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感覺身邊有淡淡的怡人清香,隨后窗簾被人輕輕地拉開,一縷刺目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射進來,照在刷著桐油清漆的橡木地板上。
木桌上還剩了半杯金蘋果酒,凌亂地魔法卷軸在桌面上堆得像是小山一樣,一些廢棄的魔法羊皮紙散落一地,堆滿了紙簍,桌腿上有曼陀羅花的暗紋,也許是年達久遠的緣故,紋絡里面浸滿了黑色的油脂,一盞銅質落地臺燈安靜的立在一旁。
墨汁干涸了魔法刻筆躺在寫字桌的凹槽里,原本裝滿星空墨水的水晶瓶倒在一張空白羊皮紙上,將那張羊皮紙暈染了巴掌大的一塊藏藍色的墨跡,曾幾何時,這種被無數空間系魔法師追捧的魔法墨水,如今竟然擺在我的桌案上。
我抱著一條毛毯躺在底板上,視線逐漸的開始清晰…
海倫娜穿著一條白色長裙站在窗邊,正在挽著絲綢窗簾,一頭長發簡單地束成一條馬尾,白凈的臉蛋在陽光的照射下,透出淡粉色的光暈,長長的眼睫毛輕輕抖動,臉上帶著恬靜地微笑。
我壓低聲音問她:“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海倫娜眨了眨絕美的眼眸,對我說:“都快要到下午了,贏黎讓我來看看你餓了沒有,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嗎?”
我擁著毛毯,從地板上做起來,慵懶地做了一個擴胸運動,站起來走到窗邊,看外面陽光明媚,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對她小聲地說:“早晨才剛剛睡下的。”
看了一眼墻邊,迪倫學長霸占著我的木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和一條亞麻布短褲,躺在上面睡得很死。
“要不要吃些東西,在繼續睡一會兒?”海倫娜問我。
我搖了搖頭,拉著海倫娜躡手躡腳地從房間里走出來。
走出了房間,海倫娜忍不住問我:“你們的傳送魔法卷軸做得怎么樣了?”
我有些心虛地說道:“大概…算是成功了吧!我們約好了,準備下午在船上實驗一下的。”
我們繪制出來的魔法傳送卷軸,還沒有試驗過是否真的能把我們帶到那個傳說中的地方。
走廊里的壁燈并沒有點燃,這里光線有些昏暗,木質墻壁上掛著刀劍以及魚骨等飾物,每一件都充滿了濃郁的海洋氣息,一些飾物是原本船上遺留下來,一些飾物是我們狩獵的海獸顱骨,那些骨骼看起來有些猙獰,甚至還有一條雀嘴魔鱔的顱骨上,鑲嵌著一顆烏亮的黑魔晶。
沿著走廊向甲板上走去,我問海倫娜:“雅克有沒有說,還要多久才能抵達豪斯胡夫島?”
海倫娜追在我說:“聽瓊說,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吧。”
如今,瓊已經算是正是接受了雅克,在兩條船上公開了與雅克的戀人關系,這位來至于加拉帕戈斯城的姑娘性格熱情、大膽、奔放,在接受了雅克的追求之后,已經毫無保留的將自己交給了雅克,雪莉.紐曼和瓊的關系還不錯,因此瓊經常跟著雪莉到‘販奴者號’上來玩。
甲板上的水手們幾乎都在忙碌著,難得有這樣的好天氣,大副讓水手們將船艙里的漁網拿出來晾曬,如果能夠遇見魚群,還要繼續捕魚,販奴者號不在乎那些海里的那些魚群到底是鯖魚還是秋刀魚,只要是魚群就可以統統撈上來,水手們捕魚是有獎勵的。
船頭傳來乒乒乓乓打斗的聲音,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卡蘭措和賈斯特斯在船頭甲板上較量。
卡蘭措雙手握著一把硬木大劍,期間亂發隨著身體的擺動而飛揚,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一路大開大闔的劍技將賈斯特斯逼得節節敗退,繞著船舷邊緣不停的向后躲避,像隨時都有可能掉到海里去。
她穿著一件露臍小背心,一條只到大.腿根而熱褲,身體靈活,揮舞雙刃木劍的時候,渾身肌肉在不停的律動,給人感覺就像是一頭母豹子,那種攻擊的欲.望壓制得賈斯特斯有些喘不過氣來。
