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回家洗漱睡覺,躺在床上鉆進系統手術室開始做手術訓練。
過了30分鐘左右,912胃腸外科的搶救室里,馮建國從來趕來,看著直腸異物哭笑不得。
根據了解,搟面杖是30cm左右,還有5cm左右露在外面,被血染紅。有一定的出血,但有搟面杖的壓迫止血以及血壓下降,失血性休克并不是主要矛盾。
腸破裂肯定是有的,問題在于破裂點在什么位置。
搟面杖…馮建國聽到后就覺得頭疼欲裂。這玩意還不用石蠟油,小伙子真是挺虎的。
但現在說什么都白扯,抓緊時間治病吧。因為涉及到直腸的手術,所以住院總把三線教授給叫過來,就是怕自己搞不定。
“小伙子,家里人呢?”馮建國問道。
“我在帝都打工,家里人都在老家。”患者說道。
“電話,要馬上通知你家人。”
等待馮建國的是沉默。
“我們不會和你家里人說之前的事情,只說是外傷導致的腸破裂,需要急診手術治療。”馮建國知道患者的顧慮,這要是讓父母知道自家養的豬非但讓白菜給拱了,還腦子進了水,又多了一根搟面杖,怕是心臟病都得氣犯嘍。
“大夫,我要怎么治?”患者小聲問道。
“手術,打開看看腸道什么位置破了,然后縫上。還有小概率、也是我最擔心的是你直腸有破裂,那就麻煩了。很有可能長不上,需要改道。”
“啥是改道?”患者擔心的問到。
“就是肛門曠置一段時間,等腹腔里的大便導致炎癥被吸收之后再做二期吻合。”馮建國給患者講最棘手的問題。
可能性不大,但這也是患者最難以接受的一種治療方案。
“呃…曠置是什么?”
“就是在你肚子上戳個洞,腸子在洞的位置搭出來,然后排便不經過肛門。”馮建國道。
患者聽到馮建國這么說,臉兒都綠了。
MMP啊,那特么以后怎么見人!
沒見過改道的普通人很難想象自己以后每天都要手動更換糞袋,身上還會因為糞袋密閉的關系出現一股子臭味。
雖然不知道,但并不影響他腦補這一切。而且腦補出來的情況要比真實情況更加離奇,甚至可以說是奇詭。
看著臉抽抽著的患者,馮建國嘆了口氣,道:“這是最少見的一種情況,我術中盡量不這么做。”
“那也不行!”患者斬釘截鐵的否定道。
“不行怎么辦?”馮建國半夜被叫來醫院,起床氣還是比較重的。他冷厲的說道,“出血出死?還是一肚子大便,感染發熱?哪個都遭罪。”
“不行不行,我不做手術。”患者堅定的說道,這貨已經被嚇壞了。
馮建國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眼前這位腦子有病的患者,在家自己塞了一根搟面杖進去,造成肛門撕裂不說,來到醫院還拒絕手術。
也是,要是膽小怕事的那種人,也不會出現現在的問題了。沒有石蠟油等潤滑劑,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搟面杖塞進去的?!
這一點已經無從考察了,但以馮建國多年豐富的臨床經驗來判斷…判斷個毛線,自己肯定做不到這一點。
“找醫務處。”馮建國和權小草說道,“讓他們來處理。”
“大夫…我不會死吧。”
“不做手術你還準備活?”馮建國冷冷的說道,“到醫院得聽醫生的,你不知道?你說不做也行,簽字!一切后果自行承擔,小草,你把知情同意說寫的詳細點,就說已經和患者交代了手術事宜,但患者堅決拒絕手術治療,出現一切后果自行負責。
對了,等醫務處的人來,還要錄像。別人死了家屬找上門來說不清楚,要有憑有據。”
馮建國在習慣性的嚇唬患者,想要抓緊時間解決問題。要是現在就推上去做手術,可能后半夜還能瞇幾個小時。雖然不能回家,但多睡會就是一會。
不管在哪睡覺,都要比在這里干靠著強。
“我…”
“你什么你,這里是912,你還準備帶著搟面杖去協和?我跟你說,外面可冷了。”馮建國說道,“你有出血,還有急性感染,暈死在外面…被人搶劫倒完扔垃圾堆倒不會了,但媒體多好事兒啊!”
說到這里,馮建國的思路豁然開朗。
“你想想,新帝都報上明天頭版頭條——外來務工者半夜流落街頭,體內插入搟面杖,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患者臉色更加精彩。
“本來我不說、你不說,誰都不知道的事兒,最后變成所有人都知道。”馮建國笑呵呵的說道,“你說說,你這是接二連三的作!”
患者臉部的肌肉都開始扭曲起來。
“本來就是小事兒,住院十多天就能出院。哪怕是有造瘺,你自己找個僻靜地兒自己養一段時間,來醫院我給你做二期手術多好。”
“要是不做,那就辦理自動出院吧。”
馮建國陳述厲害,把恐嚇的言語說的極為生動,不光是患者,連權小草都愣住了。
太可怕了。
“大夫,還有別的招么?”患者問道,“我做,我做還不行么。但肚子上拉個大口子…”
馮建國笑了,這就對了么。
“小草,腸鏡能不能試試?”馮建國問道。
自從鄭老板席卷起一波更強的微創風暴后,魏主任申請購買胃腸鏡的機器,就扔在手術室里。小草屬于培養的后備力量,不管912多難留,魏主任已經把下一個名額預定給她。
這是和消化內科抗衡的新生力量,屬于魏主任給胃腸外科的未來下的一筆賭注。
成本不大,而且權小草夜以繼日的訓練,已經初見成效。
馮建國隨口問了句,權小草馬上說道,“可以用內鏡看看位置,有可能做到。”
“嗯,先看一眼,不過我估計開刀的可能性很大。不過現在開刀和以前不一樣了,就是在肚子上打兩個洞,一個還在肚臍眼上,根本看不出來。”
“要是沒有極端情況,養十天就能出院。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好好的不想活了,就因為怕疼?丟不丟人。”
馮建國軟硬兼施,終于說服患者簽字同意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