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一架直升機,盤旋在半空,機炮子彈,如死神的火鞭,朝前面的小鎮掃射。
隨著河東市新式柴油發動機突破,最先改造的就是自異變后放在武器庫吃灰的武裝直升機了。
自從這些武裝直升機裝備以來,整個駐軍部隊的無論機動力、戰斗力,還是信息傳遞速度以及偵查能力,立刻躍升了一個臺階。
“啊!”
肖長明站在屋頂,仰天大吼,猩紅色的眼睛,帶著狂躁和痛苦此時他身周的陰影已經猶如實質,渾身都散發著恐怖氣息,讓他看起來,猶如魔神降臨。
他懷里抱著他妻子的頭顱,身上、臉上、嘴上都滿是鮮血。
他的逃亡相當順利,乘坐貨車徹底離開安全區后,就再沒發現追兵。
他帶著妻子一路走走停停,甚至還在一個小鎮里停留了好一會,讓疲憊饑餓的妻子吃了晚飯。
如果一切正常發展,不用多久,兩人就可以順利的離開河東。
然而隨著夜色的降臨,一切都變了。
他被邪念徹底控制,看著溫柔的妻子,他終于克制不住,把她殺了。
等清醒過來。
面對眼前的一切。
他就瘋了,徹底失去了理智。
整個小鎮被他大肆屠殺,數以千計的生魂被他吞噬。
“轟!”幾枚火箭炮在七八米外爆炸,天臺都炸開一個大洞,無數的碎石四處飛濺。
這巨響似乎突然把肖長明驚醒了。
他吼聲嘎然而止,原本痛苦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平靜而又冷漠,他身上似乎多出一種視萬物如螻蟻而又遺世獨立的超然氣質,他看向頭頂的直升機。
“愚蠢的凡人!”
他看了眼手上的頭顱,隨即猛地朝直升機扔去。
“轟!”
瞬息之間。
這架飛在低空飛行的軍用直升機,如被炮彈擊中,表面的裝甲破開一個大洞,機身一歪,便從天空墜落下來。
巨大的旋翼,掃在地面,砰砰折斷,火星四濺,隨即就發生劇烈爆炸,火光沖天。
不過,這一切,他絲毫沒有關注。
他打量著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不滿意。
很快他身上的陰影就迅速消散,眼中的紅光也開始褪去,與此同時,他渾身上下的肌肉不停的蠕動,幾分鐘后,一個膚色略有些蒼白,卻又年輕英俊的青年出現在原地。
隨即他輕輕一躍,從樓頂跳下,正準備離開。
忽然他腳步不由一頓,抬頭看向夜空。
又有一架直升機,正迅速的朝這邊駛來。
陳守義坐在艙室內,不知為何,感覺陣陣心悸,隱約有種不安感。
自從成為神性生物,他對危險就有種冥冥的感應,近乎預知。
“是因為肖長明,還是其他什么危險?”陳守義手撫摸著粗糙的劍柄,心中若有所思。
這時他想到乘坐的直升機,忽然意識到什么,失聲道:“不好!”
因為需要搜查目標,直升機飛的很低,也就只有一兩百米的高度,這對肖長明這樣的強者,無疑是個最好的靶子。
“總顧問,怎么了?”孫丁連忙問道。
還沒等陳守義回答。
機身就劇烈一震,發出一聲巨響,同時駕駛艙后面的鋼板,凸起一大塊,隨即整架直升機開始劇烈旋轉。
所有人見狀頓時臉色大變。
“我們被攻擊了,直升機正在墜落。”孫丁大聲喊道,死死的抓住身上系著保險帶:“駕駛員還活著嗎?請立刻回答!”
然而久久沒人回答。
所有人心直往沉,顯然駕駛艙里的兩個乘員,不是死亡就是已經昏迷。
陳守義當機立斷,手一用力扯斷系在身上的保險帶,趁著直升機翻正那一剎那,身體猛地一躍而起,如幻影般,躥到艙門前,然后迅速的拉開艙門。
一陣狂風撲面。
天地在不停的旋轉,在不斷的旋轉中,大地正在迅速接近。
陳守義單手抓著艙門,身體如落地生根,絲毫不受影響。
他估算了高度,等降到大約四十米后,腳下猛地蹬地,身體一躍而下。
孫丁看著陳守義跳下,咬了咬牙:“拼了,跳!”
也立刻扯斷保險帶,一個健步沖到艙門,稍稍猶豫了下,也迅速跳下,接著又是其他武者。
狂風在耳邊呼嘯,他竭力的控制著周圍的狂風,調整著墜落的方向,同時消減著自身下墜的速度。
不到兩秒的功夫,他就在小鎮的街上重重落地,他身體一個卸力翻滾,就立刻站立,除了腳有些麻外,身上毫發無傷,他把弓包扔到一邊,抽出劍高度警惕。
此時再組裝戰弓已經來不及了。
從剛才的襲擊來看,肖長明應該就在附近。
小鎮一片黑暗,沒有絲毫路燈。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地面到處都可以看到死狀凄慘的尸體,其中一些尸體還是條件反射的抽搐。
“轟”
直升機終于墜落,在遠處爆開一團火光,把夜空都照得一亮。
噠噠噠…
陳守義立刻循著聲音看去。
過來的是孫丁等幾個軍方武者,好幾人走路一瘸一拐。顯然直升機跳下時扭到了腿。
算上孫丁,總共也只有五人。
“其他人呢?”張守義問道。
“有三個摔斷了腿,其余的都沒來得及跳下來。”孫丁臉色沉重道。
這樣的墜落加爆炸,即便是武者,生存的幾率也小的可憐,幾乎已經可以確認死亡。
就在這時陳守義敏銳的聽到咔嚓一聲輕響。
他臉色微變,這種聲音他再熟悉不過,這是骨骼斷裂的聲音。
他身形一動,辨明方向,身體快步過去。
其他幾名軍方武者立刻跟上。
幾秒后,他腳步倏忽停下,月光下,一個英俊的青年正站在一塊空地前,旁邊則是一具尸體,尸體脖子已經被扭斷,陳守義認出是這次過來的軍方武者之一。
似乎聽到腳步聲。那青年霍然偏過身看向陳守義。
“陳守義。”
陳守義聞言不知為何寒毛倒豎,皮膚都一陣雞皮疙瘩,從他身上他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危險感:“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肖長明。或者也同樣可以叫我狩獵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