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闊無垠的蔚藍天空里,不同的高度有著不同方向的風層,就像是無盡之海里面的洋流,沒人能解釋清楚那是為什么,但是現在的格林人,已經能夠利用這些風帶,讓飛艇沿著風帶飛速地航行。
當飛艇進入既定的航線,我們一路向東,目的地是諾亞的家鄉,帕萊斯蒂納省。
沒有什么反叛軍、強盜團或者大群的飛行類魔獸會糾纏這種大型的飛艇,因為這種大型的飛艇上可以搭載大批的旅客,本身也擁有強大的武裝力量,所以這樣一艘大型的飛艇,在格林帝國領地內飛行,算得上是最安全的一種旅行方式。
路易斯給我和諾亞定得是最豪華的船艙,我們的臥艙緊鄰船長的休息室,在飛艇尾部船樓第三層,這艘飛艇尾端的船樓一共有四層,最頂層是船長的駕駛區,在那邊的樓梯口附近,就掛著數面閑人免進的牌子。
終究還是對諾亞的第一次位面之旅有些放心不下,路易斯.門薩竟然將他最得力的追隨者蘭特派遣到諾亞的身邊,蘭特是一位一轉巔峰階段構裝騎士,精通劍術和盾技,他還帶著一支六人的魔紋構裝戰士小隊。
這些構裝戰士們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甲板上打牌,他們圍著一張靛辰木的圓桌,一邊聊天,一邊打牌,偶爾還會開一瓶金蘋果酒,他們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而且從不大聲喧嘩,就像是貴族紳士一樣,哦,不對,他們就是一群年輕且強壯的貴族紳士。
雪莉.紐曼這次算是跟著諾亞正式返回帕萊斯蒂納省的家中,所以她表現得有那么一點緊張,總是擔心自己在門薩公爵的面前失禮,所以這一路上,都在練習著貴族的禮儀。
為了能讓自己穿著宮廷禮服走路顯得更自然一點,雪莉.紐曼脫掉了那身我們早就習慣了的魔法長袍,更多時間她在飛艇上,都是穿著一身繁瑣的宮廷禮服,那種低胸露肩的晚禮服自然是極為賞心悅目。
雪莉.紐曼擔心太陽的暴曬會讓自己牛奶一樣的皮膚變黑,所以她寧愿整天窩在豪華船艙里,也不愿走出來在甲板上曬太陽,雪莉.紐曼出身于貝納省的貴族家庭,父親紐曼侯爵在貝納省也是一位擁有一座城市統治權的執政官,所以女兒的這次瓦絲琪位面之旅,紐曼公爵給予了最大的支持,派出了一位擁有一轉實力的女劍士隨行。
要說貝納省最著名的特產,不是美味的食物,豐富的礦產或者優良的馬匹這類東西,貝納省最著名的是從貝納省走出來的劍士。
那位女劍士是一位相貌普通的女人,她的骨架很大,身材要比卡蘭措還高一點,皮膚呈現一種淡淡地粉色,高高的鼻梁,眼睛細長,臉上微微有些雀斑,顴骨很高,讓她那張臉少了一些女人的味道,多了幾分英氣,而且她的手臂竟然像男戰士那樣,擁有著隆起的肌肉,我們叫她徹麗小姐。
至于我的追隨者,除了卡特琳娜和黛博拉之外,卡蘭措和魯卡也隨我上了這艘飛艇,除了黛博拉之外,他們三人都擁有一轉戰士的實力。
贏黎這次帶著海倫娜和貝姬跟我一起去瓦絲琪,心情逐漸地變得開朗起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雖然我沒能說服她與家里人和好如初,但是看起來她已經原諒了自己的母親曼達夫人。至于海倫娜和貝姬心情也是好了很多,她們最高興的是,終于不用住在那個連個人影子都見不到的辛柳谷了。
也許平時不會覺得怎么樣,但是一旦真正的脫離人群,置身于幽靜的山谷中,那份孤寂帶給人的痛苦讓人難以想象。
“還好,你沒有真的把我們丟在那個山谷里不管!”海倫娜趴在我耳邊偷偷地對我說:“說起來,那個小山谷也沒什么不好,景色優美,氣候宜人,湖光山色之間,是最宜居的地方。可是你知道嗎,當你每天只能對著山壁的回音說話的時候,有多么恐怖,你都無法想象!”
