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有兩條交織在一起的星河,我經常仰望這片藏藍色的夜空,不斷的告訴自己這里不是自己的家,我也只是寄居在這個孩子身體里的異鄉的靈魂,終有一天會被圣廟里的神官送上火刑架燒死,也許我來到了這個世上,就受到了天譴,體內帶著火毒,每個日日夜夜都要忍受火焰的炙烤,讓我痛不欲生。
黎明之前的那一刻里,是一天之中寒氣最大的時候,而恰恰在這個時候,總會有來至于星空的一縷星光,帶著一股濃郁的火元素沖進我的體內,早先時候,我的魔法感知力還不這樣敏銳,對此總是茫然不覺,可隨著我進入荒原歷練,慢慢地我發現,灼燒我身體的那股火元素力量原來竟然來自于星辰,最為神秘的星辰。
獸人羊皮紙卷的法典里有些關于星辰的記錄,有位獸人薩滿祭司曾經闡述這些夜空中的星辰是無數個異域面位,有的是一片死寂的地獄,到處充滿了火山熔巖,天空中硫磺的煙氣讓整個世界處于混沌之中。有的則是綠意蔥蔥的樹海,那里是精靈們的故鄉。也有傳承著不同文明的人類生活在這些面位里,他們看我們就像我們看他們一樣。曾經有位突破傳說中第三次轉職的強大獸人薩滿祭司,他第一次轉職體悟了圖騰之力的秘密,第二次轉職體悟了雷電之力,當他在三百歲的時候,終于領悟空間之力,成功的進行第三次轉職成為三十級薩滿祭司,被當時的獸人領袖尊稱為獸人們的霸主,他的日記中曾記載,他利用空間之力,曾打開過一個時空之門,抵達了一個叫做龍之國度的世界,那里龍是整個世界的主宰者,可惜剛剛進入龍之國度,就被一位龍國里強大的黃金圣龍發現,只是噴出一口龍炎就將那獸人薩滿祭司的時空之門融燒了大半兒,那位獸人薩滿祭司回來不久,因重傷未愈而離世。
看到此處,我在想也許這片星空的某個角落里,有個面位叫做地球。
黎明前人馬族少女騎著大黑馬沿著土丘向西北面狂奔而去,她沒說要去哪里,但是我看到她眼中的欣喜與警惕。就算是獲得自由了,少女依然帶著警惕離開。
我這一夜因為身體傷口不斷的在愈合,雖然愈合的速度非常快,但是所承受的痛苦卻絲毫沒有減少,愈合的越快痛苦來得就越強烈,讓我整夜都無法合眼,我試圖讓自己進入冥想狀態,可是人在痛苦的時候,很難集中精神,所以這一晚上我反反復復在進入冥想后又被痛楚驚醒了出來,很煩躁。我的敏銳感知力讓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住在帳篷里的人馬族少女也是整夜未合眼,她有心事,她在警惕,可她依舊耐著性子等到了黎明時分,雖然這個夜有無數次機會,讓她可以偷偷地走掉,但是她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拼命忍住等到了黎明時分。
那匹大黑馬跑起來真的很快,我想就是里羅斯的那只座龍,在瞬間爆發之下,也就只能跟得上那匹大黑馬的速度,卻絕對不能超越它。而它僅僅是休息了這一個晚上,我想不出為什么擁有像風一樣的坐騎之后,少女依然會被獅虎人強盜們抓住,但是現在將她放進這片荒原之綠海里,我想沒有人可以追逐她的腳步吧!
“你對那女孩兒不感興趣?”琪格就坐在我身邊的草地上,絕美的俏臉迎著未升起的朝陽,東方的地平線上是一片霧蒙蒙的遠山,在無盡的天際里宛如鑲嵌了一條銀線,將星輝慢慢地吞噬掉,她換上了輕皮甲裙子和亞麻布的黃色蕾絲邊的棕色襯衫,修長細白的美腿下面踩著一雙高筒藍鹿皮靴子,絲帶纏繞在翻毛的鹿皮靴上,結扎的繩扣非常繁瑣。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自己的一點小秘密,不是嗎?我們只不過是在偶然之間,救了她而已,也沒想跟她有太多的交集,她的事,既然她不想說,我們又何必強求。”我無所謂地說道,經歷這樣一場戰斗,每個人都顯得又成熟了。
我想起昨天最后那一刻,當我端著鍍銀獵槍,與琪格肩并肩站在亞歸獸背上,望著獸腳下野蠻沖來的獅虎人首領,他身上已經掛著一層厚重的霜甲,這種情況也是我們事先沒有預料到的,戰斗每延長一分鐘,我們對于這新式霜凍卷軸的威力與功能就多了解一分,我們也沒想到,擁有強橫體質的戰士竟然不會被霜凍卷軸真正的凍結,但卻會被霜凍卷軸減速,而且每次踩中新的霜凍陷阱,減速的效果就明顯的加深一分,直到獅虎人首領踩中了五個霜凍陷阱,他奔跑的速度已不會比疾走快多少了。
