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連續的(陰陰)天,直至傍晚時分,鵝毛般的大雪才從天空中落下,雪下到一半的時候,又逐漸的刮起了北風,那寒冷的北風吹到人的臉上像是刀子割的一樣疼。
連續幾個晚上我都在繪制著‘霜之新星’魔法卷軸,這卷軸在雜貨鋪里已經賣脫銷了,幾乎每天都有人守在雜貨鋪里,等著馬文拿出更多的魔法卷軸出來,馬文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紅著眼睛死命的催我,無論我畫出多少魔法卷軸出來,在馬文的眼中,我都是應該能畫出更多的卷軸,只要不是在吃飯或者是上課,我就應該在不停的繪制卷軸。
仿佛一夜之間,我和馬文的魔法雜貨鋪在埃爾城變得非常有名。
馬文對我說很多貴族們都來光顧這個小小的雜貨店,甚至有拍賣行的大老板親自找上門,就是想收一批‘霜之新星’魔法卷軸,放在拍賣行上出售,不過這些貴族們對馬文的態度還算客氣,沒有發生強買強賣的現象,畢竟小集市這里屬于戰爭學院的附屬區域,還沒有人敢在這里鬧事,這市場里面,擺攤位的人有許多都是在校學生,誰能得罪得起。
很多人一直誤認為這些‘霜之新星’卷軸,是埃爾城里的冰系魔法造詣最高的海蒂魔法師制作出來的,因為在此之前,已經有人去征詢埃爾城中那幾位銘文大師,這幾位銘文大師坦然承認自己對冰系魔法的魔紋法陣并無涉獵,所以也都不可能做這些冰系魔法的卷軸出來。
一些人開始猜測這些‘霜之新星’卷軸是海蒂導師做的,但是對于這件事,也沒有什么人敢去探尋海蒂導師的口風,埃爾城有些(身shēn)份的人,沒有誰不知道海蒂導師的脾氣非常的差,沒有人敢去觸這個霉頭。
倒是有很多人旁敲側擊地去詢問馬文,精明的馬文當然不會說出其中的秘密,只是跟別人解釋說:“諸位也知道,我的好朋友吉嘉是海蒂導師的學生,在海蒂導師(身shēn)邊學習冰系魔法,我在他那里拿冰系魔法卷軸,自然更方便一些。”
這些模棱兩可的話語,讓很多人誤以為馬文默認了‘是海蒂導師繪制的霜之新星卷軸’這件事。
在埃爾城里,可沒什么人敢得罪號稱‘冰山美人’的海蒂導師,于是那些貴族自然是對馬文也客客氣氣的,我們的生意就在這樣的一個寒冷冬季里,蒸蒸(日rì)上。
當然,炙手可(熱rè)的冰系魔法卷軸就像是在埃爾城刮起了一道旋風,很多各種樣式的魔法陷阱如同雨后(春chūn)筍一樣,從各個魔法商店里冒出頭來。格林帝國崇尚火系魔法,很多魔法師為了維系生計,都會學習制作一些魔法卷軸,所以很多魔法師喜歡制作火系魔法卷軸,一時間火系魔法卷軸制作而成的魔法陷阱大量的出現在市場上。
出現的最多的并非是最常見的火球術的魔法陷阱,埃爾城的魔法師還是了解一些最基本的常識,那就是普通的一級低階魔法‘火球術’對那些野蠻人沒有什么傷害,那些火球術打在他們的(身shēn)上,雖然能將他們燒得皮開(肉肉)綻,但是卻無發威脅他們的生命,倒是一種一級中階魔法‘地獄火’的傷害讓人出乎預料。
