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怒昂賽看了一眼上面龍飛鳳舞的字,便很慎重的把紙疊起來,收好。
“要是就這些的話,那就請鄭老板為我做手術。”楚怒昂賽道。
“你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蘇云詫異。
“通用實驗室、卡迪許實驗室這些世界大型實驗室的新技術。”楚怒昂賽淡淡說到:“我和他們有交流,關系很深。買到這些技術,應該問題不大。”
“”鄭仁和蘇云都愣住了。
“我說的技術進步,可不是坐井觀天,總要知道世界變成什么樣了。”楚怒昂賽笑道。
可能是說話多了,他再次出現心衰癥狀。
“楚怒昂賽先生,手術的風險,我想你是知道的。成功的把握,不多于50。也就是說,你有一半的可能死在手術臺上。”鄭仁正色,和楚怒昂賽交待病情。
楚怒昂賽點頭,道:“我有心理準備。”
說完,他按下一個按鈕。
很快,一些長相古怪的人和西裝革履的人一同進來。
楚怒昂賽開始當著鄭仁的面安排后事。
后進來的所有人都跪下,聽楚怒昂賽用本地的方言說事兒。
鄭仁坐在人群中,有些不習慣。
但楚怒昂賽并沒有耍詐,他著重說明手術是自己的一次選擇,要是失敗了,那就是命運的安排。
說到最后,他把那張紙遞給一個西裝革履的盎格魯人,和他又交代了幾句。無論手術成功還是失敗,清單上的技術,一定要想方設法弄到,并交給鄭老板。
多實在的人啊,鄭仁有點感慨。要是醫患關系能一直都是這種,世界會變得更美好。
蘇云聽的一頭露水,直到楚怒昂賽說完,他才小聲問道:“老板,他們說什么?”
“交待后事呢,咱們準備手術吧。”鄭仁道,“把老賀和伊人都叫來。”
“沒想到帶著老賀,還真用上了。”蘇云嘮叨著,拿出手機。
鄭仁招手,示意醫生把超聲心動機器給推進來。
蘇云一邊打電話,一邊看鄭仁給楚怒昂賽做超聲心動。
床邊心臟超聲檢查示:大量心包積液,右心房巨大占位,大約有76x.7cm,腫瘤突人三尖瓣口,下腔靜脈擴張大約3.2mm,左室舒張功能減退,EF:31。
標準的心臟疾病。
“喂?云哥兒,你怎么不說話?”老賀那面焦急的問到,生怕蘇云出什么事兒。
蘇云愣愣的看著超聲心動,心里雖然有不服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病情診斷,有關于心臟方面的疾病,自己判斷錯了,還有臉懟人?
不過這個疾病癥狀是嘔血,這也太少見了。
蘇云心里感嘆,其實不怨自己,而是疾病太具有迷惑性。
輔助檢查標準的門脈高壓合并嘔血,是最典型不過的消化道出血的癥狀。誰沒事兒會往心臟疾病上去考慮?誰能想到上腔靜脈從心臟位置就堵死了?
自己沒考慮到,可是老板考慮到了。
一定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這個木頭,一直琢磨心血養蠱的事情,才碰巧遇到的。
他在失望的時候給自己做了心理暗示,蘇云是一個很樂觀的人。
蘇云看著那個盎格魯人,笑道:“真是進步了,連盎格魯撒克遜人都開始學蠱術了?”
“想的還是比較深遠,這種傳承千年的大家族,總是有一個辦法做成別人做不到的事情。”鄭仁笑了笑。
楚努昂賽交代完所有事情,顯然有些疲倦。精力消耗過大,心肺功能衰竭的癥狀加重。
他讓所有人出去,又吸了一陣子的氧氣,才說道:“鄭老板,您放心手術,后事我已經交代完了。”
鄭仁點了點頭,有些慎重。
估計楚努昂賽不知道自己能聽懂他們土著方言的事情,所以才當著自己面說了很多秘辛。
算了,這些事兒就爛在肚子里好了。
“你休息一下,我叫我助手過來,準備手術。”
“那一切就拜托了。”楚努昂賽坐在床上,背靠著搖起來的床板,雙手合十,很虔誠的說道。
鄭仁轉身離開病房。
“鄭老板,麻煩您問一下手術什么時候開始?”一名楚努昂賽的手下站在外面,等鄭仁一出來就問道。
“越快越好,你聯系這面的醫生,我不熟悉。”鄭仁道。
“好。”那名手下也沒多說什么,開始忙碌起來。
鄭仁又走到閱片器前,左手放在右側腋窩下,右手托腮,認真閱片。
“老板,手術把握大不大?”
“你要是能專心配合,問題就不大。”鄭仁很肯定的說道。
“我一向都很努力。”蘇云道。
“要百分百,畢竟這面只有咱們兩個人,國立醫院的醫生靠不住。”鄭仁顯然有了通盤的想法,直接和蘇云說道。
“怎么講?”
“做了心臟彩超,你考慮是什么病?”鄭仁問道。
“右心房粘液瘤。”蘇云毫不猶豫的說道。
這個診斷,他有九成九的把握。至于剩下一分,那是自己謙虛。
“開始我也是這么考慮的。”鄭仁道,“但是當我聽楚努昂賽說他那面能聯系卡迪許實驗室買到最新的技術時,我就改變了看法。”
蘇云皺眉。
“我懷疑,是一枚巨大的蟲卵!”鄭仁道。
“呃”蘇云道:“老板,我只能贊美你的想象力,你竟然真的相信那是楚努昂賽養的蠱蟲?”
“不是蠱蟲,你可以想象是一個血吸蟲一樣的寄生蟲。”
鄭仁其實也不確定。
做心臟彩超的時候,鄭仁特意觀察了將近3分鐘那個“腫瘤”組織。
沒有任何生命活動的跡象,就像是機體組織一樣。
從理論上來判斷,肯定是心臟粘液瘤無疑,這一點鄭仁同意蘇云的看法。
可是大豬蹄子這個貨色給出的任務是心頭熱血。
從名字來判斷,應該是蠱蟲。
“總之,我們要小心。”鄭仁道,“切除占位組織后,一定要小心別弄破了。”
“知道。”蘇云見鄭仁說的慎重,又不是在國內,而是在南洋,所以他極少的沒有懟鄭仁一句。
“好奇怪。”鄭仁看著片子,喃喃自語。
蘇云也學著鄭仁一樣閱片,腦海里不斷對影像資料進行重建。
半個小時后,國立醫院的手術準備完畢,老賀與謝伊人在范天水的護送下也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