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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口巨大的鐵鍋下面,還有大量的尸渣沒有燃盡,熊熊的烈焰將大鐵鍋包裹住,離幾十米遠就能感覺到那種滾滾的熱浪,數十名灰矮人奴隸套著一層單薄的牛皮圍裙,并排蹲在一起,幾個獸人監工拎著皮鞭正在罵罵咧咧的訓斥著:“拉伊圖部落酋長庫茲大人給你們這些懶漢吃的,穿的,讓你們免除了饑餓和疾病,甚至偶爾每餐上面還能見到一塊兒肉腸,你們以為這樣做是為什么?”
“這是對勤勞者的獎勵,那個晚上,你們拼死從壕溝里鉤那些臭僵尸,大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對勤勞者獎勵,對懶惰者處罰,這就是我們的原則。”那個獸人監工說得那些,倒是沒有什么過分的話,他們是想在灰矮人奴隸身上尋找問題點,也許是這群灰矮人奴隸在連續勞作十天之后,向油鍋里投放最后這些僵尸的時候,忘記了添加溶解劑也說不定。
可是那些木訥的灰矮人蹲在地上,并沒有人可開口說話。
我們迎著滾滾熱浪走了過來,我對這些熊熊烈火的熱氣感受并不太明顯,只能感覺渾身被烤的有些暖洋洋的,沒有任何的不適,反而是庫茲和果果的臉頰上出現了一抹嫣紅,額頭上也冒出一層細汗,這里真的是太熱了。
也許是因為小的時候,一直受到火毒的灼燒,讓我的身體里產生了很強的火抗,反正是這時候我沒有任何的不適,我頂著熱浪繼續往前走,來到獸人監工的身邊兒。
我們相處得久了,這些獸人監工都認識我,他們知道我是拉伊圖部落酋長庫茲的摯友,他們見到我之后,都有些討好的同我點點頭,看著后面庫茲和果果姐聯袂而來,就知道我們所謂何事,一時間所有的獸人監工臉上都有些歉意。對他們來說這件差事做得并不漂亮,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庫茲走上來就說了這么一句:“也許是配方出現了小小的紕漏,并不是什么大事兒,就這六十七具尸王的尸體這樣嗎?”
有時候。我覺得他跟我相處的久了,已經失去了獸族狼人那種鋒利尖銳的棱角,就像是被河水沖刷了無數歲月的鵝卵石,變得十分的圓滑,說出的話會很容易讓人接受。那些獸人監工們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人站出來解釋說:“我們兄弟接受了酋長大人這份差事,日夜堅守不敢有任何馬虎,每次投放溶解劑的時候,我們都會派人遠遠地盯著,咱沒有那些在熔巖洞里生活慣了的灰矮人們耐燒,所以每一次都是遠遠地盯著,但是可以肯定每次投放藍礬晶砂都沒有任何的失誤…”
“只有這六十七具尸王的尸身沒有融化,不過很奇異的是昨天晚上的時候,這些尸身還是沉在油鍋的底部,現在已經漂浮在尸火油之上了!”另一位獸人監工補充道。“而且昨晚到現在十口大鍋中。收獲的尸火油并沒有任何的不同!”
“你來帶我過去看看!”我用獸人語對一名蹲在邊緣處的灰矮人說道。
這位強壯的灰矮人穿著一件牛皮的圍裙,光著膀子抬頭看了我一眼,甕聲甕氣地說:“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近就太熱了,你這樣的孩子沒有辦法承受那些熱浪的!”
“沒關系的,我曾經在矮人國度生活過兩年,也見識過很多矮人工匠們的鐵爐,有些鐵爐建在熔巖帶上,比這里熱多了!”我微笑著回答,然后迎著熱浪往里面走。
身后的灰矮人奴隸連忙跟在我的后面。即使我站在灰矮人奴隸的肩膀上,走進了還是沒有辦法看清油鍋里的情況,只有讓灰矮人奴隸小心的爬上油鍋一旁的木架子,這時候。后面的果果姐大概是認為太危險了,只要我一個不小心從木架子上跌下去,或者那位灰矮人奴隸生出歹意,我就有可能掉進那滾開的尸火油有過之中。
事情的真像其實很簡單,只要有人將一具尸王尸身從油鍋里撈出來,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事實上尸火油的配方并沒有任何問題。問題出在沼澤尸王的皮膚和骨骼格外的堅韌,并不能被藍礬晶砂溶解掉,其實這里有個更小的細節,那就是普通僵尸的尸皮和骨骼也是并沒有被藍礬晶砂溶解的,只不過煉到一定的時間之后,普通僵尸的尸皮和骨骼就會縮小,而且還會越來越黑,到最后形成一米多長的尸渣,被灰矮人奴隸用鐵鉤從油鍋里勾出來,很多這樣浸滿了尸火油的尸渣就變成了大鍋底下的燃料。
然而沼澤尸王身上的尸皮直到最后也沒有任何的收縮,原來是什么樣子,到最后依舊是什么樣子的,因此才會被那些從遠處觀望的獸人監工們發現事情有些端倪,其實將這些尸王的尸身從油鍋里撈出來,就可以發現尸王身體里的油脂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和一具白骨。
帶著一具尸王的尸渣從鐵鍋那邊兒走出來,兩個灰矮人奴隸拖著尸王的皮囊顯得輕如無物,我讓他們將尸渣拖到更遠一些的地方,看著這具無頭的巨型尸身,我們依舊能夠清晰的想想出當初這具尸王是何等的威風,它力大無窮還能呵斥大量的普通僵尸,如不是他離開了死亡沼澤,也許它可以當一輩子的王。
“怎么回事兒?”庫茲湊近了,才發現這是一具空皮囊,就問我。
我低頭仔細的觀察一番之后,才說道:“溶解劑藍帆晶砂溶解不了這些尸皮和骨骼,其實里面的油脂已經完全的煉化成尸火油!”