賈斯特斯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渾身也是濕漉漉的,他穿著一身亞麻布的襯衫,手里原本握著兩根黑色的鐵釬,隨著身體不斷地揮發熱氣,脊背上已經生出了鋒利的骨刺,身體已經被卡蘭措逼得半妖化了,但仍是在咬牙堅持。
不過躍到后面,他的步伐越靈活,絕不與卡蘭措的大木劍接觸,每次交鋒,卡蘭措都會以力量優勢占一些便宜,不過賈斯特斯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彈簧,給予的壓力越大,身體反彈得也越大,竟然從頭到尾都以一己之力擋住了卡蘭措排山倒海的攻勢,看起來他最近和牛頭人魯卡相互切磋,進步也是飛快。
這時候,兩個人已經繞到主桅桿下面,卡蘭措揮劍橫掃,賈斯特斯靈巧的跳躍躲閃,鐵釬直指卡蘭措的前胸,這次‘突刺’攻勢凌厲,又快若閃電,正好卡在卡蘭措劍勢用老的那一刻,賈斯特斯刺出這一刺,主要也是想逼退卡蘭措,給你自己爭取片刻喘息時間,此時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壓倒他,他需要一些喘息的時間。
卻沒想到卡蘭措竟然無視賈斯特斯刺向胸口的那一劍,翻轉手腕,將手中大木劍回旋向賈斯特斯的肩頸劈來,那種劈山之勢竟然涌起一陣陣的海嘯聲。
電光石火之間,賈斯特斯的鐵釬已經順著卡蘭措的鎖骨,刺入蜜蠟一樣的皮膚大約有一寸深,賈斯特斯劇烈的喘息著,卻是控制著自己,強行終止了自己的動作。
此刻他已經被迫完全變成了一只半海妖,渾身的骨刺暴漲,身上的亞麻布衣服被骨刺撐得粉碎。
而卡蘭措的大木劍已經搭在了賈斯特斯的肩膀上,以一種勝利者的目光看著賈斯特斯。
“我輸了!”化身半海妖的賈斯特斯喘息著說,看起來他是在極力克制自己身體里的戰意,單手將刺入卡蘭措鎖骨的鐵釬拔了出來。
卡蘭措看都沒看自己身上的傷口,將架在賈斯特斯肩膀上的大木劍收了回來,只見她肩膀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愈合,那些傷口周圍的血肉就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樣,不停地向一起蠕動,飛速的愈合。
我驚訝地看著卡蘭措,揉著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才驚訝地說:“你再次覺醒血狼族獸人的血脈天賦了?卡蘭措 卡蘭措向我微微地點點頭,臉上也是浮現出微微得意之色。
狼族獸人名為‘愈合’的血脈天賦,是他們賴以生存,縱橫戰場時最大的依仗。
卡蘭措能夠在部落中成為一位獸人女戰士,也是因為她覺醒了血脈天賦的緣故,只是‘愈合’的效果遠沒有如今這么強大,現在血脈天賦竟然二次覺醒,強大地愈合力量,讓卡蘭措更加在戰場上無所畏懼。
經過這兩天的細心修補,‘販奴者號’差不多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很多水手都擅長木匠活,那些砸爛的甲板,被水手們更換了新的,只是新的木板不是那種漆黑的顏色,幾條原木本色的木板夾在煙熏火燎的黑色木板之中格外的顯眼。
船體外側壁被水手們刷洗得很干凈,水手們擦洗得很徹底。
船上縫著補丁的帆也更換成新的風帆,牙白色的帆布就像是點綴在藍天中的一朵潔白的云。
終于等到迪倫學長睡醒了,從房間里走出來,我和諾亞幾個人正在屋頂烤一只兩米長的幼年體藍魔蝦。
“吉嘉,那個魔法卷軸試驗了沒有?”迪倫學長走上樓頂,果然第一句就是問起這件事。
“還沒,這么大的事當然會等你。”我邊說,邊讓卡蘭措用一把斬骨刀,幫我將藍魔蝦堅硬的外殼砸開,露出里面鮮嫩有冒著熱氣的蝦肉,卡特琳娜站在烤爐的另一側,透過砸開的口子,向蝦肉上刷著醬料,有灑了一些香草,頓時香味充滿了樓頂。
一旁地雅克端著空盤子說:“不如讓我們享用完這頓美味,然后再一起見證你們的成果。”
我原本想要喚一旁的諾亞,卻看到他靠在欄桿旁邊,一臉落寂的望著遠處的海面。
雪莉這次到沒有湊過去安慰她,而是站在贏黎身邊,等著一起分享美食。
我湊到她身邊,將一塊涂滿了蜜汁的雪白蝦肉放在她盤子里,又指著諾亞,小聲地對雪莉.紐曼問道:“你不去安慰安慰他?”
