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睜開眼睛,拿出手機。
林格等人看鄭老板的動作,都有些疑惑。
“嫣然,這面有臺手術,你們倆來一下。”
“沒事,主任那面我說。”
“這面也沒事,醫務處的林處長在。”
“抓緊時間來,等不及的。嗯,總之越快越好。”
鄭仁又交代了幾句,隨即放下手機。
老賀豎著耳朵聽鄭老板打電話,心里一片冰寒。終于…終于…終于…海城那對雙胞胎姐妹花要來了么?
她們要來了!
鄭老板的秘密武器,終于要來了!!
老賀心中淚流滿面,無數的畫面在眼前閃現。
一對一模一樣的姐妹花穿著隔離服,笑語嫣然的站在手術室里,那氣場肯定要比帶著自己這個糟老頭子更大。
“老賀。”鄭老板的聲音傳過來。
老賀聽在耳中,卻沒有絲毫反應。他還沉浸在苦澀之中,難以自拔。
雙胞胎姐妹花,就算是碩士畢業,也還在規培中,哪有資格給這么大的手術進行麻醉。
要是闌尾炎什么的倒也無所謂了,鄭老板這是想做什么?
老賀不敢腹誹鄭老板,但還是有很多疑惑甚至想了無數的疑問要鄭老板放棄這一不合理的要求。
“老賀?”鄭仁見老賀發呆,又大聲的叫道。
“老賀,想什么呢?”蘇云都聽到自家老板喊老賀,他沒有繼續練習手術,而是抬頭看老賀,小聲提醒道。
“啊?啊!”老賀回過神來,一臉茫然。
“老板喊你呢。”蘇云提醒道。
老賀好生悲傷,這是要委婉的提醒自己,那對雙胞胎姐妹花要來了,讓自己知趣的騰出地方是么?
鼻子一酸,老賀差點沒哭出來。
盼了一輩子,終于臨秋末晚搭上鄭老板這艘航母,準備啟程深海遠洋,可最后還是被拋棄了。
不是自己不努力,是對手太強大。
連兒外的麻醉自己都弄會了,還有什么不努力的!
可會的再多,做的再好也比不過鄭老板這種全能型的人物。人家就要帶著姐妹花來麻醉,自己真是一點轍都沒有。
曾經有一位很牛的外科醫生,開臺看麻醉師只要不是自己喜歡的,根本不給麻醉的機會,自己親自動手麻醉。老賀從前還總說這個段子,沒想到有朝一日落在自己身上。
他滿腦子的姐妹花手里拿著奶茶同步一字馬的影像,恍惚的走到鄭仁面前。
“老賀,我兩個朋友來,到時候你…”鄭仁說著,見老賀表情不對,心中奇怪,老賀這是怎么了?
“老賀?你想什么呢?”
“我,我也能一字馬。”老賀哭喪著臉說到。
鄭仁的心,一下子碎了。老賀這貨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
這么大的手術,竟然這么不專心,搞什么毛線!
鄭仁站起來,拍了拍老賀的肩膀,問到:“你是不是對兒外的麻醉心里沒底?”
直到這時候,老賀才清醒了一點,他心里罵了自己一句,馬上回答道,“鄭老板,我最近學習了兒外的麻醉,我這面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什么一字馬?別走神。現在雖然你上不了手,但手術最關鍵的部分還是要交給你去做。”鄭仁道。
老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股涼氣從尾巴根冒到了枕骨大孔。
最重要、最關鍵的部分?難道不是手術么,怎么要交給自己。
無數的疑問出現在老賀的腦海里。
“大楚、小楚很快就來,術中要注意控制連體嬰的心率問題。配合…我覺得雙胞胎的配合會更好一些,很多時候都是一種感覺。”鄭仁輕輕說道。
老賀迷茫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只是來做這臺手術,還是那對一生之敵要借這個機會直接留下來。
“她們技術水平肯定比較差,你要多教教。時間有限,可能這兩天都不能回家了。”鄭仁繼續說到:“你回去收拾一下洗漱的東西,這兩天就住在這兒。”
老賀點了點頭,心里略穩了一點點。
誰都沒做過連體嬰的心臟手術,鄭老板說什么是什么,自己只要照辦就可以。
“鄭老板,大楚小楚是誰?”陳副院長問到。
“我在海城的時候,急診手術室的麻醉師。雙胞胎,專業水平略差,但處理連體嬰心率問題可能要更合適一些。”鄭仁道。
蘇云看了鄭仁一眼,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這和自己沒關系,低下頭,繼續精益求精,完善手術過程。
之前被自家老板分離連體肝的手法震撼了一下,蘇云意識到自己之前想的都是錯誤的。
老板前進速度之快,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要是這么下去,自己別說碾壓,很快就只能站在手術臺下傻乎乎的看老板手術。
蘇云平時不太愿意練習手術,畢竟能看見的巔峰唾手可得,沒什么難度。對他來講,手術醫生這個職業的巔峰并不遠,只要熬熬時間就能到,那還為什么要努力呢?
很多職業都是一樣,科比看過洛杉磯4點的日出,奧尼爾卻絕對沒有見過。
對于可以統治NBA10年的奧尼爾而言,差不多就行了,無所謂的。
才華和天賦就像是時間一樣,不就是用來浪費的么?
從前蘇云見自家老板在介入手術中突飛猛進,還并不覺得什么。今兒看見老板切肝的手法后,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整個人被打擊后瞬間涅槃重生。
人生往往有很多重要的瞬間,不需要冥思苦想,也不需要日積月累。只是一個觸動,就足以改變人生軌跡。
蘇云低著頭做手術訓練,手法在幾乎完美的基礎上持續不斷的進步著。
鄭仁看到蘇云在努力練習,他沒說什么,而是坐下繼續琢磨手術。
光是動手還不夠,必須要思考。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示教室里的人漸漸的少了。看熱鬧的人也就是看看熱鬧,這種難度的手術他們根本看不懂。
名揚帝都的小鄭老板都“愁苦”的坐在椅子上不知想什么,對于大多數人來講,這臺手術真的很難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