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人奴隸加入戰場之后,立刻扭轉了相持中的戰局。
德斯蒙德伯爵見到野蠻人奴隸快速進入戰場之后,就命令十位大騎士帶領構裝騎士們向樹木妖精陣地的左右側翼迂回,將主戰場的位置空出來,讓給野蠻人奴隸的重弩團。
樹木妖精軍陣那邊看到野蠻人奴隸的身影,變得異常緊張,長老們連忙作讓手持藤盾的樹木妖精走出來。
野蠻人奴隸的陣營里傳來一片‘嗡嗡’的弩弦震顫聲,三米多長的巨型弩箭齊齊飆射而出。
巨型弩箭在空中發出尖銳地破空聲。
在長老們的呼喊聲中,一群舉著藤盾的樹木妖精們紛紛跑到陣營的前面,形成三道人墻并擺出防御姿態。
樹木妖精們剛將手里的藤盾擋在身前,大批巨型弩箭已經接踵而至。
那些鋒利的巨型弩箭輕而易舉地洞穿了樹木妖精們手中的藤盾,弩箭刺入樹木妖精的身體依然余勢未消,帶著樹木妖精的身體向后飛去,撞在后面的樹木妖精身上,鋒利的弩箭將兩名樹木妖精串在一起,又撞倒了兩名后面的樹木妖精戰士后才停了下來。
至于那些植物系魔獸鐵蒺刺藤并沒有收到巨型弩箭的影響,它們沿著齊腰深的草地向五百米之外的野蠻人奴隸軍陣那邊爬去,還沒有爬出多遠,樹木妖精長老們吹響了口哨,那些鐵蒺刺藤又悄然無息的退回去。
數千名樹木妖精繼續向西北方向分散撤退。
他們帶著數百鐵蒺刺藤借著草叢與沼澤林地的掩護,沿途不斷的向北風軍團的構裝騎士們發動襲擊,尤其是那些藤蔓類魔獸鐵蒺刺藤給構裝騎士們帶來不小的麻煩,騎士團也因此損失了一些戰馬,這種戰場上能夠披著重甲上陣的戰馬,在馬場中都是百里挑一優良戰馬。
樹木妖精退走之后,一些受了輕傷的構裝騎士們熟練的在傷口上纏上止血繃帶,草地上臥著十幾匹折了腿的戰馬,它們身披著厚重的披掛甲,似乎還想要掙扎著站起來,但是斷腿處露出森然白骨,雖然血已經止住,但是傷口處依然顯得觸目驚心。
德斯蒙德伯爵擰著眉頭,看著前面馬腿折斷的戰馬,一臉痛惜地提起手里的色魯基長劍,順著戰馬脖頸就要刺進去。
這幾乎已經成為騎士團里的慣例,每當有戰馬在戰場上負傷,沒辦法跟隨騎士團四處奔襲,有沒有后勤團隊照顧這些戰馬的時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將這些受傷的戰馬殺掉。
一只麥色皮膚的細膩的手憑空出現,這只手的拇指與虎口長有一些老繭,握住德斯蒙德伯爵的劍刃,竟然絲毫不擔心鋒利的劍刃會割傷她的手。
“不用這樣,把它們交給吉爾達土著人,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好起來的。”說話的人是卡蘭措。
她站在德斯蒙德伯爵的面前,目光卻落在那匹受傷戰馬的身上。
德斯蒙德伯爵不太確信地看了一眼吉爾達部落的土著戰士,那些土著們此刻正在戰場上收拾那些樹木妖精變化而成的枯木。
德斯蒙德伯爵疑惑地問道:“土著人可以治好它們?”