雪莉.紐曼看了看蝦肉,對我微微一笑,然后又十分淡然地說:“讓他自己多想想也好。”
‘販奴者號’的船上開啟了一道傳送門,迪倫學長已經走進傳送門約有一刻鐘的時間,但是門口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我的心中充滿了擔憂,我們大家都安靜的等待在樓頂的傳送門旁邊,氣氛有些沉悶。
誰都不知道傳送門的另一面有什么,迪倫學長說他是一位優秀的空間系魔法師,對于空間魔法最熟悉,所以果斷成為這張魔法卷軸的的試用者,他將這道傳送門打開之后,就毅然跨入其中。
他說過不管遇到什么,都會第一時間退出來,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刻鐘,他依然沒有從傳送門里鉆出來,我看著光滑如鏡的傳送,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內心的躁動,打算親自走進去看看。
這時候,贏黎偷偷拉住我的衣袖,一臉擔憂的樣子,不愿讓我孤身一人進入險境。
諾亞與雪莉.紐曼互相對視,眼中都閃過了一絲擔憂,擔心諾亞學長一去無返,遭遇不測。
我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迪倫學長一臉興奮地從傳送門里大步走出來,然后一臉興奮地對我大聲呼喊道:“吉嘉,你來猜猜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海盜王的寶藏?”我滿是期待的脫口而出,然后立刻追問他:“找到靈魂號角沒有?”
“不是你想的那樣,傳送門的另一側可不是什么密室,我也沒有看到什么寶藏,傳送門另一面是一座島嶼,是一座只有一個巨大山峰的島嶼!”迪倫學長大聲的說。
我不明白如果僅僅是發現了一座島,迪倫學長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不過說起來還真是有些奇怪,傳送門的對面怎么是一座島,難道海盜王將他的寶藏藏在小島上?
無論心里面怎么想,都不如親自走上去看一看。
“島上安全嗎?”我問迪倫學長。
“暫時還沒發現什么危險,我走得并不遠,而且我們的傳送門像是在山峰的頂上!”迪倫學長回答道。
聽到迪倫學長這樣說,我不由得放下心來,然后向大家提議道:“那樣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大家對此全部舉手贊成,就連雅克也連聲說:“好啊!好啊!”
諾亞隨口說道:“雅克留下來,照看我們的船!”
聽見諾亞這么說,雅克端著自己的銀質餐盤,欲哭無淚地叫道:“干嘛又是我?我也想去冒險!”
然而,對于雅克的抗議,諾亞只是說了一句:“聽話,你的冒險生涯,是在你的船上,雅克船長!”
雅克看著諾亞不像是在開玩笑,只能苦著臉答應了一聲:“好吧!”
于是我們,包括瓊在內的所有人,都陸陸續續越過了那道傳送門。
瓊穿著一身清涼的泳裝,走回去給雅克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也學著諾亞的語氣說:“看好我們的船,雅克船長,我會從那個神秘的島上給你帶一些禮物回來的!”
走進傳送門前的一瞬間,還看到雅克一臉的沮喪,眼巴巴地看著我們走進傳送門。
“吉嘉,你說海盜王的那兩個兒子當時是不是特無奈?”迪倫學長對我說。
“他們也許到臨死前,都不知道這張藏寶圖,居然這么特別。”我看著眼前奇異的景色,回答說 “你說,那位海盜王的兩個兒子,其中有一位是魔法師?”
于是迪倫學長又開始了自己的猜測。
“賈斯特斯,這個你知道嗎?”我對身后的賈斯特斯問道。
賈斯特斯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哦,我可從沒有從我母親那里聽說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