我站在亞歸獸身上短期獵槍瞄準射擊,帶著火舌武器灼燒傷害的銅豌豆直接打向他的眉心,不出意外的被他那有著極其恐怖防御力的古銅盾牌擋住,竟然能擋住槍彈,這讓我有點意外,可是我這一槍也讓獅虎人首領臉色大變,他看著古銅盾牌上附著燃燒的火焰有些微微發怔,深深地看我一眼,那原本護在胸前的盾牌略微的往上抬高了一些,隨后庫茲也出現在我的背后,這時候,獅虎人首領才發現這個戰場上只剩他一個人,這才轉身遠遁。他執意想走,我們是沒有辦法阻攔的,因為我們一旦離開了這片陷阱陣,四個人綁在一塊兒,也未必是這位獅虎人首領的對手,卻沒想到他竟然嫌自己逃得不夠快,將那把非常拉風的巨型斬馬刀丟在百米之外的草地上。
我將雙手五指交叉在一起,掌心向外,手臂自然向上舉起,伸了一個懶腰,又扭了扭僵化了的身體,聽見骨頭節在嘎巴嘎巴的響不停,我不愿去看琪格的眼睛,她的眼睛里總有勾魂攝魄的力量,以前的時候,我會清晰地感受到她對我只不過是欣賞,覺得我們是一路人,也覺得我是值得交的朋友,就這樣她才想照顧弟弟一樣,將我帶進了她的魔法篷車里,讓她最貼心的心腹侍女卡特琳娜照顧我。可是在這荒原的歷程中,也許更早一點兒,就在第一次制作魔法卷軸的那個夜晚,一切就有了不同。
她的眼神中帶著好奇和一種說不明白的味道,偏偏我又覺得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一種非常契合的感受,局像是她研磨草藥制作魔法墨水,而我在一旁靜靜地等待,最后我用那些墨水繪制魔法卷軸,她就像一個美麗的精靈安靜地呆在一旁,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舒服。
琪格有些苦惱的用手拍了拍自己潔白的額頭,對我翻個白眼兒說:“為什么有時候你說話,我總覺得自己是個小女孩?你不要總是露出一幅感悟人生的可恨樣子,好不好?”
“啊!我嗎?”我故作無辜的表情,然后才說:“我其實是盼著她那早些離開,咱們的霜凍卷軸剩的不多,如果不趕緊補充,在遇見這樣強橫的強盜團伙,我們只有操家伙跟他們肉搏了,隊伍里多了一個外人,咱們也沒法制作卷軸啊!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二十幾張卷軸,說沒就沒了?這些霜凍卷軸使用的乳白墨水,是我摻進去寒冰草汁液的增強型墨水,我現在上哪弄寒冰草去啊!沒有寒冰草汁液,這卷軸能將馬腿凍住,就很不容易了…”琪格說出了我們勝利的關鍵秘密,不是在陰雨天卷軸魔力增幅讓這群獅虎人強盜飲恨收場,而是因為琪大小姐將一株珍貴的寒冰草加進了魔法墨水里。
我有些無語的看著琪格,要不是這一次事出突然,將這些霜凍卷軸消耗了一大批,恐怕我一直都不知道后來我使用的這些乳白墨水居然是強化版的。那怪以前試驗卷軸威力的時候,只能凍結住一匹馬的馬腿的霜凍卷軸,在摻進了稀有的一階寒冰草的成分之后,竟然威力增至可以凍住戰士以下的敵人,這真不可思議,可是琪大小姐,在墨水里增添新成分你該告訴我的啊!
寒冰草是跟一位牛頭人采集者偶然相遇,我們換來的。這東西就算在荒原上也屬于稀有類的魔法草藥,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正因為寒冰草異常珍貴,在我繪制出這批卷軸之后,琪格甚至連拿出來一張魔法卷軸做實驗的想法都沒有,反而都統統交給了庫茲,制成了霜凍陷阱,原本按照琪大小姐的打算是想找荒原鬣狗的麻煩,可是越往西行越遠離鬣狗們的領地,這一路上也沒遇見什么**煩,所以就一直拖到了今天才告訴我。可是現在僅剩三張強化霜凍卷軸,現在普通的魔法材料都很齊全,唯獨缺少珍貴的寒冰草,制作卷軸的事宜只能作罷。
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吃過早飯,繼續上路。
習慣了琪格在身邊的這些日子,時間仿佛總是過得很快,我們倆之間其實要說的話并不多,就算坐在亞歸獸的背上無聊的看著荒原上的風景,有時候會這樣一直沉默下去,不說一句話,可是這樣就感覺很好,再這樣陽光明媚的日子里,春風和煦,隨便就可以嗅到青草的芳香。
已經進入荒原快一個月了,我們一直沿著烏魯圖河向西走,我們離烏魯圖河總會保持十幾里路的平行距離,很多獵人和牧民都喜歡沿河而行,我們并不想接觸太多的獸人獵人,兩個未成年的男孩子和兩位美麗的女孩子,乘坐一頭溫順的亞歸獸,在荒原里四處亂走,這本身就是一種誘惑。
生活物資、食物、大牲口等等這些,都是由人犯罪的罪惡之源,原本他們沒有任何惡意,但是當看見這些可以讓自己活下去的物資時,貪念和殺意就顯露出來,。我們竭力的去幫助那些真正窮苦的獸人,可是偌大的荒原上,獸人們就像夜空中的繁星數也數不清,我們可以幫一幫十。但是成百上千的窮苦獸人我們的力量就顯得很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