紛插進笞魔領主的身體之中,而在纏斗過程中,卡蘭措居然攀到了笞魔領主身后的脊背之上,她一只手抓住笞魔領主頭上一只長出來的觸角,一只手將重劍沿著后頸處脊椎骨向下刺入。

  笞魔領主丟下長滿了棘刺的長鞭,雙手向后頸抓去,卡蘭措趁機從笞魔領主身上翻下來,一股紫色血漿順著重劍噴涌而出,那些紫色粘稠的惡魔之血遇到空氣瞬間化成濃烈的黑火,將烏黑重劍吞噬其中。

  落在地上的卡蘭措攔住身邊的獸人戰士,將他手中的月刃斧搶下來,單手拎著月刃斧再次靠近笞魔領主。

  笞魔領主身上開始不斷潰爛,頭上流下來的血水遮住了眼睛,它狼狽地逃向亂石礁戰場外面的那座燃燒著黑火魔法陣,在那里有做血色大門可以讓他逃回烈焰地獄,可是他從血色大門跑出來好遠一段距離,我承認這為笞魔領主是我所遇見過最強的一只四級魔獸,只是魔族生物進入羅蘭大陸受法則之力的壓制,它無法發揮全部的力量,而且強橫的身體還要抵抗這個世界法則的侵蝕。

  笞魔領主不是被我們打敗的。

  它倚仗強橫的身體,自詡擁有強大的力量,因此才會走出那座能夠為他提供一些保護的法陣,試圖一舉打敗我們。

  當海水洗掉了他身上濃稠的魚人之血后,局勢便發生了逆轉…

  卡特琳娜怎可能就這樣放任他退回法陣之中,

  ‘閃現’

  虛化的身影出現在笞魔領主的后腿處,笞魔領主似有所感地后腿向后蹬去,只是那道虛影依舊是卡特琳娜的影子,她的身體下一秒出現在的笞魔領主腹部下方,手中的反曲刀將笞魔領主大.腿下面的筋挑斷,笞魔領主發狠的想要將卡特琳娜壓在身下。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卻坐了個空。

  這時候的笞魔領主身上掛滿了巨型弩箭,后頸處插了一根重劍,傷口不斷向上空噴涌著紫色血液和黑色火焰,整個人有些萎靡,氣急敗壞地一心想要逃回魔法陣之中。

  卡蘭措拎著月刃斧攔在笞魔領主退路上,她高高地跳起來,朝笞魔領主全力的劈出一斧子。

  笞魔領主只能發出怒吼,并徒手橫在胸.前擋住卡蘭措的攻擊,他根本不敢硬捱著卡蘭措全力劈下來的一斧子,從卡蘭措的防線沖過去。

  逐漸地,笞魔領主發現這條路雖然并不遠,但是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辛…敗局已定。

  隨著野蠻人奴隸射出帶有魔紋蛛絲繩索的巨型弩箭,這次戰斗便已進入到了尾聲,無數堅韌的繩索將笞魔領主牢牢地所在亂石礁中,笞魔領主無法扯斷繩索,更掙脫不開這些束縛,只能暫時停留在亂石礁中。

  他的身體就像是蠟燭一樣一點點融化,最后化成了一灘濃稠的血水,地上留下的只是一顆椰子大小的高級魔核以及一根充滿了棘刺的長鞭。

  高級魔核幾乎沒有什么值得介紹的,里面固然是有著一顆高級魔晶石。

  而那根笞魔領主手里的長鞭,如今靜悄悄的躺在海灘上,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魔法材料制成,此刻它在海灘上卷曲著,長鞭依然燃燒著黑焰,通體長滿了堅韌的刺,一種濃郁的魔族氣息從長鞭上散發出來,只不過它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大上許多,我身邊這些戰士沒人揮得動它。

  魚人營地外面戰場上的那座血色大門也在此時轟然崩塌,魚人營地亂做一團。

  那位魚人王躺在瞭望臺的躺椅上,目瞪口呆地盯著倒在戰場上笞魔領主,臉色幾乎瞬間便垮了下來,它試圖讓手下的魚人們將那只座椅抬走,但是眼前魚人們已經沒有心情聽魚人王的命令,想要將這些魚人的情緒穩定下來,可是無論他怎么呼喚,眼見著笞魔領主滅亡的魚人們像是瘋了一樣亂跑。

  一路上又清理了幾只地獄熔巖獵犬,我們一行人慢慢靠近魚人營地,那些魚人們慌忙向大海里逃竄,營地邊緣的瞭望臺上只剩下了一位躺在椅子里不能移動魚人王,它一臉驚恐地望著我們,又大又圓的眼泡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們。

  還沒等我開口說話,這位魚人王吃力地舉起了兩條又細又短的爪子來,也不知道在哪兒找到了一面白旗,在手里使勁兒的搖晃著,當它看到我們沒有第一時間動手,便用極度生硬的帝國語對我們說道:“我…我…投降!”

  “我…寶藏…換…我活著…”

  說這些話的時候,魚人王雙眼不停地轉動,見我們并沒有傷害它,便伸手使勁地吹響了手里的哨子。

  連續急促地吹了幾聲之后,才看到有一些魚人畏畏縮縮地從營地里走出來,這時候躺在椅子上的魚人王一下子精神起來,對著那些魚人們咕嘰咕嘰說了一大堆,那群魚人聽了半天之后,‘轟’的一下,又一窩蜂地散開并跑回營地里,沒過多久就有一隊頭頂著巨大貝殼的魚人們從營地里走出來。

  四十多只如同寶箱一樣大的貝殼擺在我們的面前,卡蘭措用重劍挑開了蓋在上面的貝殼,里面赫然裝滿了金色的珍珠,每顆珍珠出不多都有核桃那么大,一只只貝殼被卡蘭措挑開,里面幾乎裝滿了金珍珠。

  面對這些金珍珠,就連皇室出身的贏黎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我抬頭看了魚人王一眼,目光落在它胸.前那只哨子上,這只神奇的哨子不僅可以驅使魚人,同樣還可以驅使地獄熔巖獵犬,而且我猜測召喚笞魔領主,應該也是這個哨子的能力。

  于是我便對這位魚人王問道:“你的哨子是從哪來的?”

  魚人王無比畏懼地看了我一眼,滿眼舍不得地看著手里的哨子,幾乎是閉著眼睛,無比心痛地將手里的哨子遞給了我。

  它戀戀不舍地望著掛在我手上的哨子,對我說道:“山…那里…有個人…”

  魚人王說帝國語的時候,幾乎是一個詞連著一個詞從嘴里吐出來,沒有任何的語法。

  我抬頭看向這座島上遠處被無數密林所掩蓋的山體,對魚人王問道:“那邊有人?他送給你這個哨子?教給你帝國語?”

  魚人王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后又連連點頭,到了最后才使勁兒搖頭。

  “他…山谷…里面…”魚人王用手指著島上的那座大山,對我說。

  “哨子…我…偷的…”它指著我手里的哨子,接著又說了一句。

  “語言…船…水手…學的。”最后它說。

  他磕磕絆絆地說出這些話,終究是言簡意賅的說明白了,只是我不知這里面有多少是真話,我望著眼前的魚人王,我問它:“船上那些水手呢?”

  “吃了!”

  說完,魚人王小心翼翼地低下頭,一臉惶恐地偷看我。

  “走,你們帶我去那座山里看看…”

  我握緊這只帶有魔族符號的哨子,對那位魚人王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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