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去,我收拾一下器械。”謝伊人笑著把鄭仁給推了出去。
鄭仁有些不好意思,蘇云則頗為感慨,道:“老板,你上輩子真是拯救了全宇宙么?”
“呃…”
“小伊人和你站在一起,真是白瞎啊,你說她看上你哪一點了呢?”蘇云感慨問道。
“可能我是全世界最好的外科醫生吧。”鄭仁面無表情的回答。
“…”蘇云想要反駁,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自己可以不承認,但這是…反正自己手術水平差,就別瞎嗶嗶的好一些。
說文無第一,是有一定道理的。只要不面對面交手,像是競技類的體育項目,要分出一二三來還真是很難。
除非超出一個大層次,不承認都不好意思。
今兒魏主任就感慨過一句,看樣子老板的手術水平是把他給折服了。這就不是略好的問題,而是真的好,特別好。
算了,不跟他計較這個。
馮旭輝一直守候在操作間里,這時候才拎著拉桿箱,和劉曉潔一起跟出來。
“小馮,你今兒的彈簧圈,是管富貴兒要的么?”鄭仁問道。
“嗯。”馮旭輝應道。
鄭仁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小馮,讓富貴兒回來的時候再帶一些。”蘇云道:“算了,還是我直接給他打電話吧。”
“富貴兒什么時候回來?”鄭仁問道。
“肯定和梅哈爾博士一起回來啊,這還用問。”蘇云道。
“二期手術做完了么?”
“這幾天富貴兒也沒閑著,去梅奧上教學手術,又趕回海德堡做手術,就為了能和梅哈爾博士一起回來。”蘇云對教授的行程了若指掌。
來到更衣室,沒著急換衣服,三人先抽了根煙。一般這時候都要洗個澡,但魏主任那面估計已經安排飯店準備去吃飯了,時間已經很晚,就別耽誤了。
果然,一根煙抽完,魏主任的電話就到了。
說是西五環外一家叫做萉垟的店。
這個店名聽起來就充滿了一股子肥膩膩的味道,估計是吃肉的地兒。
鄭仁對吃飯不是很感興趣,這么晚了,也不知道黑子在家怎么樣。但要是吃肉的話,倒是可以給黑子打包點回去,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老板,吃什么?”蘇云問道。
“一家叫萉垟的店,吃水煮羊肉。”鄭仁道。
“這大半夜的,吃羊肉不消化啊,魏主任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啊。”蘇云感慨了一句。
“吃口就回去睡覺了。”鄭仁也不是很感興趣。
告訴小伊人,也沒去ICU看術后患者,鄭仁叫了常悅,帶著馮旭輝一起出發。
鄭仁很好奇常悅到底有沒有安撫好那個姑娘,但在電話里聽她的口氣應該是沒什么問題。
上了車,鄭仁先問道:“常悅,那個患者家屬怎么樣?”
“還好吧,沒什么。”常悅像是已經忘記這事兒一樣,隨口回答道,“今晚吃什么?”
“羊肉。”蘇云道。
“這么晚了還吃羊肉?喝什么酒?”常悅問。
“別惦記喝酒好不好,患者家屬你安撫好了?”鄭仁見話題越來越偏,連忙打斷。
“還好吧,不是說了么。”常悅有些不耐煩。
蘇云也八卦起來,問道:“老板,你怎么這么上心?”
“出去的時候,患者的家屬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事兒。”鄭仁道。
“…”蘇云楞了一下,這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后來我估計是因為她不想回憶起來,要么是那個小伙子不想回憶起來,就當那個瓶子不存在,也就算了。”常悅道。
“就當不行啊。”
“好多人不都是這樣,這算是比較極端的。”鄭仁道。
“那個瓶子,放了五年,想想都覺得好可怕。”謝伊人道。
“沒你事兒,好好開車。手術上的事情下了臺就少想,一會還得吃羊肉呢。”蘇云道。
鄭仁瞪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覺得蘇云說得對。
“這回你說清楚了?”蘇云問到。
“我為啥要說清楚啊。”常悅的尾音拉的極長,像是和傻子說話一樣。
這倆人某些點上,還真是有共同語言呢,鄭仁心里想到。
“她愿意自己騙自己,就騙著唄,反正手術做下來,估計患者經過一段時間治療就沒什么事兒了。”
“要是有事兒怎么辦?”
“那也不是今天晚上能解決的。短期內刺激太過劇烈,小心別鬧出別的幺蛾子來。”常悅道。
蘇云不說話了,這回連他都覺得常悅說的有道理。
“唉,這事兒到最后還是要花大錢的。”常悅道:“兩人感情是沒問題的,也領了結婚證,最后怎么支付這筆錢是最大的問題。”
“錢?”蘇云道:“最大的一筆錢,是富貴兒給的彈簧圈,我問過,據說一個彈簧圈大概是十萬歐元。”
“這么貴?”鄭仁皺眉,看樣子這不是自己想用就能用的。
“不是量產的產品,是做實驗用的,以歐洲教授的操行,還不得可著勁兒的花?”蘇云冷笑一聲,道。
鄭仁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不過賬不是這么算的,總不能折現不是。
萉垟點距離912不算遠,加上已經后半夜了,路況還好,很快便到了。
導航是到了,可是沿街卻沒找到店面。謝伊人緩緩的開著車,幾人在車里仔細尋找。
忽然路邊有人招手,蘇云在后面要下車窗。
“請問您幾位是魏主任的客人么?”那人很客氣的招呼道。
他站在路邊,看樣子是專門等鄭仁一行的。蘇云笑了,這回有點意思了。
一般來講有店面的飯店,不會很差,也不會很好。想要吃得好,并且有特色,還是得去那種沒有招牌的“黑店”。
這種店,只招待熟客,做菜講究的是一個精致,完全不在乎成本。吃客呢,也完全不在意價錢。
甚至連錢都不用說,人家在其他方面自然會找補回來。
這之間的微妙之處,就不用細說了。
按照中年人的指引,開車進了一個胡同,一間小小的四合院,門楣上一塊油黑發亮的招牌——萉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