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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泛舟

熊貓書庫    我的魔法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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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前一天,大部分魔法生都已經返回了皇家魔法學院。

  學院里面人聲鼎沸,場面頗為熱鬧。

  多魔法生在假期里面都會選擇去旅行,兩個多月未見面,再見面的時候都會迫不及待地將假期里經歷講述給朋友們。

  學院廣場的噴水池邊聚集了大量的魔法生,大家三無成群的坐在一起有說有笑,有些魔法生們會向朋友們炫耀手里的一些新飾品,或許是一枚魔法戒指,或許是一根嶄新的魔杖,或許也可能是一小塊歌唱水晶。

  學院里的明星魔法生們在這種時候往往最受歡迎,有許多其他年級的魔法生們主動上前與他們打招呼,圍在他們身邊總是能夠聽見一些新奇的事。

  諾亞和雪莉.紐曼不知不覺竟然成了二年級魔法生中頗有人氣的魔法生,總會有其他班級或者不同年級的魔法生們上前與他們打招呼,他們已經站在噴水池邊與那些魔法生們寒暄好一會兒了,看起來一時半刻無法脫身。就連弗農學長身邊也是圍滿了人,他們向弗農學長詢問假期里的瓦絲淇位面之旅,弗農學長講述一些探險經歷的時候,就會有人不停發出驚呼。

  穿過水池邊那些人群的時候,人群中那些敬畏的目光,警惕的目光,嫉妒的目光,仇視的目光,欣賞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就是沒有人跑上來與我寒暄,讓我有一種身上穿著皮甲套裝都快要被人用眼神扒光的可怕感覺。

  其實這一刻我很想山岳巨猿那樣朝著他們用力的敲打著自己強壯而厚實的胸膛,發出怒吼和抗議。

  或者像一位紳士那樣帶著白手套,走到仇視我的那些人面前,然后對著他們丟下一只白凈的手套,然后一臉高傲的說出一個決斗的日子,到時候在將他們揍得滿地找牙。

  透過人群遠遠地看見伊凡和迭戈坐在水池邊,他們周圍聚集著一小撮魔法生們,這群魔法生好像是在討論著一張銀色的魔法符文板,在我目光看過去的時候,伊凡似有所覺的抬起頭,臉上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怨毒,只不過我們的目光剛剛接觸不到一秒,就被來往的那些魔法生的身體擋住。

  終于發現有人愿意主動地和我打招呼,隨后便想起那幾個人原來是班里的同學…上的學期在班級里呆的時間太少了,以至于對班級里一些同學都會感到十分陌生,我站在原地有些尷尬的拽了拽耳朵,發現自己在學院里還真的是很另類的存在。

  我剛從教導主任弗里曼大人的辦公室里出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我最近這半年呆在學院的時間甚至不超過兩個月,就像其他魔法生們一個短暫的暑假,而我呆在外面歷練的時間則有半個學期那么長,這對于一位需要不斷在學院里面汲取魔法知識的魔法生的成長來說,是極其不利的。

  而在我看來,弗里曼大人之所以臉越來越黑的原因,主要是因為琪格在他的心中影響力越來越小的緣故。

  贏黎離開帝都已經有九個月了,除了之前收到的一封信之外,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消息,我也曾專門打聽過奇巖城那邊的商人們,他們對與蠻荒沼澤對面那個國度的事情也了解的不多。

  一想到眼前這些魔法生們還能坐在教室里靜下心來學習魔法,而我甚至很久都沒有冥想過了…

  我的心里面就像是壓抑著一場狂亂的風暴。

  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事,我將呼吸放勻,看到遠處水池邊上圍著一群魔法新生少女,贏黎也混在其中。

  她并沒有因為是公主的身份,而備受矚目,反而只是站在不起眼兒的角落里,靜靜地聽著朋友們分享暑期的經歷,反倒是那位精靈族美女提努維爾,儼然成為那群魔法新生之中的焦點,甚至有一些高年級的學長們都紛紛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帝都里的人們無比向往精靈世界,很多貴族們甚至不惜花費巨資將自己的花園裝點得和夜歌森林一樣。

  人天性就是喜歡追求美好的事物,帝都人崇拜精靈并不稀奇。

  贏黎捧著魔法羊皮紙安靜的坐在噴水池邊,一縷微風將贏黎的頭發吹亂,她伸手捋順頭發的時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我。

  她抬起頭朝我盈盈一笑,清澈的眼眸與身后清澈的池水交相輝映,顯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絢麗。

  她看著我手上空空如也,有些擔憂地問我:“弗里曼大人那邊批準了嗎?”

