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了,鄭仁對此毫無想法。
這樣一個有紀念意義的日子,雖然記憶中偶爾會想起來,但現在高考和自己那時候連日子都不一樣了,實在是找到青春的回憶。
對于鄭仁來講,這樣一個日子最大的含義就是高少杰要來,自己這面人手會充裕一些。
一日,鄭仁做著手術,不斷用止血鉗子敲打林淵,糾正她手術細節上的某些偏差,蘇云按下對講器的按鍵。
“老板,葉處長的電話。”
“哦,手術很快做完,你讓葉處長稍等一下。”鄭仁說著,手里寒光一閃,“啪”的一聲,止血鉗子敲在林淵的手腕上。
“這里要向第二象限32°的位置用力,你又用蠻力了。”鄭仁隨即說到,“要輕柔,手感,手感,說了多少…”
蘇云放開按鍵,真是懶得聽老板磨叨。
實話實說,林淵的表現還算是不錯的。
但指望著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剛一來到臨床就能擔的起來tips手術的重任,不亞于天方夜譚一般。
至于宮內介入手術,蘇云嘿嘿一笑,連自己都不敢輕易上手,林淵要做…先在介入科熬五年再說好了。
這還是天賦高,能學得會。要是換一般人,一輩子都上不去宮內介入手術的臺。
幾分鐘后,鄭仁撕掉無菌衣走了出來,里面在按壓止血,準備換下一個患者。
“老板,中獎了!”蘇云的臉上洋溢著假假的笑容。
鄭仁瞥了他一眼,淡淡問到:“怎么回事?”
“抽簽抽中你了,南山市的一起醫療糾紛。”
“…”鄭仁默然。
醫療糾紛,要是院里壓不住的話,有幾個去向。
第一,也是剛剛發酵的步驟,去所在市的衛生局,由當地醫師協會做鑒定。這一步是要抽簽的,以免有人情牌可以講。
但要是患者家屬不信任,要走很多手續,才能由上一級的醫師協會抽簽找醫生去做判斷。
第二,事情在中段,鬧到了醫調委。在這里要是再做判斷的話,需要法醫來進行這一步。
第三,事情的末段,法院那面…
鄭仁很清楚蘇云話里面說到的意思,肯定是南山市的一起醫療糾紛,當地醫師協會搞不定,這才來到帝都的醫師協會備案數據庫里抽簽。
最后竟然抽到自己,可自己什么時候進入數據庫的?
看鄭仁的表情,蘇云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悠然說到:“老板,你心里面有點逼數行不行,你都是主任醫師了,全國知名專家…怎么說起來這么古怪。”
他撓了撓頭,對全國知名專家這個詞有些不屑。
鄭仁笑了笑,“什么患者?要怎么辦?”
“葉處長接到的消息,明天下午去南山市。說是一個14歲的網癮少年,半年前準備戒掉游戲,好好學習。但一段時間后,孩子有精神癥狀,在家掀桌子、砸玻璃什么的。”
“嗯?”鄭仁皺眉。
蘇云知道自家老板很少用精神類疾病來診斷精神癥狀,便笑了笑,“已經很好了,家里帶著去南山市精神病院看病,診斷什么一會看病歷就知道了。沒送去雷電法王那里,家里還不錯。”
鄭仁搖了搖頭。
“在精神病院開了藥,進行口服藥物治療,最開始還是有效果的。但前幾天孩子出現其他癥狀,手腳僵硬,說話不利索。”蘇云簡單陳述著,“家里面認為是精神病院治療出了問題,最后鬧起來,現在事態比較嚴重。”
“病歷什么時候發過來?”
“電子病歷已經監控,好像得咱們去了之后再說。”蘇云道。
要是這樣的話,似乎事態是比較嚴重。不過想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病越治越重,現在要面臨著下半輩子…不,十幾歲的時候屬于花還沒開,含苞待放的年紀。
余下的歲月像是腦梗患者一樣,家里肯定無法接受。
去看看也就是了,鄭仁并沒有不斷思考這件事情。回頭見林淵送患者下去,顧小冉帶另外一個患者上來,他又一頭鉆進手術室,敲顧小冉手術。
說起來最基本的素質和悟性,顧小冉要比林淵差很多。可鄭仁卻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敲打他的手腕,從幾乎最基礎開始教起。
現在顧小冉已經像模像樣的做手術了,雖然距離獨立手術還遠,但進步是肉眼可見的。
一天的忙碌結束,第二天中午,下了手術后鄭仁看了一眼術后患者,就和蘇云上了等候在住院部門口的車,一路開去南山市。
來到南山市醫師協會,幾個人得到消息,在門口站著迎接鄭仁。
南山市的衛生部門領導滿臉笑容的和鄭仁握手,隨后介紹精神病院的吳院長。
說是院長,鄭仁知道應該是主管臨床工作的副院長。一般商業互吹的時候,都會把副字給去掉。
像孔主任說林淵的父親,絕對不會說林副院長,而會說林院長。除非大院長在眼前,這是一種潛規則。
簡單寒暄后,來到一間屋子,鄭仁開門見山的說到:“先看眼病歷。”
“鄭老板,是這樣。”吳院長開始給鄭仁匯報情況,“患者今年14歲,半年前因為…”
他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并不復雜,和蘇云昨天說的類似。
當時精神病院的一位醫生診斷為狂躁癥,隨后給孩子開了精神類的藥物進行治療。
最開始效果還不錯,但一段時間后,藥物的效果就不行了,狂躁發作的時間越來越近,強度越來越大,甚至有一次孩子拎著刀到處走。
加大藥量進行治療,但孩子忽然有一天開始肢體協調能力出現了問題。走路經常往前沖,還容易摔倒,手腳變得僵硬,后來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去精神病院做了一個核磁共振,發現顱內有陰影,初步考慮是腦癌…
家里認為是神類的藥物吃出了事兒,母親跟瘋了一樣要找精神病院的醫生拼命。
最后吳院長苦笑著說到:“鄭老板,情況就是這樣。很抱歉打擾您,我們做了幾次的會診,覺得和我們沒關系。”
鄭仁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