這種從魔法卷軸上噴(射射)出來的一道火舌有著難以想象的炙(熱rè)感,可以再三秒鐘的時間將一頭獨角野牛燒成灰燼。
這些魔法卷軸的原理都非常的簡單,但前提是必須有一位魔法學徒以上的施法者,布置這些陷阱,在布置之初就將卷軸上那句簡單地咒語之匙開啟,然后靜靜等待著獵物踩上獸夾,讓獸夾的機關將卷軸展開,火焰或者冰霜一下子噴濺出來。
各色的魔法陷阱在埃爾城里形成了一股風潮,很多獵鷹們也在探討著自己小隊戰術需要配合什么樣的魔法陷阱,才能夠做到收益最大化。
再此期間,我們第十一小隊的獵鷹們已經成為了貴族豪門的座上賓,很多邀請函就像是雪片一樣紛紛飄來。
我可沒什么時間理會這些人,幸好我是海蒂導師的學生,沒有人愿意因我而開罪海蒂導師,所以我可以推脫大半的邀請,除了新任的埃爾城議會長威爾士伯爵大人。
不過我對這封邀請函并沒有什么抵觸(情qíng)緒,因為信件是本杰明學長送來的,這時候我才知曉他父親竟然是埃爾城新任的議會長威爾士伯爵,本杰明學長還真是低調得可以,這時候,我也才想到他能在戰士學院里,屈居于西蒙喬之下,成為戰士學院學生中的三大巨頭其中之一,并不是偶然的事兒。
本杰明學長到我家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正準備外出,參加斯坦斯學院畢業生典禮舞會的特雷西,她穿著我在成人禮祭那天送給她的雙首炎蛇蜥皮縫制而成的輕皮甲戰裙,看起來英姿颯爽的,我向本杰明學長介紹道:“這是我的姐姐,特雷西…”
等到特雷西禮貌的和本杰明學長打了聲招唿,離開之后,本杰明學長才驚訝地對我說:“你和你姐姐的關系還真是好的沒話說,這么一張珍貴的二級巔峰實力的魔獸皮革,竟然給她打造了一(身shēn)輕皮甲,你知道這(套tào)皮甲到底有多珍貴嗎?”
我笑著說:“學長,我是魔法學院的學生,自然很清楚那些魔獸(身shēn)上魔法材料的價值,這(套tào)雙首炎蛇蜥的皮甲已經堪堪能夠承載魔紋法陣的魔法力量,可以在這些皮甲上面篆刻魔紋,制成魔紋構裝。”
“我可是看到皮甲(套tào)裝上一片空白,不過那位制皮師還算聰明,將皮甲最好的一部分皮革大面積的留下來,似乎就是為了篆刻魔紋法陣而準備的,但是怎么沒有篆刻魔紋法陣?”本杰明在我的閣樓房間里,看著寫字桌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和魔法刻筆,一邊問我。
我嘿嘿一笑,對他說:“那些法陣自然是要等著我親手繪制,只不過目前我還沒有這個能力!”
本杰明學長聽完,啞然失笑對我伸出大拇指說:“吉嘉,你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也不去辯解,只是抿嘴一笑說:“等我能繪制魔紋構裝的時候,學長你可別哭著喊著找我來!”
“切不找你找誰?我未來的光明騎士的歌德鎧甲,就指望著你在上面為我繪制一(套tào)魔紋了!”
