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蘇云在等孔主任的時候忽然怔了一下。
“怎么了?”
“剛才忘記告訴那個老司機,以后要是想少用點塑料,喝飲料的時候可以用意大利通心粉。”蘇云不著四六的說道。
鄭仁無奈的看了一眼蘇云。
“你看我干什么,我很早以前就用過了。”蘇云笑道,反正也要等孔主任來,閑著也是閑著。
“用過?能行?”鄭仁只知道通心粉這個詞,這輩子都沒見過所謂的意大利通心粉。
“嗯,喝冷飲20分鐘內還行,熱飲用不了。老板,要不咱們先上去看看片子吧。”蘇云有些著急。
“還是等等孔主任,別急。”鄭仁心里有數。
他看著蘇云猴急的樣子笑了笑,心里知道要是自己沒有系統手術室的話,怕是會更急。
不過孔主任沒讓他們等多久,很快他的車就出現在視野里。
孔主任下車,鄭仁迎上去,“主任,我們來就可以了,您這大晚上的太折騰。”
“總是不放心,而且14年的內涵管我也想看看。”孔主任笑道。
“主任,您還真是仗義。”蘇云嘿嘿一笑,隨著走進住院部,一邊走一邊說道:“當年上學的時候,是不是下面的哥幾個都是您罩著的。”
“習慣了,那時候我歲數比他們都大,遇到誰受欺負我這個老大哥也得出頭不是。這么多年也是這樣,誰有事兒都來找我。”孔主任道。
“您就在家歇著就行,現在不是有我和老板出頭呢么。”蘇云笑道。
孔主任微微一頓,現在自己家的小崽子們在不經意之間已經這么強了!
不到1年的時間里,孔主任目睹了鄭老板醫療組夜以繼日的為了諾獎而努力;孔主任目睹了一次次去外院救臺…
想著想著,他有些恍惚了起來。
“想什么呢主任,朱主任是在手術室還是病區?”蘇云見孔主任忽然停下,馬上問道。
“在手術室。”孔主任道,“去看一眼,要是沒什么好辦法,鄭老板幫著這面外科做下手術。小蘇,你喝酒就別上了。”
“我就是來看看熱鬧的,14年的內涵管我也好奇。”蘇云道。
來到介入手術室,見朱良辰已經站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身邊有一個中年女人在默默的用袖子抹著眼淚。
“老大,鄭老板,蘇…教授。”朱良辰很熱情的迎上前。
鄭仁看了一眼那個正在哭的中年女人,估計是患者家屬。他沖朱良辰點了點頭,隨后又看了一眼患者家屬,無聲的詢問著。
朱良辰沒直接說話,而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隨后打開更衣室的門,把孔主任讓進去。
“那是患者家屬,我簡單說了說情況,她就哭了…”朱良辰深深的嘆了口氣。
“什么情況。”蘇云問道。
這句話問的不是外面的患者家屬,而是躺在里面手術臺上的患者本人。
朱良辰簡單的說了說患者的病程,鄭仁皺眉,蘇云顯然有些不屑,但當著孔主任的面也沒說什么。
進了操作間,鄭仁和蘇云先去看片子,孔主任低聲和朱良辰說道:“老五,手術拿不下來?”
“老大,里面是塑料的內涵管,這么多年估計早都碎了。我稍稍用力,內涵管就斷了。”朱良辰情緒也沒多高,哪怕是看見了鄭老板,“估計還是得外科手術解決,但患者家里面又沒有多少錢。術后進icu是肯定的,多長時間能出來就不好說嘍。”
錢,這個字就像是緊箍咒一樣緊緊的束在醫生的頭上。本來是一件正常事兒,但被“錢”放大后就變成了另外的模樣。
孔主任站在鄭仁、蘇云身后看了一眼片子,隨后微微搖頭,“鄭老板,需要開腹么?”
“主任…朱主任,我考慮還是先碎石看看情況。”鄭仁沉聲說道。
“鄭老板,碎石的手法我試了試,因為里面有塑料內涵管…不會有問題吧。”朱良辰剛想要反駁,但最后還是別話咽了回去,只是放低自己的心態與情緒,輕聲問道。
“咱們的不行,用泌尿外科的液電碎石術,再用ERCP鏡下一點點的把石頭取出來。”鄭仁道。
朱良辰聽的頭皮一陣麻。
原本他對患者病情轉歸有判斷,介入手術可能性不大,一般來講要外科手術進行治療。至于錢的問題,鄭老板不是有手術直播么。
雖然這么想有點不仗義,但這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朱良辰知道孔老大把鄭老板拉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很多很多。可是他絕對沒想到鄭老板根本沒想做外科手術,而是要用液電碎石術來解決,還要在ERCP下取石。
液電碎石術,朱良辰只是聽說過,好像是泌尿外科的一種設備,用于超聲波碎石無效的患者身上。有什么好處和壞處,他一臉懵逼。
至于能不能用、適不適合眼前的患者朱良辰都表示不清楚。據說液電碎石針對于膽結石的設備已經進入臨床,但他沒見過,也沒學過。
真特么的,這都是哪跟哪,朱良辰心里有些苦惱。苦惱并不在于自己不懂,而在于帝都肝膽是專科醫院,根本沒有液電碎石的機器。
孔主任也怔住了,液電碎石?鄭老板還是真敢想。
“朱主任,我看一眼患者的檢查報告,有沒有禁忌癥。主任,能借一臺液電碎石機么?”鄭仁眼睛看著閱片器上的片子,嘴里沉穩的說道,“對了,帝都肝膽應該有ERCP吧。”
朱良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只好看了一眼孔主任。
“機器我借,不過時間就不好說了。”孔主任嘆了口氣。
“老板,到底行不行啊。”蘇云問道,“液電碎石,難度也很大吧。”
“試試看。”鄭仁道,“要是不行的話再做外科手術。”
“鄭…鄭老板,要不咱們直接做外科手術?”朱良辰權衡了一下利弊,壯起膽子,輕聲問道。
蘇云看了朱良辰一眼,三層口罩下的嘴角露出一絲嘲笑,“朱主任,剛剛老板說的治療意見您是有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