我抽出了狼牙匕首小心翼翼的刺著尸王皮囊,那皮革竟然無比的堅韌,鋒利的狼牙匕首割一下,只能留下一道淺淺地白色痕跡,看得我和庫茲都傻眼了,若是當初戰斗的時候,沼澤尸王的皮膚這樣堅韌的話,那么我們也許就會注定了接受一場敗局。
庫茲連忙向遠處招了招手,喊來一名巡邏的獸女戰士,讓她用魔羚羊短矛刺這具尸王的皮囊,效果很明顯,必須用非常大的力氣。才能讓魔羚羊短矛刺入皮革之中。這時候,我想起了卡特琳娜的那把碎劍者,若是她在的話,用碎劍者試驗一下這張尸皮到底有多堅韌。
一直以來。琪格和卡特琳娜跟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無法感受到她們種種的好,可是當她們真的離我遠去,卻讓我極度的不適應,我已經習慣了有琪格和卡特琳娜在的日子。每天早上起來從梳頭開始,即使我只是一頭的碎發而已,可是細心的卡特琳娜還會為我精心的搭理一遍,果果姐這個魔法師顯然就邊角粗心一點兒。
“竟然這樣堅韌,這東西要比魔羚羊皮堅韌很多!倘若制成皮甲肯定不錯,嗯,還沒有多少臭味,那些惡心的綠色汁液都已經化成尸火油了!”我將頭湊過去,聞了聞說道。說實話,從那具尸王皮革上。還是有一些怪味的,但是絕對可以忍受。
庫茲顯然是非常有興趣,好奇地說道:“這皮革能不能制成皮甲?”
一旁的獸女戰士的臉色很難看,我就問她:“假如這皮革做出一件非常堅韌的皮甲,你要不要?”
她毫不猶豫地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然后有些羨慕地看著庫茲身上做工粗劣的魔羚羊皮輕甲,說道:“我們獸人戰士都喜歡酋長大人身上那樣的魔羚羊皮輕甲!”
“呵,這要求倒是不算高啊!等解決了這次死亡沼澤的尸患,我帶你們去一次荒原深處,到時候。你們自己親手獵殺一只魔羚羊,我會去古魯丁找最好的制皮匠師為你們縫制魔羚羊皮輕甲!”庫茲聽了之后,很是高興的對那位獸人女戰士許諾道。
那位女戰士眼中冒著星星,狠狠地點頭答應:“嗯!”
看得出這是一位不習慣說假話的獸女戰士。很多獸女們的性格都極為直爽,這個性格非常討喜,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虛偽往往有時候不如直接說出來的好。
我追問她:“若是這尸皮制成盾牌,你們覺得怎么樣?”
“啊?”獸女戰士不明白我為什么要問她感受。一直以來,其實沒有人會在乎她們的感受,到了后來連她們自己也并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所以當我問到她的感受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猶豫地說道:“我聽從領主大人的吩咐!”
庫茲并沒有理會那位崇拜自己的獸女戰士,反而湊到了我的身邊說:“你的意思是將這些尸王皮革制成盾牌?”
我的忽然冒出了一個這樣的想法,于是就展開來討論:“恩,蒙在鐵木木板上的皮革盾牌!這些女戰士有了魔羚羊角短矛之后,有足夠的攻擊力,對于沼澤僵尸來說她們的殺傷力足夠了,可是對于善于偷襲的死亡鐮刀來說,她們跟紙片兒沒什么區別,如果每個女戰士能夠配置一面小盾,也許就會增添很多的防御力。對她們來說,機動性也很重要,這些戰士都非常善于奔跑,她們不同于獸族狼人的狼騎兵,她們不需要穿重甲,不需要有強大的力量,不需要足夠的體質來完成每一次的沖鋒,作為投擲手,她們只要良好的機動性,但是她們也同樣需要保護自己。”
這些人中,庫茲是最能夠理解我的,他接著我的思路說道:“所以就用皮質盾牌,既輕便又有一定的防御力?”
我回答:“嗯!”
找一把能夠輕松切開尸王皮革的刀并不容易,最后還是果果姐找來了劍士多倫列,借他的劍才割開那張尸王皮革,然后我們發現尸王皮革里面竟然還包裹著一副完整的晶瑩如玉的骨骼,多倫列那把鋒利的長劍從那副骨骼上切過去,竟然只有一道淺淺地痕跡。
“白骨盾牌!”
我想到了在老庫魯的羊皮卷軸上看見過的一片雜文記載,傳說曾經獸人部落里出現過一支強大的軍團,在軍團里面就有一支軍隊身穿白骨戰甲,頭戴白骨頭盔,手持骨質長矛以及白骨盾牌,她們幾乎是在獸人世界中所向披靡,后來在與地獄惡魔交戰的時候,被地獄種族的魅魔軍團協同數十只邪眼之王和一只美杜莎女王,才將這支部隊誘殺于黑龍巢附近。
現在看見這具晶瑩如玉的白骨,我就想到了那支軍隊配備的白骨盾牌,據說只有恐怖騎士的堅硬胸骨才能夠做出最堅固的白骨盾牌來,不過好像這些沼澤尸王的胸骨也很不錯,只需要用最鋒利的鋸子將這些胸骨從側面鋸開,尸王的前胸部位就是一副完整的白骨盾牌,如果在上面蒙一層尸王皮革,既輕便又足夠堅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