年輕的人在一起聊天,總會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幾天之后,我在閣樓里繪制魔法卷軸的時候,內心忽然無法平靜,整個精神之海的金色海面上出現了一層層的金色海浪,那柔和的浪花親吻著潔白如鹽的沙灘,我停下了手中的魔法刻筆,任由一張繪制到一半兒的珍貴的‘霜之新星’魔法卷軸在頃刻之間燒毀,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卷軸上蔓延至整個房間,但我絲毫不為所動。
我已經進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驚訝的看著自己精神世界沒來由的巨大波動。
就連大海中心的那道風柱也在莫名的劇烈震動著,天空中漂浮著的魚鱗一樣的灰云出現了萬馬奔騰一樣的奇景,含在灰云之中的那些雷電之力不斷地閃爍著電弧。
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了,站在精神道標的燈塔之下,看著眼前的奇景,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候,那些天空中漂浮的灰云在空中不停地變幻著外形,忽而是一只走獸,像是在原野上縱(情qíng)肆意的奔跑,忽而是一只飛鳥,振翅在碧空如洗的藍天上遨游,忽而又像是一張笑容詭異的人臉,忽而又凝聚成一株參天的古樹。
就在我感覺到不耐煩的時候,那片灰云化成了一棵世界樹幼苗的影像,忽然像一陣青煙一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抱歉,我的朋友,請原諒我的冒失,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肆意的催動自己心念了,你空不永遠不會感受到那種孤寂,我目前的力量還有很有限,神念(禁jìn)錮在本體中,每天靜靜地汲取著山谷中那一點點生命之力產生的養分,要長成一株大樹也不知道還需要多長的時間,那也許是一段漫長的歲月…”那團并不穩定的灰云化成的世界樹,在我的面前忽然開口說話。
我將手無力的按在臉上,此時才明白原來是我的新鄰居辛柳谷的世界之樹造訪,只不過不知道它是如何沖進我的精神之海的。
我看著那團古怪的灰云問道:“你其實把我嚇壞了,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團灰云不停地變幻著,試圖讓幻化而成的大樹上造出一張人臉來,可惜那張臉上出現的喜怒哀樂并不能受世界之樹的控制,或許它并不懂那些喜怒哀樂的表(情qíng)所代表的含義,它就像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孩子,不停地控制著那團灰云玩耍。
生命之樹開口對我說:“你的精神之海中有一些濃郁的土元素生命氣息,我僅僅是將一顆生命的種子植入你的精神世界,讓這些生命氣息慢慢滋養它成長,不過別擔心,這對你并無任何危害,相反這一顆生命種子將會對你的自然系魔法成長有非常大的幫助。”
我心中難免涌出一些怒意來,世界之樹竟在我的精神世界種下一顆種子,相當于對它而言,我不存在任何的秘密,他能夠看到我平時的一舉一動,我集中的意念,聚集著天空中灰云之中隱藏的雷電之力,無數道雷電在金色海洋的上空匯聚成一團電光之球,這團電光之球漂浮在空中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我黑著臉對世界之樹的虛影說““我可不管以后我是否能夠修習木系魔法,但是現在我的精神之海就像你的后花園一樣,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在我冥想,或者與敵人戰斗的時候,忽然從我的精神之海中鉆出來,那樣你會對我造成一種非常大的威脅,就像現在這樣,我在繪制一張很珍貴的卷軸,而你的出現導致了我的卷軸失敗了,我蒙受了很大損失。”
“再次抱歉,我的朋友。”那團世界之樹形成的灰云有些不安的扭動的(身shēn)體,它似乎對那團灰云很是畏懼,它苦著一張臉對我哀求說:“請不要毀掉我的這顆生命之種,對于一顆生命之樹而言,孕育一顆這樣的生命之種需要漫長的時間,對我而言,這是我第一顆生命之種,而且我感受到你的(身shēn)體里不止存在一顆元素之種,所以我才會冒昧的進入你的領域!”
那團灰云不停地在飄散,從里面逐漸浮現出一顆橄欖果大小的綠色種子,在它的(身shēn)上散發著濃郁的生命氣息。
我看著那顆世界樹的生命之種,慢慢地說:“但是那兩顆都已經選擇和我融合為一體了,它們已經成為我(身shēn)體中一部分魔法力量的源泉,我不知道你是否也想這樣?”
“哦,不不不,請不要吞噬我!我只是想將分(身shēn)帶出那個時光逆流,你知道的,辛柳谷是一個封閉的世界。”那顆種子上面涌出巨大的精神力量,原來竟真的是它在不斷地和我溝通。它繼續對我說:“我只是想為自己留一條后路,即使是本體毀滅,也會有其它生命之種將我的生命延續下去,而我的神識將會轉移到新的生命樹上。”
我只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顆生命之種,竟然是世界史的分(身shēn)啊!
