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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 有我幾分年輕時候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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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爾斯·摩爾博士的實驗室是基礎實驗室,不在這棟樓里。

  幾人在布洛克·萊斯納的帶領下,走近路,用了小十分鐘才來到一棟看上去現代感十足的樓前。

  進去后,七拐八拐的走到一間實驗室,布洛克·萊斯納介紹道:“這里就是查爾斯博士的實驗室。”

  還沒進門,鄭仁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酸臭的氣味。

  再高檔的實驗室,要避免這些氣味也是很難的。說不定就有什么現在未知的有毒氣體,會對人體產生比較嚴重的傷害。

  這也是基礎研究工作者的苦惱。

  布洛克·萊斯納先行一步,去和查爾斯博士打了招呼,鄭仁等人隨后進去。

  “查爾斯博士,我對剛剛的事情很抱歉。”鄭仁微微鞠躬,表達了對一位老科學家、醫生的尊重,“因為下午還有TIPS的教學手術,所以…”

  查爾斯博士擺了擺手,打斷了鄭仁抱歉的話,示意鄭仁坐。

  “你的手術,做的特別好。”查爾斯博士用低沉而緩慢的聲音說到:“特別好,很有些我年輕時候的手術的風采。”

  要是別人這么說,蘇云早都一巴掌扇過去了。

  但是這種話出自查爾斯·摩爾博士的口中,就是一種夸獎,一種贊美,幾乎到了極致的認同。

  鄭仁微微一笑。

  “我查了今年諾獎獲得推薦的資料,看到了你的名字。”查爾斯博士也不繞圈子,直接說到正題:“年輕人,看了你的手術,我有一種親切感。所以,我想要給你一些建議。”

  鄭仁凜然坐直,側耳傾聽。

  “1944年,莫尼茲博士發現切除大腦額葉后,實驗的動物會從狂躁狀態變得安靜,所以他漸漸的把這項研究成功轉化為臨床的手術術式,并于1949年因此獲得諾貝爾醫學、生物學獎。”查爾斯博士輕輕的說到。

  這件事情,鄭仁知道,也是一直困擾他的。

  自從這件事情后,諾貝爾醫學、生物學獎便再也不頒給臨床的術式了。

  即便是腎移植這種已經被證明完全成功的術式,也是從基礎研究的角度來頒發諾獎的。

  “我想你是知道的,這項術式被稱為是諾貝爾獎的恥辱。”查爾斯博士道。

  鄭仁心里想,和平獎才是恥辱,您老人家怎么不說?但這涉及到不同的價值觀的問題,鄭仁可不想在這兒和查爾斯博士進行三觀的對撞。

  所以只是腹誹一下而已。

  “我的意思是,你以新術式獲得提名,這是一條死路。”查爾斯博士道:“以我對諾獎評審們的了解,他們保守、刻板,是絕對不可能讓一個臨床術式通過評審,獲得諾貝爾獎的。”

  鄭仁知道,所以聽查爾斯博士一說,心情便有些黯然。

  “年輕人,你終于知道我四十二歲的時候,為什么放棄臨床工作,投身于基礎研究了吧。”

  “是為了得到諾獎。”鄭仁應道。

  “嗯,這是一個夢想。”查爾斯博士道:“我的建議是,你要是想得到諾獎,就放棄臨床工作,投身基礎研究。我想,以你的天賦,會在錯綜復雜的基礎研究中找到通往諾獎的那條大路。”

  “你要是不想放棄臨床工作,那就放棄諾獎吧。其實得到之后,回頭看,人生似乎變得很是無趣。”

  查爾斯博士的聲音淡淡的,很悠遠,一位行將就木的老者在壁爐前蓋著毛毯,抱著貓,給兒孫講述自己這一生離奇的經歷一般。

  “我會對您的建議認真考慮的。”鄭仁肯定的回答道,卻沒有當場做選擇。

  雖然說成年人不做選擇題,但這只是一種開玩笑的說法,人生到處都是選擇,誰又能不做呢?

  但鄭仁面對的選擇,卻是人生的大選擇。

  是為了榮譽而放棄臨床手術,還是堅持臨床手術而放棄諾貝爾獎?

  查爾斯博士只是笑了笑,便開始和鄭仁討論起腎交感神經和腎動脈融合的問題。

  這回,站在一邊的布洛克·萊斯納頓時來了精神。

  他認真的聽著。

  查爾斯博士雖然只看了一眼,但是他對解剖的了解極為深刻,是到了骨子里的那種。

  很多事情,他看一眼也就足夠了,能夠提出很多嶄新的看法、觀點以及改進的方案。

  而鄭仁則是另外一種模式。

  他在系統手術室里,經過幾近百例的解剖與實驗,對這項研究也有了深刻的理解。

  一個是從廣義角度來分析,一個是從實際的基礎來說明,一老一少交談的特別歡暢。

  無論是查爾斯博士還是鄭仁,都獲得了更多的啟發。

  然而收獲最大的,則是布洛克·萊斯納。

  他從來沒想到經皮去腎交感神經的研究,竟然還能有這么多的研究方向與細節。

  雖然搞這項研究已經有幾年了,之前也有成功的案例,為治療頑固型高血壓提供了一個思路,但很多想法他卻依舊非常陌生。

  陌生到布洛克·萊斯納要想很久才能明白查爾斯博士和鄭仁之間的談話內容。

  這是純純的學術上的研究,屬于基礎研究的范疇。

  將近一個小時后,查爾斯博士有些倦了,鄭仁這才停止了交流,要告辭離開。

  “年輕人,或許高血壓病的研究工作,也是你可以選擇的方向。”查爾斯博士最后給了鄭仁一個建議。

  如果是研究術式的話,肯定不行。但博士認為以鄭仁扎實的基本功,如果投身科研,這個項目是絕對會有突破的。

  有可能是五年,有可能是十年,有可能是二十年,誰又能說得好呢?自己用了十二年以核酸項目獲得諾獎,堪稱奇跡了。

  或許,這個奇跡能被他打破也說不定。

  鄭仁也沒有拒絕,只是很客氣的應了下來。

  走出研究所,鄭仁覺得似乎有所收獲,腦子運轉的很快,還在回味著和查爾斯博士的對話。

  蘇云和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都很沮喪,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就不讓鄭仁見查爾斯博士了。

  回到梅奧的大門口,與布洛克·萊斯納告別,蘇云剛要說點什么,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梅奧里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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