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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驕陽從東面的山坡上冉冉升起,似乎剛剛從地平線上躍出來,就開始散發著它的熱量。頭頂上的云壓得很低,讓我有一種只要爬到山坡上,就能伸手夠到它們。陽光鋪灑在整個溺亡泊上,這些草地上的斑斑點點的水洼蒸騰著白霧一樣的水汽,站在土坡頂上看下去,就像是置身于仙境一樣。
這片荒原中難得的濕地迎來了嶄新的一天,沼澤僵尸們退去之后的半個月的時間里,這里已經慢慢開始恢復了生機,開始出現了昆蟲,然后就有了抓捕昆蟲為食的小獸和飛鳥,如今遠遠地透過薄薄的霧氣,我隱約在遠處看到了魔羚羊的身影。
我們終于啟程返回古魯丁鎮,帶上全部的盤羊以及五十位獸女戰士,最精銳的女戰士要留下來保護整個部落的安危,跟我們一起上路的是最新收編的新丁。
只看著她們望向庫茲時候崇拜的眼神,我就距離真正的獸女戰士,還有一段路要走。她們身上還穿著五花八門的皮質衣裙,沒有骨刀和骨盾,就連身后的短矛也只不過使用精鐵打造的,對于沼澤僵尸沒有絲毫的威力。
那些數量不多的魔羚羊角短矛和那些獸女戰士被留了下來,格日勒和淺草再一次也被留下來,因為需要有人照顧拉伊圖部落。格日勒還是擔心我們在路上會遇見尸群,盡管有果果姐她們跟隨我們返程,但是她擔心的是遇見大規模的尸潮!執意讓我們把最精銳,擁有羊角短矛的那五十名獸女戰士帶上。庫茲想都沒想就拒絕掉了,在獸人部落中,男人們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即便是錯誤的決定,也不容那女人們反駁。
格日勒張張嘴,最終只是有些擔心的舔舔嘴唇,主動湊上來略微俯下身體獻上香吻,她的身高還是沒有停止增長。就算這段時間庫茲已經長得很快,可是兩個人站在一起,庫茲依然只到格日勒的耳垂部位。
追風者冒險團的幾位已經騎著古博來馬遠遠跑到最前面,大部分的盤羊已經馱著物資上路。走在最前面的盤羊身上馱著兩百桶尸火油,油桶并不算大,只有普通的水桶一般大小,一只盤羊很輕松的就能馱上四桶。上面在騎上一位獸女戰士,盤羊也不會有任何負擔。后面的盤羊身上馱著數千斤的粉條。我們一行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商隊。
我坐在亞歸獸的身上,回頭與這座霧氣中的村落揮手告別。它此時依舊是如此的蕭條,山坡上到處都是建造在石基上的簡陋窩棚,窩棚外面的架子上掛著形形色色的皮質衣物,東側的煉油工坊已經停了,不過好像爐灶里的尸渣還沒有徹底熄滅,此時向東望去還可以看見裊裊的青煙。
已經有獸女很早就爬起來到溪邊打水,看到我們的隊伍慢慢走出村落,都駐足向我們這邊望過來,我們返回古魯丁鎮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已經為了這件事準備了很多天了,那些獸女們也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們離去,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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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姐帶回來兩個好消息。
第一個消息竟然是在一處山谷里找到了那些神秘消失了的獨角野牛群,它們好像天生就有躲避災禍的能力,竟然就在躲在死亡沼澤的山谷里,這處山谷的谷口長滿了血色荊棘草和一種叫沙棘樹的灌木叢,據果果姐的描述,那些沼澤僵尸們之所以不愿接近這處山谷的原因,也許就是那種叫做沙棘樹的植物。但這也只不過是初步的猜測。
總之近萬獨角野牛躲在這處山谷里,其實這處山谷里的情況也是一團糟,這個山谷實際面積只有幾十平方公里,但是數量過萬的獨角野牛已經將整個山谷里所有能吃的植物。都啃食得干干凈凈。如今它們將目光盯住谷口的沙棘樹。
那血血色荊棘草毒性非常的強,沒有哪頭野牛的胃能夠強大到吃下它們。
可是那些沙棘樹恰恰是保護獨角野牛群的天然屏障,一旦被野牛群自己吃掉,再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阻擋山谷外面的沼澤僵尸。那些獨角野牛在沼澤僵尸們的捕食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能從死亡沼澤里逃出來。
