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烏云密布,電閃雷鳴。
海浪劇烈起伏。
大海深處,一只龐大的海怪,在深海中飛快前行。
它首尾相加,約莫兩三十米長,渾身散發藍色的熒光,身上沒有一根毛發。
它長著人身、獸頭、魚尾,后肢猶如獸爪,中間帶著鴨蹼的肉膜,前肢則是猶如龍蝦似的兩個大鉗,配合著祂龐大的體型,形象猙獰恐怖無比。
海中的生物,無論強大還是弱小,還未與祂接近,就渾身如中雷擊,翻白的飄向海面。
然而此時,它卻顯得相當狼狽,似乎正在逃命,大量的金血,從它身上溢出,融入海水。
“轟隆”
天空猛地一亮。
一道臉盆大小的粗大藍色閃電,猛地擊中海面。
大海仿佛通電了一樣,迅速一亮,隨即整片海域都開始燃燒起來。
火焰熊熊!
海怪渾身一僵,渾身神力閃爍,很快恢復過來,連忙朝更深入潛去,祂心中咆哮道:“自然之神,你對我做的一切,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可惜,祂也只是心里想想。
對方是中等神力的強大神明,而祂只是微弱神力的小神。
兩者隔著兩個級別。
簡直猶如隔著一條鴻溝。
更不用說如今神國被毀,信徒被奪。
要不是祂及時逃入海洋,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如果無法及時找到大量信徒,用不了多久,祂甚至連微弱神力的神格都無法維持。
祂成神前是一頭海怪,被大陸沿海的蠻人信奉,而逐漸成神,并獲得海洋的神職。
在空中,祂根本逃不過對方的追殺。
但在大海。
這里還是才是祂的領域。
閃電一道接著一道。
祂拼命朝深入潛去,所過之處水流自動朝兩邊分開。
海底光線迅速的黑暗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祂心頭死亡的陰霾漸漸褪去,頭頂的閃電也早已消失。
祂繼續游了數個小時,心中頓時放下心來。
祂試探的浮出水面。
發現天地間的噴薄的壓力,早已沒了,頭頂萬里無云,空氣也沒有絲毫令祂討厭的自然神力氣息,祂心中一松,兩邊水流洶涌的分開,龐大的身體迅速脫離水面,飛向空中。
下一刻,一片群島便出現在視線中。
“這是…”祂眼睛猛地瞪大:“沒想到竟然是一大片偽神的信仰之地。”
絕處逢生,祂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之色。
祂身形一動,強大的力量爆發,身體高速的朝那片群島飛去,所過之處,海面激起一條長長的白線,一閃而逝。
群島的某個蠻人部落。
部落中央處,一座五米多高,粗糙的人形雕像,屹立其中。
一層肉眼難辨的,淡淡的信仰領域,籠罩著整個部落。
此時正值異世界的春夏時節,氣候舒適,草長鶯飛,萬物滋長,各種植物的果實和動物到處都是,食物唾手可得。
雖然換了個新神,也失去了圖騰日夜的保護,但短時間對部落卻沒多少影響,反而少了大量的供奉,讓部落的壓力,一下子減輕了大半,可以輕裝上陣,生活一下子好過了許多。
除了一開始還有些戰戰兢兢,很不適應,但很快就習慣下來,并感激新神的仁慈。
整個部落漸漸變得欣欣向榮,到處都是閑來無事,隨地野合的男女(以及沒交配權的男男)
春夏是最適合繁衍的季節,充足的蛋白質獲取,能讓懷孕的女性,誕生出健康而又強壯的幼兒,這是數萬年來,延續下來的樸素經驗。
就在這時,一種極端驚悚的氣息,忽然籠罩這里,所有蠻人頭皮發麻,寒毛倒豎。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驚悚感,仿佛心臟被人死死的拽住,死亡就在頃刻。
整個小島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連最尋常蟲鳴鳥叫聲也已經死寂,天地變得一片寂靜,無數的蠻人臉上凝固著恐懼,時間似乎都在這一刻都停止了。
忽然頭頂傳來一陣一陣晴天霹靂。
一團天火,從天而降。
部落中央那座雕塑,被炸的粉碎。
“我是偉大而又仁慈的海洋之神,是漁民的守護者,大海是我的領地,風暴與我為伴,信仰偽神的卑微的凡人們,跪下向我祈禱吧!”
如悶雷似的宏大聲響在頭頂翻滾,炸的無數的蠻人耳朵嗡嗡作響。
心中驚恐莫名。
在返回的路上。
陳守義突然身體一頓,腳步停了下來,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煩躁不安。
仿佛有什么不好事情的正在發生。
“好巨人,你怎么了?”貝殼女嬌聲問道。
“沒什么!”陳守義說道,話音剛落,忽然他冥冥中感覺到信仰線大規模的斷裂。
他眉頭緊鎖:“是那片群島出事了!”
信仰線以每秒數百的數量,雪崩似的減少。
短短半分鐘時候,六七萬的信徒,就已經少了一半。
這到底發生了什么?
天災?
還是…蠻神。
以這種情況下,更可能是后者。
他心頭騰起一絲煩躁。
這可是辛辛苦苦發展的信仰,甚至為此冒險擊殺了一個半神。
結果才沒安穩幾個月,就被人搶了。
也不知為何,他隱隱感覺,他在異世界總是會遇到各種不順和危險。
上次在小島也是這樣,那片群島千百年來都相安無事,各自為政,一片平靜,不然也催生不出大量神性生物,結果他一來,就莫名其妙就蹦出一個半神。
再加上這次,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一樣。
陳守義臉色陰沉的抬頭看了眼天空,頭頂萬里無云,一片平靜。
“估計是自己想多了,應該是巧合。”陳守義心中暗道。
盡管蠻人信徒每天大約三四十信仰值,對如今每天一百五六點的信仰值而言,不過只占了五分之一不到,顯得微不足道。
但這只是一時的、虛浮的、不穩固的,隨著熱度和時間過去,很快就回落。
來自蠻人信徒的這部分才是真正細水長流,旱澇保收的穩定收入。
一旦失去,簡直令他痛徹心扉。
這時他心中一動: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隨即他眼睛一閉。
感應著他僅剩不多的一座神像,下一刻,他心神入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