“那到底有多么恐怖?”我問她。
我十分享受與海倫娜的片刻溫存,偶爾會拉拉她柔軟滑膩的小手,有時候還會獲得一個甜吻,美麗的女孩就像是最甜美的葡萄酒一樣…
海倫娜轉了轉靈活的大眼睛,臉上笑顏如花,對我說:“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全世界給遺棄了!”
我轉念想了一下,當初住在圓形山谷里的時候,又不是只有海倫娜一個人,還有贏黎和貝姬,怎么算都不應該覺得日子寂寞難捱。
于是我對海倫娜問道:“你難道不會去找貝姬聊天嗎?”
海倫娜轉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觀戰的貝姬,展顏一笑的時候,露出一排珍珠一樣潔白的貝齒。
貝姬此刻正站在場外,津津有味地看著卡特琳娜和卡蘭措兩個人在甲板上比斗,仿佛完全沉浸在其中。
海倫娜小聲地說道:“她呀,每天都把自己想象成一條娜迦人魚,把自己泡在湖水里游泳,不游餓了是不會上岸的。”
其實我真的很想問問海倫娜,貝姬在圓形山谷的湖中游泳的時候有沒有穿衣服,不過猶豫了半天,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反倒是海倫娜像是明白了我眼神一樣,對我輕輕地眨了眨眼睛。
于是我又對海倫娜說:“贏黎呢?你也可以找她說說話啊!”
海倫娜非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自從她發現了山谷里的那片苗圃,那位守著苗圃的女獸人算是失業了,她拿上一只鋤頭,能在藥園子里蹲上一整天!”
牛頭人卡魯每天都是躺在底艙尾部的甲板上,那里是儲藏草料的倉庫,為了防止這些金苜蓿的牧草在夏天受潮發霉,這間倉庫有一些特殊改裝,為了保持倉庫里能夠時刻保持通風,后面一部分木質墻體拆除掉,并向船體后方延伸了一塊,仿佛露臺一樣甲板,就在飛艇的最底層。
牛頭人魯卡非常滿意這個休息房間,他跟我說他非常喜歡這些曬干的金苜蓿的味道,那是陽光的味道。
他最近非常的嗜睡,每天除了要吃大量的粗糧餅之外,幾乎都是躺在金苜蓿草垛上酣睡。
據他說,這是他即將要突破當前等級的前兆。我對牛頭人卡魯這點能力羨慕不已。
不過他似乎很排斥那套金精魔紋的重裝鎧甲,存放魔紋構裝重裝鎧甲的木箱子就放在船艙的角落里,上面落滿了灰塵。
卡蘭措和卡特琳娜之間總是存在著某種意義上的競爭,兩個人仿佛天生就站在對立面,她們每天從一睜開眼睛就開始不停的較量。
比如說在甲板上晨練時,較量誰跑的最快。
也許會在午飯之后,約定一起去練功房里面切磋戰技。
總而言之,見到卡特琳娜之后,一向成熟穩重的卡蘭錯,偏偏對卡特琳娜大氣不起來,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都彌漫著很嚴重的火藥味。
不過對于卡特琳娜,我也算是有了全新的認識,讓我感覺有些震驚的是,她在卡蘭錯這樣天生的獸女戰士面前,任何爭斗竟然都絲毫不落下風。
逐漸地我才算是想通了一些關鍵因素,卡蘭錯出身于帕伊高原上的狼族獸人部落,身上的殺戮的氣息就像是烙印一樣,是永遠無法抹除的。
雖然她在人類世界生活了這么多年,并且還擁有了一位非常可愛的女兒,但是她骨子里流淌的是狼族獸人的血,她只是被歲月蹉跎得,像荒原上孤狼一樣,更加懂得去如何的隱忍,但是她的本性卻是絲毫沒有改變。
而卡特琳娜雖然是擁有了一絲兔族獸人血脈的半獸人,但是她卻意外的獲得了兔族獸人最強的血脈天賦‘殺戮之心’,她的身體里也是流淌著燃燒的戰斗熱血,只是這些年以來,她天賦一直都被封印在身體里,雖然封印有些松動,讓她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戰士,但是距離真正的‘戰狂’還是有著相當大的距離。
然而問題就出在這里,狼族獸人與兔族獸人天生就站在對立面,這兩個獸人部落算是獸人中為數不多的對立族中之一。
另外一個原因,我覺得是她們身上沾染了魔紋構裝的氣息。
卡特琳娜穿的是一身亞龍輕皮甲,整套皮甲上銘刻著強化版的‘魔蛇之牙’魔紋構裝。而卡蘭措身上穿得則是蛛人督軍硬皮鎧甲,整套硬皮甲上銘刻著帶有‘戰嗥’套裝效果的‘巨熊之力’魔紋構裝。
我懷疑正是兩人的皮甲上沾染了亞龍與蛛人督軍的氣息,這兩種魔獸也算是天生的死敵。
所以才會引爆了卡特琳娜與卡蘭措兩人的情緒。
而黛博拉呢?
