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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 喝口涼水都塞牙的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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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毛處長還是沒動,她眼白翻上來,四肢不斷顫抖,越抖越厲害,仿佛無形中一雙大手抓著她不斷甩動一樣。

  她的一側嘴角緊緊的抿著,另外一側有白沫咕嘟咕嘟的噴出來。

  不對勁!

  毛處長的愛人來不及害怕,他大聲喊道:“毛毛!”

  還是沒動靜,毛處長身體抖動越來越明顯,床鋪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不堪重負。

  他用力按住毛處長的身體,用手掐她的人中,同時大聲喊道:“大夫!大夫!”

  上午的手術很順利,鄭仁的醫療組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雖然換了零件,卻依舊可以高速運轉。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做TIPS手術,堪稱世界第二…第三人。

  他現在每臺手術已經能控制在三十分鐘左右完成。

  配合了一天,林淵看的眼睛都直了。

  本來以為第一天的患者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所以才會湊巧每次都一次性穿刺成功。

  但今天的手術結束之后,林淵沉默了。

  所有TIPS手術,在鄭老板的醫療組面前,所謂的難度幾乎不存在。之前讓醫生畏懼如虎的TIPS手術竟然變的簡單起來,甚至鄭老板都沒上臺。

  一天,幾臺手術可能是湊巧。但連著小十臺手術都這樣,那就是必然了。

  難怪可以成為諾將項目,真的是從根本上改變了一種手術的術式。

  林淵努力的學習,但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手術做的簡直太快了,而且他嘴里時不時飚出來的東北話林淵也聽不太懂。

  最后一臺手術做完,教授轉身下臺,林淵按著穿刺點,準備送患者回去。

  “在美國做過類似的手術么?”鄭仁坐在操作臺前,按下對講器問道。

  林淵怔了一下,鄭老板是在和自己說話?

  來了兩三天,自己一直都像是透明的小空白一樣,似乎在鄭老板的眼里根本不存在。

  “嗯?”對講機里傳來鄭老板的聲音,“你低血糖了?”

  林淵馬上意識到自己忘了說話。

  “沒,挺好的。”林淵道,“鄭老板,我在哈佛只做過介入造影檢查,沒做過相關的手術。”

  “哦。”

  林淵還準備聽鄭老板接下來的話,可是那面對講器直接關閉。

  哦,哦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忐忑,不會因為不能做手術就把自己攆走吧。

  來醫療組兩天,林淵簡直太喜歡這里了。

  這里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無趣,每天重復著同一樣的工作,毫無挑戰性可言。

  鄭老板這面總是有千奇百怪的病歷,而且鄭老板每一次都能準確的做出診斷。

  也不是每一次,至少現在來看是這樣。

  要留下來,這是林淵的想法。她知道自己的對手不是自家老爺子,而是看著溫和實際卻很強硬的鄭老板。

  這可不是喵喵喵的撒個嬌就能解決的。

  可是鄭老板哦了一聲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淵有些忐忑。

  她側頭透過鉛化玻璃看去,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站在鄭老板身邊,而鄭老板的手在對著屏幕指指點點,好像在給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講解著什么。

  世界知名的教授在鄭老板面前像是學生一樣聽話,林淵有些恍惚。

  魯道夫教授的名聲并不比自己導師低,都是一個層次的醫生。但實際的手術水平,明顯魯道夫教授要更高一點。

  不是一點,而是很多。

  林淵猜測,之所以會有這種差距,就是因為眼前的這一幕——每次手術之后,鄭老板都會做剪片,然后指出來手術不足的地方。

  一點點的積累,一臺臺的手術練習,醫療沒有捷徑。人生,同樣沒有捷徑。

  按壓時間到了,給患者加壓包扎,送回病房。

  林淵穿著隔離服,要去換衣服,路過醫生辦公室的時候,聽到鄭老板在接電話。

  “哦?干燥綜合征有好轉么?怎么忽然抽搐呢。”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說完,鄭仁掛斷電話。

  林淵以為自己聽到了最關鍵的詞匯——干燥綜合征。

  這可是罕見病,只在書本上學過,卻從來都沒實際見過。

  隨后林淵看見鄭老板從辦公室里大步走出來,路過自己,像是沒看見一樣,讓了一下,目不斜視。

  “鄭老板!”林淵喊了一聲。

  “嗯?”

  “您是去看病人么?干燥綜合征的患者。”林淵問道。

  “從前是干燥綜合征,已經好轉了。”鄭仁簡單說了一句,大步往前走,“你去換衣服回去寫手術記錄。”

  林淵一陣氣苦,這是最底層的醫生應該干的,自己可不是最底層的醫生!

  哈佛畢業的博士,竟然被當成小透明,一定要證明自己是醫療組不可或缺的一員!

  她來不及去換衣服,直接一溜小跑跟在鄭老板身后。

  “你不去換衣服么?”鄭仁聽到有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問道。

  “這不是要去會診么。”林淵被鄭仁看的心里一哆嗦。

  鄭老板目光平淡,帶著上級醫師的藐視。

  這是上級醫生的特權,自己…真的只是個小大夫。

  林淵馬上開始想理由,瞬間便接著上句話說道:“今天蘇…云哥兒去忙了,您這面不是得有人記錄病情,拿片子什么的么。”

  鄭仁沒說話,既沒把林淵攆走,也沒因為她的話而多看哪怕一眼。

  之前那句話說完,鄭老板就已經再次無視了林淵。

  他腦子里想著毛處長。

  她怎么就這么倒霉呢?先是少見的子宮內膜異位到脊柱,壓迫脊髓神經。然后是干燥綜合征,這又開始抽了。

  真是,這人吶,要是趕著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

  “鄭老板,什么患者?”林淵在一邊問道。

  “院里的人,前段時間做闌尾炎,因為子宮內膜…”鄭仁給林淵講了一遍毛處長的經歷,林淵頗為感慨。

  “我在美國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患者,一輩子上了七次高速公路,出了七次車禍,和他同車的人死了一百六十五個,他卻還活著。”

  鄭仁表示很感慨,美國人記錄某些事情還是很詳盡的。這人要是在國內,肯定不會有記錄和他同車的人死亡一百六十五個這么詳盡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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