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鄭仁忽然停下來,蘇云回頭看他,嘴里嘮叨著,“走啦。”
“嗯。”鄭仁嘴里應著,(身shēn)體卻很誠實的轉過去,回頭走到急診搶救室。
“有問題?”蘇云瞥見周立濤在熟練的搶救、安排人手送患者去CT室檢查,并且叮囑要是患者有腦梗就直接送到神經內科。
這都不算,周立濤正拿著手機,撥打神經內科住院總的電話。
看樣子是要提醒那面,準備急診溶栓。
腦血栓診斷明確后,在3~6小時治療時間窗內溶栓治療,并降低腦代謝控制腦水腫及保護腦細胞,挽救缺血半暗帶,是患者術后順利康復的最佳措施。
溶栓的時間越早越好,對于這種急診搶救而言,一寸光(陰陰)一寸金。每耽誤一分鐘,都有可能給患者留下后遺癥。
畢竟是27歲的年輕小伙子,要是有什么后遺癥的話,會影響大半輩子生活質量。要是活動都不方便的話,還怎么掙錢、養家、糊口?
鄭仁知道自己看見的診斷和急(性性)腦梗相比還可以慢慢來,他也沒說什么,只是搖了搖頭。
一名醫生陪著,患者家屬和護工快速推著平車在鄭仁(身shēn)邊走過。平車的車輪碾壓大理石地面發出的隆隆聲,讓鄭仁有一種回到了海城市一院的感覺。
“老板,是不是特別想回急診科當住院總?”蘇云笑呵呵的說到。
“我又沒有病。”鄭仁道,“你不覺得這個小伙子太年輕了么?”
“再年輕的心梗、腦梗都見過。”蘇云不屑的說到,“回了,去看一眼梅哈爾博士。”
“好。”鄭仁看周立濤果然在給神經內科打電話,說明患者發病時間。
從發病到現在還不到1個小時,要是上手術、溶栓,估計能控制在3個小時以內。
患者大概率可以完全康復。
只是一會還要去神經內科提醒一下醫生,鄭仁心里記下了楊立新的名字。
“后天去豐縣,等咱們回來,富貴兒也該走了。”蘇云道,“時間過的真快,再幾個月諾獎就要有結果了。”
“你很擔心?”
“還好。”蘇云笑道:“從前覺得沒什么可能,但自從老羅切過之后,我覺得沒可能拿不到。”
“你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哪來的。”鄭仁笑呵呵的用蘇云經常說的話回了他一句。
“其實我在讀研究生的時候就想,臨(床床)醫生可真是一群面瓜啊,諾獎這個牌坊把臨(床床)術式排除在外已經幾十年了,竟然能忍!難不成真要等到百年之后才爆發么?”
“然后呢?”
“連臟器移植這種手術都被排擠出諾獎,還說什么公正。前幾年更離譜,連LED燈都拿了諾獎,當成是游樂園么?”蘇云不屑的說到,“我那時候就猜,早晚有一天有一個術式會成為導火索。沒想到,在海城遇到了你。”
鄭仁緩緩的走在蘇云(身shēn)后,習慣(性性)的聽著他啰嗦。
“本來以為提名就是終點,我估計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但自從在阿爾卑斯山看到很多蝙蝠死了,我從那時候就意識到還真別說,咱能拿的可能(性性)很大。”
“說這么多沒有意義,富貴兒走了,老高還得幾天能到,你上來頂幾臺?”鄭仁道。
“那倒是無所謂的。”蘇云笑呵呵的說到:“幾臺手術而已,還是TIPS,眨眼就做完,毫無難度。”
一邊聊著,兩人一邊去看梅哈爾博士。
博士的手術已經做完,取下來的冠脈支架被梅哈爾博士的助手收走。
鄭仁估計是藥廠或是某個實驗室要根據血栓的特(性性)來研究新的溶栓藥物。畢竟根據梅哈爾博士冠脈血栓進展(情qíng)況判斷,肯定服用了某種還沒問世的新藥。
博士在睡,魯道夫·瓦格納坐在(床床)邊看護著。見鄭仁和蘇云進來,教授咧嘴笑了笑,指了指心電監護,示意一切都好。
鄭仁看了一眼梅哈爾博士的系統面板,還是有紅色,但顏色比術前輕多了。并且沒有其他并發癥的診斷,可以說手術做的相當完美。
畢竟是巔峰級別的介入手術技巧完成的手術,這種“常規”術式對鄭仁來講幾乎沒有挑戰。
看了幾眼,鄭仁便和教授示意,隨后離開病房。
回到介入科的醫生辦公室,鄭仁沒有坐到熟悉的位置上,而是來到電腦前,打開系統,調閱出來名字叫做楊立新的頭部CT影像。
診斷腦梗毫無疑問,而且屬于新鮮的腦梗,介入溶栓治療效果應該不錯。912神經內科介入水平不錯,鄭仁沒有要去看一眼的想法。
“老板,我總覺得你有什么事兒呢,鬼鬼祟祟的。”蘇云坐在后面問道。
林淵探頭看屏幕,見是頭顱CT的片子,她有些疑惑。
“患者太年輕,出現腦梗的可能(性性)不大。”鄭仁道,“為什么會這樣的呢?”
“切!”蘇云鄙夷的說到:“粥樣硬化雖然沒有,那就是血栓導致的,這還用問?異常物體引發的栓塞可能(性性)太小,不作為臨(床床)的主要考慮。”
鄭仁略有些苦惱,總不能和蘇云說自己用系統面板看到了(誘yòu)發因素不是。
“還有一種腦梗,是高血壓小動脈硬化引起的腦部動脈深穿支閉塞形成的微梗死。不過這個片子看著不像,雖然壞死灶并沒有那么多,還是考慮血栓來的。”林淵在后面說到。
聽到林淵的聲音,鄭仁忽然心中一動,他右手握著鼠標,眼睛盯著屏幕,淡淡說到:“林淵,還記得前一段時間王總有一個維生素B12缺乏癥的患者么?”
“記得。”林淵嘴里說著,卻怔了一下。
怎么扯到那面去了。
“蘇云說讓你回去背診斷書,你背了么?”鄭仁順手把鍋扔到蘇云的(身shēn)上。
“鄭老板,我背了。”林淵說這話的時候心是有點虛的。自己說的背了,和鄭老板理解的背了,有可能是兩件事兒。
“好。作為對你的考驗,你去神經內科看看患者,并且和患者家屬簡單溝通一下。”鄭仁道,“最后我要聽你的判斷,血栓是從哪來的。”
“…”林淵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