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偶爾也會文藝一下,但很快就能糾正,不會出什么大事兒。
苗主任的事情后,他去海城轉一圈,做了24小時手術,回來后也沒見沮喪悲觀。
就是這么個糙貨,只知道干活的手術狗蘇云心里腹誹了幾句。
“那時候在星空下,感覺到宇宙的無垠廣闊。和宇宙相比,銀河系很小。和銀河相比,地球不值一提。而我們會對地球的滄海桑田心生感慨,更是不值一提。”
“后來呢”蘇云繼續問道。
“寧叔說希望伊人開開心心的長大,變老。”
“那不是挺好”蘇云詫異。
“可是我后來一想,還特么要上班、看病、做手術、治病救人。抓緊時間睡覺吧,扯這淡干嘛。”鄭仁嘿嘿一笑。
“”蘇云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
這貨全身就特么沒有一點浪漫的細胞,自己猜的一點都沒錯。
“鄭老板,您說的是。”秦唐保持著優雅的儀態,微微頷首,道“我們渺小的個體,對于整個”
“秦唐,別扯淡,他就是牢騷一下。”蘇云哈哈大笑,“讓他去搞科研,聽不到急診科平車的聲兒,就1周,真的就1周,撒謊我是孫賊這貨就跑到急診科去了。”
“”秦唐真心不理解助手為什么會這么拆老板的臺。
這時候不應該是自己隨聲附和,說幾句應情應景的話,其樂融融,加深彼此之間的了解么 可是看鄭仁鄭老板嘴角帶著微笑,似乎不以為意,秦唐覺得這兩個人都是妙人。
至于那個壯漢,一身殺氣,即便他盡力表現的溫順,秦唐卻還是能很輕易的感知到。
這些人都很有意思,希望他們的本事一樣大,能為爺爺延壽幾年。
秦唐看著車上的三個人,心里默默的想到。
香江,秦家半山大宅。
宋墨痷身穿一襲寬松的黑色長衣,腹部隆起,看樣子有孕在身,應該有34周35周。
只是她身體似乎很虛弱,呼吸急促。即使緩慢的行走,依舊有體力不支的跡象。
“宋師,您休息一下”秦家的老管家對宋墨痷很客氣,雖然年齡相差了至少40歲,但他依舊持下位者的禮節。
每一代宋家的家主,都被尊稱為宋師。
宋墨痷雖然年紀不大,還是女人,嫁人后卻沒有隨夫姓,依舊是第三代宋師。
這是傳承。
“您客氣了。”宋墨痷努力喘了幾口氣,道“還有幾步,看完再說。秦老先生那面急,這事兒可是拖不得。”
聽她說起秦老先生,老管家不說話了,愁容滿面。
又走了一刻鐘,老管家帶著宋墨痷和她身后的一名女弟子回到大宅中。
“宋師,您看有什么問題么”
“從風水的角度來講,完全沒有問題。”宋墨痷也很困惑,“從前家父給秦老先生設的幾個小手段也沒有任何變化。藏風聚氣,氣脈未改,不是風水的事兒。”
這就是沒辦法了,老管家心生絕望。
“我給秦老先生卜一卦,或許是命中有此一劫。劫過之后,云開日散,再續十年大運也說不定。”宋墨痷咳嗽了幾聲,聲音嘶啞,氣道痙攣的體征極為明顯。
懷孕對她來講,似乎是一個極重的負擔,連呼吸都變的困難。
或許是活動的太過于劇烈、或許是因為乏氧。宋墨痷露在外面的手上忽然生出幾枚紅斑,銅錢大小,色澤鮮艷。
老管家見情況不對,馬上說道“宋師,您不要緊吧。”
“不要緊。”宋墨痷緩緩閉上眼睛,用力呼吸。
似乎連正常的呼吸都變得極為奢侈,與此同時,她手上的紅斑愈發明顯,甚至微微鼓起,像是體內有數枚銅錢要冒出來一樣。
“師父。”宋墨痷身后的女弟子輕聲喚道。
宋墨痷搖了搖頭,最后還是咬牙挺住。
大宅的客廳極為空曠,此時夜深人靜,只有宋墨痷沉重的呼吸聲在客廳里響起。
聲音并不均勻,仿佛她的氣道轉了十七八個彎,里面孕育著什么古怪的東西就要破體而出一般。
老管家有些憂慮,但猶豫了一下,如枯樹老根一般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卻是沒有動。
十多分鐘后,宋墨痷才慢慢好了一些。
呼吸順暢,整個人迅速恢復,仿佛她身體里的異樣被壓制下去。
“宋師,沒想到您的病這么重。”老管家嘆息道。
“要不是身體有恙,秦老先生的事情我早就該來了。”宋墨痷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那陣子過去之后,她的狀態稍好了一點,最起碼氣道痙攣的癥狀緩解了不少,手上銅錢的紅色印記也輕了一些。
“這也是沒辦法,請宋師無論如何都要出手相助。”老管家顫顫巍巍站起來,深深一躬。
宋墨痷也沒有躲避、客氣,仿佛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隨后,宋墨痷一抬手,她身后的弟子拿出一樣古樸的盒子,鄭重的放到桌上,隨后退了出去。
空蕩的客廳里,愈發空曠。
“痷婪者,以博約為通濟。眂者,以難入為凝淸。家父當年卜卦,算到我近日有一劫,故道破,以化解災并之厄。”宋墨痷嘆了口氣,伸出手。
手上銅錢一般的紅斑微微消退,她的手依舊顫抖。
約一炷香的時間,宋墨痷的手抖的愈發厲害,可是她只是看著桌上的幾枚圣宋通寶,長吁了一口氣,道“老先生逢兇化吉,這是理所應當。”
聽宋墨痷如此說,老管家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一下。一瞬間,老了許多。
“只是卦象之中竟然隱約與我有關,怪哉。”
“宋師您勘破生死病厄,已有”
宋墨痷一擺手,道“去醫院,我要守著秦老先生。”
“您”老管家愕然,“您的身體”
“無礙。”宋墨痷道“生死,誰能勘破。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輕忽。”
“好,我這就安排。”老管家馬上順從的說到。
宋墨痷看著桌上的圣宋通寶,微微猶豫,一直藏在左袖里的手不斷掐算。
的確和自己有關系,但到底為什么,她卻是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