  贏黎是在向我詢問請假的事。

  我和贏黎即將要去迦娜王城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雖然詹姆士和曼達并不支持,但是看到贏黎已經做出這樣的選擇,便不再多說什么,他們開始為贏黎這次遠行做一些必要的準備,這兩天只有樂蝶一直黑著臉,看上去好像是在和贏黎鬧別扭。

  我點了點頭,晃了晃手里的羊皮紙卷說:“有詹姆士出面,當然沒問題。”

  空白的羊皮紙上沒有寫一個字,只印有一個詹姆士親王的私人印章。身為安琪博爾德皇室最受查爾斯陛下信任的親王與南風軍團最高統帥,這雙重身份讓詹姆士在帝都擁有很大的權力,至少在帝都范圍內只要獲得詹姆士全力支持,無論做什么幾乎都很容易被通過。

  從教導主任弗里曼辦公室里走出來的時候,還能看到他那張顯得有些發黑的臉,在琪格的影響力在皇家魔法學院逐漸消失之后,弗里曼大人原本的想法是希望我能夠在魔法學院里安靜沉淀一段時期,對我請假的事本來是無論什么理由都不予批準,可是我掀出來一張更大的底牌,被迫接受讓他的心里面十分不爽。

  贏黎坐在噴水池邊,手里捧著一摞羊皮紙釘成資料。

  我出現之后,贏黎身邊那些女魔法新生們迅速找借口離開,我順理成章地坐在贏黎身邊。

  她手里拿著的資料,是一份帝都情報公署提供的迦娜海族目前一些基本情況的概述,其中還包括娜迦海族大公主周圍的一些人際關系,根據情報公署送過來這份情報上提供的資料,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作為迦娜海族的大公主,艾瑞利爾幾乎是頂著所有最具榮耀的光環出生。在她出生的時候,幾乎所有無盡海的女巫們都來為這位大公主殿下祝福,后來經歷了一場變故,迦娜海王身邊的一位來至于格林帝國的王妃竟然出于某種嫉妒,用頭上的發簪將這位海族大公主的毀容,這件事直接導致了格林帝國人與迦娜海族在海音絲城進行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直到后來這位迦娜海族大公主恢復了比以往更加美麗的容顏,這場戰爭才算是得以平息。

  艾瑞利爾成年之后就嫁給了七界海之主,據說七屆海之主當時拿出去的聘禮是一件寶物‘靜默王冠’,這位大公主與七屆海之主十分的恩愛,但是迦娜海族大公主在成婚三年之后,居然會死在一處東部大陸叫做阿加萊加島的地方,這還真是讓人很難理解。

  另外據那位迦娜大使所說,目前無盡海的迦娜人正在與七屆海的迦娜人交戰,如果格林帝國這邊不與七屆海之主簽署任何盟約的話,將會獲得海音絲城周圍一帶海岸線,將海岸線沿線將近兩百海里淺海的海域讓給格林帝國,這里面一定隱藏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位海族大公主一生雖然極其短暫,但是由她而引發兩場迦娜海族的戰爭,說句不好聽的——真是一位不祥之人。

  贏黎將下面的一張羊皮紙遞給我,這張羊皮紙上面的情報居然是來至于七屆海,沒想到七屆海那邊也會藏匿有格林帝國的情報人員,于是我就在想:隱藏在七屆海那邊的帝國情報人員,究竟是偽裝成為迦娜的人類,還是其本身就是迦娜人?

  七屆海那邊傳遞過來的信息更是少得可憐,僅僅只有只言片語,羊皮紙上只是介紹:引發兩海之戰的主要原因,就是由于七屆海的王后悄悄帶著靜默王冠私自跑回無盡之海,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位大公主在返回無盡海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艾瑞利爾死后,那件寂靜王冠居然也消失了…七屆海之主為了找回寂靜王冠,才會發起了這次迦娜族內部戰爭。

  我與諾亞、雪莉.紐曼和弗農學長道別之后,我和贏黎很快便離開了皇家魔法學院,迦娜大使只答應在帝都等我們三天時間,明天就要出發了,在此之前,帝都這邊還有很多事等著我處理。

  坐在魔法篷車里,我匆匆地再將這些資料看過一遍,忍不住向贏黎勸說:“要不然我們還是不要去了,那位海族大公主就算是死了,看上去也是麻煩纏身!”

