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穆濤出來,氣密鉛門關閉,手術開始。
操作間里站的人可是不少,沒上手術的帶組教授都來看熱鬧,加上護士以及蘇云、胡艷徽、穆濤、格拉尼特,已經隱隱有站不下人的趨勢了。
手術開始。
朱良辰透過鉛化玻璃,看著手術間里面的情況,這可是里看不到的。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站在助手的位置,老老實實的打開導絲,遞了過去。
原本以為這個全球知名的德國教授在新的TIPS手術里面會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沒想到還真是個助手啊。
妥妥的小大夫。
朱良辰越看越是驚訝,世界級的介入學科教授,只能當小大夫,看那樣子還甘之若飴。
“老五,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在海城的時候,可就跟著鄭老板了。”孔主任在一邊很嚴肅的說到:“不說國內、國際的知名度,只說手術,你認為你有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做得好?”
朱良辰想起來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做的那臺前列腺介入栓塞術,搖了搖頭。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的水平是真的高,但這…透過鉛化玻璃,里面那個馴服的助手,總是無法和世界頂尖的介入教授重合起來。
簡單聊了兩句,鄭仁的導絲就已經到了位置,開始踩線,操作間的屏幕亮了起來。
孔主任有的是機會,也不愿和大家搶,主動往后退了幾步,找蘇云聊天去了。
穆濤、朱良辰、格拉尼特教授把操作間里的屏幕周邊站的滿滿的。
導絲進入,穿刺套件隨即順了進去。
隨著穿刺套件的進入,穆濤開始緊張,手心滿滿的汗水。
X光的影像和核磁彌散的影像,真的有很大的區別。自己在核磁彌散中找到了位置,但眼前要靠著X光直接判斷,卻有了一點點小困難。
他迅速的整理思緒,一幀幀畫面在腦海里閃過。
是這里!他很快確定了一個點。
沒想到穿刺套件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向前走。
穆濤怔了一下,隨后看穿刺套件停下,穿刺,隨后收了回去。
這里么?
他也沒有沮喪,而是把這個點記下來,開始與核磁彌散的影像對照。
與此同時,朱良辰和格拉尼特教授看的傻了眼。
和手術直播一樣,根本看不懂啊。
朱良辰見支架下進去,開通了門靜脈與肝靜脈之間的通道,知道手術成功了。他回頭看孔主任,眼神里帶著詢問。
孔主任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朱老師,你好。”蘇云客客氣氣的站起來。
雖然客氣,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最為標準的假笑。
“小蘇,手術要怎么學?”朱良辰開門見山的說到。
“您是代表您自己,還是代表帝都肝膽醫院?”蘇云問到。
朱良辰猶豫了一下,這是要簽署保密協議么?也太正式一些了吧。
他依舊有些為難,看了孔主任一眼。
“老五,我和蘇云說了,你要是同意,就抓緊時間簽字然后滾回去收患者,過幾天鄭老板去你那做示范手術。”孔主任道,隨后他的眼睛瞥了一下站在屏幕前的穆濤。
朱良辰通過細節,明白孔主任的意思。
自己要是不把握先機,怕是要被穆濤把鄭老板請去。
雖然最后差別不大,可是早一點掌握新的TIPS手術的方式,對于肝膽醫院來講,的確是一塊閃亮的招牌。
“代表我自己。”朱良辰也有小心思,他謹慎的說到。
沒有一個地兒是鐵板一塊,朱良辰雖然是帝都肝膽醫院介入二科的主任,但也只是一個介入科而已。
自己的江湖地位,朱良辰還是估計的很客觀的。
“好。”蘇云標準的假笑,配上額前輕輕飄蕩的黑發,帥的連護士長的目光都被吸了過來。
“有什么技巧么?”朱良辰問到。
“有,但是需要您對核磁彌散影像的掌握。這一點,等手術完了,簽字后,老板會給您介紹新的TIPS手術的判斷穿刺點方面的細節。”蘇云溫和說到,和以往那個愿意懟人的云哥兒絕對判若兩人。
朱良辰還是覺得有些膩歪,鄭仁那歲數,看著那么憨厚,要教自己手術么?
不過以他對孔老大的了解,還是忍耐住了心里的煩躁,靜靜的做到孔主任的身邊,沉思起來。
孔主任笑了。
自己這個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太愛面子了。
不過這事兒自己沒辦法勸,成年人?都特么土都快到脖子的人了,還用勸么?勸有用么?
該說的話都說了,要是他不聽,也只能這樣。
關系再好,也不是自己兒子,能打能罵。事情自己已經做到份了,所謂仁至義盡。具體選擇,要看朱良辰自己。
手術很快結束,小奧利弗送下一個患者上來,并且把這個患者推下去。
“喜寶兒,一會有時間么?”鄭仁問到。
小奧利弗怔了一下,疑惑的看著鄭仁,“老板,啥事?”
“呃…”鄭仁猶豫了一下,揮了揮手道:“暫時沒事兒,等我訂制一個東西,教你做TIPS手術。”
小奧利弗滿心歡喜,推床的手都有些顫抖。
不遠萬里來到東方,還要學一門陌生的語言,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學會手術?!
看著小奧利弗興高采烈的離開,教授笑道:“老板,不用你費心,我回去會教他的。”
“不是這樣,富貴兒。”鄭仁把下一個患者的片子插上去,開始一邊閱片,一邊說到:“剛才穆濤說了一件事兒提醒我了,有個新思路,想要試一試。”
“嗯啦。”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倒也沒什么意見,匆忙準備著下一臺手術。
穆濤見鄭仁開始閱片,走進去和鄭仁說自己的心得。
格拉尼特教授站在操作間里,看著屏幕,有些發呆。手術的確是那個年輕的小大夫做的,魯道夫也一直在給他當助手。
而手術過程,和直播的過程一樣,不管自己變換多少角度,甚至從德國跑到帝都來,都是一樣的看不懂。
格拉尼特教授開始漸漸明白了魯道夫·瓦格納的想法。
可是,那個該死的協議,簽還是不簽,這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