溺亡泊拉伊圖村落距離那處山谷大約有一百公里遠的路程,對于拉伊圖部落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那處山谷在死亡沼澤之中,拉伊圖部落的獸女戰士不可能像維魯他們那樣,有實力進入到死亡沼澤里去狩獵沼澤僵尸,只有這些獨角野牛逃進溺亡泊,拉伊圖部落的獸女們才有機會捕獵牛群,那些野牛足夠完全可以養活整個拉伊圖部落。
第二個消息就是維魯意外的發現了沼澤僵尸退回死亡沼澤的原因。
這件事兒說起來挺巧的,維魯帶著追風者冒險團進入死亡沼澤之后,竟然遇見另一只來至于帝都非常有名氣的冒險團,這支冒險團叫做“愛麗絲.伍德冒險團”,這只冒險團的名字是最初兩位團長的名字命名的,他們的在格林帝都有著非常好的口碑,現任的團長克里斯.伍德曾經在5年之前,親自找過維魯,希望他能夠加入到“愛麗絲.伍德冒險團”之中來,維魯當時也是很想到這樣一個大冒險團里歷練一下。可惜當時陰差陽錯,維魯最終沒能加入到這個冒險團中去。
可是他卻得到了克里斯.伍德的好感,兩個人算是普通的朋友,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連個冒險團在死亡沼澤中相遇了,這支實力強大的冒險團看樣子有幾十人,單單隨團而行的魔法師就有七人之多。
克里斯.伍德告訴維魯,死亡沼澤以南是人馬一族的領土,而現在的人馬族領袖正在全力清繳死亡沼澤里的亡靈系生物,原因竟然是躲藏在死亡沼澤深處的亡靈巫妖們,一直以來都在偷偷的狩獵人馬族的勇士,據說將人馬族勇士的靈魂拘禁在亡靈族的死亡戰馬里,如果意外的存活下來,這些生魂就會有一定的幾率能夠進化成為戰爭之影,這種強大的半人半馬的亡靈生物非常的強大。
死亡沼澤中的巫妖們的這一做法讓獸族人馬部落非常震怒,他們甚至不惜傾全族之力,也要讓這些低等的亡靈們吃一個狠狠的教訓。另外一個私下里被傳得很兇。卻一直沒有被人馬部落首領承認的傳聞,就是人馬族小公主的失蹤與死亡沼澤的亡靈們有直接的關系,正是因為這件事,才讓人馬族首領下定決心。想要殺進死亡沼澤中心地帶,將巫妖們居住的陵墓之中去。
“愛麗絲.伍德冒險團”的團長克里斯.伍德曾經欠過人馬一族的老首領一次人情,這次帶著冒險團,趕到帕伊高原人馬部落幫助他們對抗沼澤里的亡靈們,克里斯.伍德一直都充當著先鋒官的角色。他們進入到死亡沼澤中是為了尋找隱藏在沼澤深處的巫妖的陵墓,在死亡沼澤中搜尋了一個多月,因為沼澤之中大霧彌漫,竟然沒能找到巫妖的陵墓,反而穿過了整個死亡沼澤,抵達了死亡沼澤的北部血狼一族的領地。
如果不是遇見了維魯,克里斯.伍德也許根本就不會出現,可是如今他們帶來了死亡沼澤里的消息,死亡沼澤中的亡靈系僵尸們已經顧不過來侵擾西部荒野上的血狼族,這也是為什么溺亡泊一帶的沼澤僵尸忽然之間就全部消失的原因。對我們來說,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聽果果姐講述了亡靈系與人馬族的恩怨,不知為什么讓我想起了,我們在北路荒原上的時候,從獅虎人強盜手中就下來的那位人馬族女孩子,也不知道她此刻怎么樣了,是不是還獨自一個人在北路荒原里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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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古魯丁鎮的路上,半路上遇到零星的沼澤僵尸,已經成為了那些獸女戰士鍛煉的短矛最合適的靶子,可惜就算是數十根精鐵短矛精準的命中那些普通沼澤僵尸的身上。也無濟于事。短矛沒辦法破開僵尸堅實的護甲,到最后只能庫茲射出一支風狼牙箭結果了那只僵尸,或者是追風者小隊成員們出手才行。
這事兒更加讓庫茲堅定了回到古魯丁鎮就要買一批魔羚羊角的想法。
如今他的算數,已經可以讓他會一些簡單的計算。這樣其實就夠了,我這不過是想讓他給他的女戰士們買魔羚羊角短矛的時候,清楚的知道拿回去之后,這些短矛平均每個人分幾支。或者是將粗糧們買回去之后,能大概的計算出來這些糧食可以吃幾天。
每天我們都會從亞歸獸背上下來,與那些獸女戰士們一起走上幾個小時。我喜歡和她們一起走路時的感覺,她們的腿很長,走路的時候總是喜歡用腳尖兒向上一頂,每一步都會向上一竄一竄的,我總要氣喘吁吁地一路小跑兒,才能跟上她們的步法。
混的熟了,這些獸女們偶爾也會和我開玩笑,她們同樣對人族的孩子也充滿了好奇。
我和庫茲每天都在不停的探討著筑墻的方案,我想將拉伊圖部落這道圍墻修建得更堅固一些,可是庫茲想法則是盡可能多的修建一些箭樓,城墻薄弱一些也沒關系,我們兩個人互相誰都不能說服誰,只有不斷地完善自己的設想,讓自己的筑墻方案強過對方的,讓他無力反駁,對此我們兩個總會樂此不疲。
有一天,庫茲坐在亞歸獸背上,忽然問我:“嘉,我記得在溺亡泊的拉伊圖村落的時候,你曾經用魔法展示出一座城堡給我看的,可現在為什么我們總是在討論圍墻,為什么從不見你主動提起那座城堡?”