卡蘭措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只有這時候她的臉廓才能顯得柔美一些,每一位部落的獸女都有著一雙性.感的嘴唇。
她對德斯蒙德伯爵說道:“每一位獸人都是接骨專家,而我們除了有一些魔法治療手段之外,還可以利用土著人魔草膏藥,不要忘了,自從我們與古樹精一族結盟之后,這里已經成為了我們的主場。”
四年前,我在埃爾城的奴隸市場上買下她。
現在,她已經成為一位受人尊敬的合格的獸人首領,她有著自己一套說服的方式。
她這人喜歡直來直去的爽快,就像是在戰場上大開大合地揮舞雙刃劍,只說了幾句話,就把德斯蒙德伯爵說服了。
德斯蒙德伯爵將色魯基長劍插進劍鞘中,對著卡蘭措非常紳士地一笑,說道:“那就拜托了,卡蘭措首領。”
這時候就在德斯蒙德伯爵身后,一群構裝騎士們擊掌相慶。
每次戰斗之后,被迫殺掉一些受傷的戰馬,是構裝騎士們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這些戰馬對于構裝騎士們而言,是最為親密的戰斗伙伴,一匹出色的戰馬通常要與騎士朝夕相處一年多的光景,才能成為真正的構裝騎士。
卡蘭措沒有說什么客套話,她揮了揮手,立刻有數十名獸人戰士從她身后魚貫走出來,這些獸人戰士分散在那些受傷戰馬的身邊,起初這些戰馬還顯得有些不安,這獸人戰士們蹲在戰馬旁邊,并沒有急于醫治戰馬的腿傷,而是嘗試著用手撫摸著戰馬的額頭,然后居然還要閉著眼睛做心靈層面上的溝通。
我不知道這種溝通到底有沒有效果,不過這些焦躁不安的戰馬在獸人戰士的面前果然變得安靜下來,隨后這些獸人戰士們從口袋里取出一些干草料給這些戰馬喂食,這是一些帶有麻痹性的草料,戰馬吃完這些草料,一匹匹無力地躺在草地上。這時候獸人們才開始嘗試著給戰馬接骨。
看著這些獸人異常熟練的動作,也不知道在戰場上做了多少次這種事情了。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去回頭看了一眼獸人戰士們那些黑鱗戰馬。
沒想到德斯蒙德伯爵此刻也在朝獸人戰士的馬隊那邊觀望…
沒想到迷霧沼澤最深處,就在荒草甸子正北方,這里居然地勢稍高一些,沼澤地到這里戛然而止。
從沼澤地里走出來,雖然還沒有走出迷霧沼澤,卻是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畢竟在沼澤地里面戰斗并非我們擅長的。
走上長滿了青草的坡地上,德斯蒙德伯爵將斥候小隊撒出去,隨即命令所有的構裝騎士在這里進行短暫的休整。
但是騎士不能脫掉魔紋構裝,戰馬不準解下披掛甲。
構裝騎士們跳下馬,讓披著披掛甲的戰馬自行去吃草,騎士們卻將濕漉漉的長靴脫掉,將鞋坑里的水倒出來,一只只長筒戰靴就像是一條條咸魚一樣,掛在木桿上烤著火,騎士們赤著腳坐在草地上,騎士們的腳掌被沼澤地里的積水泡得慘白失去了血色,并且充滿褶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些行尸的腳。
野蠻人奴隸和土著人的情況就要好很多,因為他們本身沒有穿戰靴,一直赤著腳走在沼澤地里。
從沼澤地里走出來之后,有些野蠻人奴隸抱怨:“早知道這里是迷霧沼澤的盡頭,那就應該在沼澤里多狩獵幾條沼澤巨鱷。”
不過很顯然這里并不是迷霧沼澤的盡頭,因為按照黛博拉在天空中的指引,這里距離那棵戰爭古樹已經很近了,大概是周圍充滿迷霧的關系,才一直都沒有看到那棵戰爭古樹。
這次黛博拉探查戰爭古樹具體位置,飛出去了好久,一直沒有回來,這讓我心里面稍微有些擔心,畢竟她說我們距離戰爭古樹已經不太遠了。
可是從她那次帶來消息之后,我們又在沼澤地里走出去了很遠,依然沒有看到戰爭古樹。
隱隱地,我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草場一戰之后,那些樹木妖精和鐵蒺刺藤退走之后,就沒有再出現過。
在我看來,越是靠近那棵戰爭古樹,那些樹木妖精和鐵蒺刺藤應該越拼命才對,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將它們嚇跑才對。
而且…而且我身邊的卡特琳娜和莫拉雅兒好像全都消失不見了。
科妮、普雅卡跟在野蠻人奴隸隊伍的后面,她們倆從沼澤地走出來,坐在我身邊的草地上,身上穿的輕皮甲倒是顯得干凈整潔。
卡特琳娜從迷霧中走出來,來到我面前,她紅色的秀發濕漉漉的,發梢還不斷地滴水,白凈的臉在迷霧中顯得那么柔美,我感覺這時候的她美得就像是一位仙子,看上去有那么一絲不真實。
這時,就聽卡特琳娜問我:“知道那棵戰爭古樹在哪嗎?”