她依然被我約束著,將那雙惹眼的翅膀藏在長袍下面,只不過這位看起來身體有些臃腫不堪的白發女孩的身體,依然對甲板上所有男性有著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要歸罪與那具魅魔的身體。
黛博拉每天最喜歡做的事兒,是站在飛艇船頭的銅質撞角上,展開雙手,閉上眼睛,去慢慢體味航道上的風速。
有時候,她會爬到巨大的桅桿上面,獨自凝神看著那些借著風力,完全鼓脹起來的風帆。
‘翡翠號’的船長每天早中晚三次校準航線。
這時候,總能在那位船長的身邊看到黛博拉的身影。她的長相清純,又從不多嘴多舌,所以沒人討厭她。
就連諾亞也不得不承認,我的這幾位追隨者都非常的有個性。
也許正因為飛艇上有了這么一群構裝騎士,船客們知道此次航行非常的安全,大家緊張的心情也隨之放松下來,甚至有些船客們隱隱地有一種期待,他們設想著會有一支反叛軍趕過來試圖劫持飛艇,然后這些構裝騎士們就會帶領大家奮起反抗,最后的結果當然是反叛軍最終失敗,丟掉了性命,還留下了一艘昂貴的飛艇和積攢多年的財寶。
飛艇浮空的高度很高,已經到達了云層之上。
偶爾腳下的云層消失那么一小會兒,我們就可以從上之下鳥瞰整個萬亞山脈,飛艇要沿著萬亞山脈一直向東飛行,只有地面上有這樣龐大的地標,飛艇在廣闊無垠的天際里才不會迷失方向。
這種大型飛艇,就連航行速度也比普通的飛艇快很多,航速基本上是普通飛艇的兩倍。
我們在飛艇上悠閑地度過了七天時間,在此期間,雖然在云層上面偶爾會有一兩只體型碩大的鳥類魔獸經過,但大多時候,看到我們這艘龐然大物之后,便被嚇得慌慌張張的逃走了。
在這片廣闊天空中,一些鳥類魔獸萌生了退意之后,是很難追得上的。
第七天的早晨,我拉著贏黎靠在船舷邊上一邊聊天,一邊等待日出,我喜歡看那輪火紅的太陽沖出云層,突然越于紙上的瞬間,那幅景象格外的生動,充滿了造物主的最獨特的想象力。
然而,就在我和贏黎看過日出之后。
飛艇左前方有很大一片廣闊天域,沒有了厚厚的云層,下面那片深綠色的大地完全暴露在我們的眼前,而我向遠處眺望,在這一片深綠色大地的盡頭,一道細細的白線阻隔在深綠和蔚藍之間。
“吉嘉,那就是無盡之海!”贏黎指著那片連接著天與地的蔚藍色大海對我說道。
“這么說,我們已經進入帕萊斯蒂納省的版圖了?”我看著遠處那片蔚藍,對贏黎說道。
蘭特騎士出現在我的身旁,對我和贏黎解釋說:“昨天早上,我們的飛艇就順利到達了帕萊斯蒂納省版圖的上空,這里距離翡翠海灣,至少還有大半天的路程,如果順利的話,我們可以在門薩公爵府邸里一同共進晚餐。”
我望著那片海,對蘭特騎士問道:“我怎么沒看到翡翠海灣在哪兒?”
蘭特騎士微笑著對我說:“我們還要沿著這條海岸線飛很遠呢!”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