我正在一張普通的羊皮紙上繪制著一段兒城墻的圖案,這時候聽到他的問題就停下來,笑著對他說:“那是我心里的一座城市,但那只是我的設想。”
我將手懸在空中,一幅立體的藍色線條繪成的高大城堡再次展現在庫茲的面前,可是并沒有維持太久,我的手掌握成拳頭,那個城堡便消失不見了。
我繼續說:“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座屬于自己的城市,我有的屬于我,但卻不一定適合你。你的心里也一定有著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要建造的城市的模樣,沒關系的,只要放心大膽的建造就好了,建造一座完全屬于庫茲你的城堡。”
“我的城堡?”庫茲的眼睛變得格外的明亮,他輕輕地念出四個字來。
他亂糟糟的頭發早已經被淺草編成無數條小辮子,并且用牛油與紅色的粘土攪拌出來的,類似發膠一樣的東西涂抹在這些小辮子上,將這些小辮子又扎成了發髻束在腦后,等那些帶著紅油的粘土干了之后,整個頭發就像是頭盔一樣,硬邦邦的。
“我們修建了整個帕伊高原上最堅固的圍墻,那么圍墻里面哪怕是一排排地窨子或者窩棚,那些沼澤僵尸們也沖不進來,所以,你可以充分的發揮你自己的想象空間,想將里面的房子改成什么樣,都行的!”我這樣對他說。
之后,庫茲忽然就變得開始主動的學習那些平時碰都不會碰的知識,還會趁著休息的時候,蹲在地上,抹平一片沙土,拿著一根樹枝不同的在上面畫出不同的圖案來。
一直以來,提亞都非常想拎著我的鍍銀獵槍耍一會兒,他對這些新奇的東西非常有興趣,可以只沒有得到我的同意。提亞還對庫茲皮口袋里那些綁著霜凍卷軸的小獸夾子,非常感興趣兒,不過庫茲倒是大大咧咧,毫不在乎地拿給他看。
此時他蹲在亞歸獸背上,那匹古博來馬就乖乖地跟在亞歸獸的身后,提亞拿著一個霜凍陷阱的獸夾子,好奇地問庫茲:“阿茲,你這些卷軸都是從古魯丁鎮買的?”
庫茲猶豫一下,并看我一眼,我連忙說:“是琪格留給我們的,我們在北麓荒原里到處采集魔法草藥,就是為了琪格,她是一位勵志成為銘文師的魔法藥劑師!”
果果姐這時候,從前面騎著古博來馬返回來,看見蹲在亞歸獸背上的提亞,就對他說道:“提亞,維魯正找你呢!前面就要進入風車丘陵地帶了,維魯想讓你到前面看看!”
“知道了,果果!”提亞有些猶豫的將霜凍陷阱的獸夾子還給庫茲,騎著古博來馬走了。
作為一名游俠,他不僅擅長叢林作戰,也對陷阱系的物品有一定的專研,看得出他很想知道我們究竟從哪買到的那些冰凍效果可以疊加的“霜凍卷軸”,對于我們土豪般的做法,提亞一直都深深地看在眼里。
從庫茲的偽魔法箭矢到霜凍陷阱,提亞跟我們在一起時間久了,庫茲平時有多少斤兩他一清二楚,每次戰斗的時候,庫茲的表現都極為耀眼,在提亞看來,全部都仰仗著他身上那些魔法卷軸,我們都清楚提亞的心思,他想要幾張霜凍魔法卷軸。但是我不想開這個口子,所以一直都在叮囑庫茲,千萬不要送給提亞霜凍魔法卷軸。
就這樣,我們到達了風車丘陵。
我想起了那次的沙塵暴,想起了風車丘陵里到處都種植著地薯,想起了班戈莊園的狼騎兵隊長尼爾森,想起了那只具有初級智慧并且會噴毒霧的變異沼澤尸王,還想起了維魯的“擊退箭”,庫茲一直非常羨慕這個箭技,并且曾偷偷的告訴我,早晚有一天他也一定要學會這個技能。
我們一行人沿著風車丘陵邊緣地帶向西部荒野進發,我看見那些地里的地薯長勢非常旺盛,當我們已經走出風車丘陵之后,丘陵的高崗上出現了十幾騎狼騎兵,他們站在高崗上默默地注視著我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