它見到我有些意動,就又游說我:“我的存在,可以增強你所擁有的生命魔法的威力。”
“我并不想學習什么生命魔法!”我倔強地說。
那顆生命之種有些焦急地懇求我:“水療術雖然是水系魔法,但是它也涉及到了生命魔法的范疇,我的存在,會讓你的水療術比其他魔法師同等階法術強很多!”
我不為所動,依舊想要摧毀它,我可不想它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于是說:“這對我并沒有什么(誘yòu)惑力,相比你每天呆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對我造成的危險,我寧愿不要增強什么水療術!”
生命之種連忙又說:“你的自愈能力,我的存在會讓你的自愈能力更加強大,那可是名正言順的生命魔法,雖然是你的血脈天賦,但是我的存在,你的自愈會變得更強!”
“這又有什么用?我是個魔法師,又不會((操cāo)cāo)著斧子沖上去戰斗!”這話說得我有點臉紅,我((操cāo)cāo)控著雷電之力,想要灌注進這顆生命之種的(身shēn)上,將它徹底的從我的精神世界里消除。
生命之種終于感覺到,我不容易被說服,它開始后悔這么早的現(身shēn),假如它此刻還潛藏在我的精神之海中,我也沒辦法發現。
可是現在發現了,它就要承受一些代價。
生命之種見我已經起了殺心,連忙使出渾(身shēn)解數,用精神力繼續與我溝通:“等等,我的本體擁有屬于世界樹的領主天賦,我可以讓你享受到我的領主光環‘草木生長’。”
我停止了催動空中的雷電之力,狐疑地問:“領主光環?”
生命之種的精神之力擁有很明顯的波動,我清楚的感受到它非常的害怕,它跟我繼續溝通:“沒錯,可惜我還很弱小,光環的能力也有限,只能涉及到圓形山谷的區域范圍之內,這是一種孕育草木生長的能力,可以讓植物生長速度提高十倍,作為對你的報答,你可以在圓形山谷里開辟一片魔法草藥種植園,一位魔法師對于魔法草藥的需求,是非常大的。”
“…”我半天不言語,世界之樹的提議讓我有心動,‘領主光環’這個陌生的詞語,我覺得這應該是世界樹的血脈天賦。
最后這顆樹種終于說到我心里最顧忌的地方:“你若是在為我知曉了你的而苦惱的話,我可以交給你一個方法,將我(禁jìn)錮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里,讓我無法感受到你的精神世界,但是前提我們必須要擁有一個魔法契約,那就是當我本體受到威脅的時候,你需要將我安置在一處安全之所。”
“什么魔法,我這樣一個七級魔法學徒,僅僅只能學習一級低階魔法,就連中階都很勉強,而且還只能是冰系,其他系的魔法,我又沒什么魔法元素親和度!”我撓著頭,對浮在半空中的生命之種說道。
“你擁有兩種本源元素之力,我不太明白你為什么偏好冰與火的魔法,明明你更適合風系與雷電系,恰好我之前的記憶中,有一種雷系的本源魔法技能‘狂雷天牢’,當然對于這種(禁jìn)咒級別的魔法,你暫時還無法學習,但是借用其中一個魔法符文將我囚(禁jìn)起來,還是綽綽有余的,這個符文是雷系符文‘囚’…”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我的臉上,我忽然發現相比那個雷系符文‘囚’,學院里的魔法符文導師托比因學者,平時交給我們的那些符文真是一些簡單至極的小兒科,整整一個晚上,我居然在生命之種的幫助下,堪堪能夠畫出那個符文來,將它(禁jìn)錮在其中。
直至魔法符文完成的那一刻,我才深刻的體悟到高級魔法符文到底是什么,那種生澀繁冗的線條,復雜到幾乎讓我崩潰。
我從木(床床)上坐起來,忽然想到世界樹給我的那個承諾,我可以在它領主光環的范圍之內開辟一片藥園嗎?
領主級天賦能力:‘草木生長’。
也許我應該馬上去辛柳谷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