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伊人收拾完手術器械,幾人這才離開。
鄭仁再次拒絕了挽留,趕高鐵、去機場,飛回帝都。
梅哈爾博士術后恢復的相當不錯,心臟充滿了力量。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已經在博士的指導下,列出了一份長長的名單,這是回去后需要拜訪的名單。
因為有克里斯蒂安的話,鄭仁并不是很擔心自己不去拜訪各位評審會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在家做自己的手術就好,一點點積累,培訓一批又一批的醫生。每天看著名揚天下第四階段的進度,倒也有滋有味。
鄭仁最期待的,還是每晚吃完飯后和伊人、黑子下樓遛彎。
過了幾天,梅哈爾博士漸漸恢復狀態,復查了一個冠脈造影,確定全部再通開后他就和富貴兒飛回歐洲。
無論是對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來講,還是對梅哈爾博士來講,諾獎都是極為重要的。雖然鄭仁說了克里斯蒂安閣下會做一些事(情qíng),但兩人還是不放心,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鄭仁的(日rì)子過的很平靜,每天就是做做手術,看看患者。
血管科毛持主任的(日rì)子也很平靜,這才是生活的常態。對他來講每天匆匆忙忙的,幾天還行,再多就受不了了。
而且畢竟上了歲數,現在應酬吃飯的話毛持都不喝酒了,他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到養生上。
多活幾年才是真的。
步入社會后前三十年是拿命換錢,后三十年是用錢換命。當然,能有后三十年是最好的。
毛持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努力著。
不光是他,他的(愛ài)人也到了要退休的年紀,很注意養生。保養(身shēn)體,這事兒比天還大。
因為各種保健品,兩口子沒少吵架。每當毛持很專業的說這不行,說那不行的時候,就會引來一陣爭吵。
不過毛持說的還是有邏輯、有道理的,他(愛ài)人一般(情qíng)況下吵不過他。
最近一次單位體檢,毛持被診斷為骨質疏松。
這回他(愛ài)人拿著體檢單子,開始到處找各種補鈣的方法,并要求他出門曬太陽。毛持雖然對此不以為然,他更愿意每個周末都窩在家里看會籃球什么的。
曬太陽這種事兒,毛持也就忍了。
人體維生素d的攝取,主要通過(日rì)照和食物。
富含維生素d的食物有魚類,雞蛋,動物肝臟等。毛持的(愛ài)人不知道聽誰說的,魚類、尤其是深海魚類含有大量的鈣,魚骨頭里更多。
于是,毛持吃了整整一個月的深海魚,導致他聞到那股子味兒后都有點過敏的癥狀。
這都不算,他(愛ài)人還把深海魚的魚骨曬干,碾碎,每天讓毛持口服。
據說這么做可以補進去更多的鈣質。
這回不管毛持怎么跟他(愛ài)人擺事實、講道理,都行不通。那份體檢報告單摔在面前,勝過千言萬語。
沒辦法,硬著頭皮吃唄。
他反復和(愛ài)人講,一定要盡量碎一點。要不然這玩意卡到食道里,有極小概率是會要命的。
畢竟是血管外科的醫生,這么多年見過多少魚刺扎到主動脈上的患者毛持都不知道了。
這要是自己淪落到那一步,毛持相信躺在手術臺上,心(胸胸)的醫生不僅不會落淚、焦急,還會滿臉(陰陰)險的笑容跟自己說毛主任,您也有今天。
總之,一切小心就好。
毛持覺得每天兩頓的吃碾碎的魚骨頭,這簡直太荒謬了。沒想到自己還沒等到老的走不動路,就淪落到這一步。
怎么說也是912的大主任,這要是讓人知道自己天天吃魚骨頭補鈣,還不得笑話死自己。
吃是吃,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么,毛持覺得自己腰腿都硬朗了一些,走路虎虎生風。
難怪那么多人每天蹲在小區里,給中老年人洗腦賣各種保健品。毛持最早還不信這種騙錢的方式,可現在看,真是有幾分道理。
今兒的手術做完,毛持轉(身shēn)下臺,坐在手術室的小圓凳上,看著漂亮的手術室護士隨便開開車。
可惜,現在的小姑娘們和從前不一樣了。
再早的時候,手術室里飚葷段子,最開心的不是葷段子本(身shēn),而是看著小姑娘面紅耳赤的(嬌交)羞模樣。
現在的姑娘,自己說一個葷段子,那面秒懂,隨后扔過來更多的段子。
雖然互動好多了,可是卻少了幾分從前的感覺。
毛持坐在小圓凳上,直了直腰。做完手術,中午要去曬太陽。
說是紫外線能補鈣,這么多年各種科普,幾乎全民皆知。但只有波長在290315nm的紫外線才有這個作用,每天上午十點到下午三點間曬2030分鐘的太陽就足夠了。
自己的骨質疏松應該已經得到緩解了吧,毛持看著手術臺上和護士們飆車到已經快要翻車的手下醫生,心里想的卻是補鈣的事兒。
還真是老了呢,毛持心里想到。
他(挺tǐng)了(挺tǐng)腰,忽然(胸胸)前區一陣刺痛讓他毛骨悚然。
心梗!這么一個診斷出現在腦海里。
毛持馬上停住自己的動作,仔細捕捉剛剛的那種感覺。
突然發作劇烈而持久的(胸胸)骨后或心前區壓榨(性性)疼痛,毛持給自己的疼痛做了一個定義。
“小周。”毛持盡量讓自己不要緊張,做了一個深呼吸后緩緩說道。
這里是手術室,是912的手術室,即便自己真的暈死過去,也會被救回來的,完全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這一點毛持確定。
只是躺在地上,自己手下的醫生給自己做心臟按壓,啪啪啪的(胸胸)骨骨折,再特么伴發心臟挫傷…
一想到這里,毛持覺得自己(胸胸)骨后的疼痛更重了幾分。
周醫生聊天聊的正開心,沒聽到毛主任說的話。他一邊縫皮,一邊和器械護士說著什么。
“主任叫你。”巡回護士提醒道。
“啊?”他回頭,見毛持坐在小圓凳上,馬上說到:“主任,最后一針,馬上完事。”
他還以為是毛主任嫌自己縫皮縫的慢,開始催自己。
“心電,馬上給我做個心電。”毛持冷靜的說到。
我去…周醫生楞了一下,這是梗了?!手術室里的麻醉師、麻醉師的助手、巡回護士、器械護士也都怔住了。
臺上的人瞬間加速,麻醉師的助手像是脫了僵的野狗一樣跑出去取心電機和硝酸甘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