我知道德斯蒙德伯爵派出去了一些斥候小隊,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最準確的消息。
但現在還沒有收到確切的消息,所以我搖了搖頭。
卡特琳娜笑了笑,她伸出一只手,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發現她那條潔白的手臂上‘弱點偵測’魔紋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卻是一幅普通紋身而已。
我吃驚地讓她抬起腳,查看她腳踝上的‘風之疾走’構裝魔紋環,居然同樣也只剩下相似的魔紋而已,然而最奇怪的就是,就算看起來像是普通魔紋,偏偏那些魔紋線上還有輕微的法力波動。
卡特琳娜紅著臉,一臉嗔怒地瞪我一眼,好在周圍濃霧擋住周圍的視線。
“其實…戰爭古樹就在我們的面前,只是我們一直未發現它!”卡特琳娜臉上出現了一些痛苦的掙扎之色,就像是身體里面束縛著另一個靈魂,那個靈魂想要控制她的身體。
“我們在它面前?”我不明白卡特琳娜為什么會這樣說。
卡特琳娜紅寶石般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她說話地語速變得急切起來:“沒錯,其實準確地說,我們應該是在它的夢境里面!”
“夢境…”我驚叫道。
“莫拉雅兒讓我告訴你,你現在是在它的翡翠夢境中…”卡特琳娜在這一刻,向我大聲喊道:“醒來吧!吉嘉。”
說著,卡特琳娜站在我面前掏出一把匕首,就在我的視線中,用匕首將我眼前這個空間割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她用手抓住裂縫的邊緣,用力一扯,一股巨大的眩暈感瞬間襲來,我微微瞇著眼睛看到眼前所有的畫面都開始不停地旋轉,不停地扭曲著,就像是一幅畫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揉搓成為一團,而我自己偏偏也是那幅畫里的景物之一。
隨著我的精神之海開始洶涌澎湃,我的視線開始恢復起來。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真的站在一棵高大的戰爭古樹前面,而卡特琳娜卻是倒在我的腳邊昏迷不醒。
莫拉雅兒站在戰爭古樹的對面,手里握著一根魔杖,被困在一座木牢里面,這座木牢正在不斷地縮小,就像是一只木質的大手想要將她握住。而莫拉雅兒正在用魔力苦苦支撐著,木牢外面的猛毒花藤發了瘋一樣地攻擊著木牢,卻沒有絲毫作用。
眼看著木牢就要將莫拉雅兒握緊,我看到莫拉雅兒的臉都漲得通紅,一道道冰柱出現在木牢之中,將木牢死死地撐住,那些冰柱上燃燒著淡藍色的冰焰,木牢里里外外都凝結上一層冰。
莫拉雅兒看到我清醒過來了,便對我大聲地喊道:“吉嘉,別管我,快點喚醒其他人。”
我這時候才看到,一隊隊北風軍團的構裝騎士們,野蠻人奴隸,獸人戰士,騎士扈從和耶羅土著們都閉著眼睛,從充滿了迷霧中的沼澤地里走出來,他們正一點點靠近著面前這棵巨大的戰爭古樹,戰爭古樹周圍站著一群樹木妖精,那些樹木妖精盤膝坐在樹下,樹木妖精們緊握著身邊同伴的手,正在吟唱著一首類似催眠曲的歌謠。
而這棵戰爭古樹則是向四周散布著一圈又一圈地魔法光暈,所有人因此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根鐵蒺刺藤正從后面纏住卡特琳娜的身體,樹藤末端鋒利的刺針正指著卡特琳娜的前額,狠狠地刺了下去。
光潔的冰盾瞬間出現在卡特琳娜的身體前面,鐵蒺刺藤的尖刺扎在冰盾上,將冰盾洞穿了一個小孔,雖然受到了阻隔,但是鋒利的木刺并未就此停下來,刺藤力道很足,刺破了冰盾之后,繼續向卡特琳娜的前額刺去。
在我身邊幾個樹木妖精拿著木叉,正向我刺過來,我根本顧不得那些樹木妖精手里的木叉,向著卡特琳娜撲過去,我本想將那根鐵蒺刺藤的尖刺一把握住,但是撲出去的身體沒有掌控好距離,那根刺藤刺穿了我的手掌心。2k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