  “你說她在魔法水晶里面究竟隱瞞了什么?”贏黎雙手托腮,坐在我的對面,皺著眉頭仔細思考。

  我無語地搖了搖頭。

  這輛魔法篷車沿著榆林大街駛入湖邊大道,兩側的行道樹紛紛向后飛馳。

  贏黎將靴子脫下來,雙手抱著小腿坐在軟皮沙發里。

  她將身體蜷縮在一起,下巴枕在膝蓋上,說:“她在臨死之前,魔法水晶記錄的那些話…我和她素不相識,你說她為什么死后還要將這份美麗容顏還給我?”

  我抬起頭,目光雖然離開了那份資料,但是腦子里還在思考著資料上的那些信息。

  我反問她:“本來就是你的,還給你有什么不對的?”

  贏黎決定去迦娜海族的王都,參加迦娜大公主的葬禮,海倫娜和貝姬也是要隨行的,這時候兩個女孩并沒有陪在贏黎身邊,她們也要回家與家人們道別。

  或許是靈魂鏈接的原因,以贏黎為主導的三個女孩兒意見還是非常統一的,既然贏黎提出去,那就去。

  贏黎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說:“這才是我的樣子啊!你說到時候我怎樣才能接受她的那張面孔?會不會是迦娜海族的巫術?”

  “大概是吧!”

  我有點無語,這種事我怎么會知道。

  贏黎接著又繼續大膽猜測,對我說道:“你說我要是接受巫術的話,會不會一下子就變成一個迦娜海族了?”

  聽到她這么說,我在腦海里又想象一下她成為迦娜人的樣子——想到了迦娜人,腦海里就不知不覺浮現出魔法水晶光幕里面那位絕美的迦娜大公主的身影,一想到我以后也許會對著那個迦娜美人魚喊‘贏黎’這個名字,心里面就一陣暴汗!

  于是我忍不住對贏黎再次勸說道:“這個我可不知道,不過我不建議你冒險!…你現在的樣子其實挺好看的,要不然我們還是不要去了…”

  贏黎笑瞇瞇地看著我,對我這個提議根本不做任何應答。

  她自顧自地說:“我要把原本屬于我的東西拿回來,而且我還想看看她究竟怎么死的,你說到底是誰殺了她,無盡海的迦娜人?還是七屆海的迦娜人?”

  對于贏黎這個問題,我又陷入沉思,這位無盡海的大公主究竟是怎么死的?

  這時候,魔法篷車經過了未央湖邊琪格的擁有的私人碼頭,未央湖水水位逐漸退下去之后,碼頭這里已經被清理出來,而且這時候,碼頭旁邊還停著一支小船。

  “停下來…停車!”贏黎趴在車廂的窗口,看著那艘小船對著馬車夫大聲喊道。

  馬車夫立刻將馬車停在大道旁邊,贏黎迅速的穿上鞋子,推開了車廂門跳下馬車,幾步便踏上了那座碼頭。

  “喂,你要干嘛?”我從車廂里追出來,對她問道。

  “我想去劃船?”贏黎停下來,回頭對我說了一句。

  “在這里?”我問她。

  這時候她已經跳上了小船,然后坐在船頭,示意我也坐上來,而且明擺著是要我來出力劃船。

  “走之前,我想去琪格的島上看看,你還記得我們在那座島上舉行婚禮時候的情景嗎?”她轉頭眺望著未央湖的湖面,一邊向我問道。

  “嗯!”我這樣回答,登上小船,再去解開系在船尾的纜繩,我們泛舟于未央湖上。

  “…后來有段時間,你和琪格就住在島上,那時候我會覺得…明明那場婚禮你娶了兩個新娘,可是在你眼里新娘只有一個…”贏黎一臉幽怨盯著我,說道。

  這些話以前贏黎從來沒跟我說過,聽到她這么說,我便很沒有底氣地低聲對她說:“喂!干嘛要這樣說?”

  “…你說過,等我們從皇家魔法學院畢業了之后,還會重新補上一場婚禮,我特想重新穿上婚紗,成為你的新娘,這次我要變得美美的。”贏黎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

  “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要冒險去迦娜海族的王都吧?”我很是無語地問她。

  “…其實我只是想看看另一個我。”贏黎坐在船頭,認真的看著我說。

  “什么?”我說。

  贏黎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對我說:“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除了身體會有些不同之外,現在的艾瑞利爾的樣子其實就應該是我的樣子,我想親眼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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