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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 親友求助熱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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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病歷右上方編號1329.”李主任沉聲說到。

  “有什么問題么”鄭仁問到。

  這個…自己有無數的問題,可鄭仁問的這么直接,簡直太犀利了。

  李主任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定了定神,馬上說到:“我手里有三張剪影的片子,我能看到4組毛細血管的存在。”

  不用客氣,那就直接學術交流好了。

  “一共有7組毛細血管,其中稍遠端的位置,因為取栓術后觀察時間不夠,還沒有明顯擴張。但是剪影片子,能提供依據。”鄭仁的聲音有些疲憊,但卻很堅定。

  李主任沉默。

有7組毛細血管網么  “李主任,請您將第一張剪影的片子放到閱片器上。”鄭仁似乎猜到了李主任沒聽懂,便說到。

  李主任有些恍惚,但還是按照電話那面鄭仁的意思,把片子插到閱片器上。

  “李主任,你這是打親友熱線在求助”骨科主任正好刷完手走回來消毒、穿衣服,見他一面看著片子,一面拿著電話,便打趣說到。

  大家做手術做到快要崩潰,說笑幾句,讓這里的氣氛放松點。

  可是李主任根本沒聽到,他背對著手術臺,專心看著片子。

  “鄭醫生,片子上左下角的位置。”李主任說出自己心里的疑問,但話沒說完,就被手機另外一段的鄭仁打斷。

  “那個位置,是我特意做的。脛前動脈第三根分支血管,比較細,容易被忽略。正常的剪影圖上,看不到這里。一般手術過程中,這根血管供養的位置有可能會被直接切掉。”

  李主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閱片器上的剪影,一句話,他茅塞頓開。

  “引導骨科醫生,這里不是局部解剖學能涵蓋的,每一個人的毛細血管分支都不同,所以就體現出介入科醫生的價值了。”

  “是的,是的,請繼續。”李主任下意識中口氣恭敬了無數倍。

  “您看第一張剪影片子第一象限,那里有一根血管,是腘動脈的第八根分支血管。要是去骨的時候,以骨科的粗暴來講,是不會保留這根血管的。”

  話說的不是很好聽,但卻是事實。

  骨科手術,又被叫做木匠活,夲鑿斧鋸一應俱全。而且截肢這種破壞性手術,也沒人會做那么細致。

  但鄭仁并不想這樣。

  盡可能的細致一點,對傷員術后康復以及安裝義肢,都是有巨大幫助的。

  李主任笑了笑,覺得對面的這位鄭醫生還真是個實在人。不過這話,可不能讓骨科醫生聽到。

  “這根血管只有淡淡的顯影,是因為剛取栓完畢,傷員血壓比較低,毛細段血運沒有完全恢復。現在沒時間等了,所以只在臺上等了十分鐘就開始造影。”

  “這根血管涵蓋的范圍,能全部都保留下來…換句話說,截肢的位置可以往下移動1.3cm左右。皮瓣肯定不會有問題的,請放心。”

  李主任默然。

  要不是鄭仁提醒,那根淡淡的血管顯影自己肯定不會注意到。就算是注意到,也不會肯定的說沒有問題。

  “鄭醫生,您確定這根血管附近的毛細血管都能開通么”李主任猶豫問到。

  “確定。”電話那端鄭仁的聲音傳過來,很堅定,沒有平時醫生說話的那種模棱兩可:“十分鐘之前,這根血管還看不到。但栓子取出后十分鐘,就能看到影像了,表明栓子栓塞的時間并不長,所以…”

  “您看第二張剪影的第三象限,左下方的剪影里有一根血管。您再對比第一張片子,很容易就看到毛細血管端的延伸。”

  李主任仔細對比兩張片子,在鄭仁的引導下,發現了血管的變化。

  他看了一眼片子上的時間,發現這兩張剪影相隔有52秒。

  毛細血管變化雖然并不明顯,但是這么短的時間就能出現變化,已經是很讓人欣慰的事情了。

  “喂,老李,我這面要動手了,你有什么要說的么”骨科的呂主任問到。

  “等一下,三分鐘,我就過來。”李主任抓緊時間詢問,又從頭看了一遍這三張剪影的片子。

  按照術者的說法,這三張片子帶給自己的信息,可以說是海量。

  原來他做的剪影片子是這么回事!李主任很快想明白了。

  但想明白和短時間能掌握如此巨大的信息量,甄別有用和無用的毛細血管,是兩回事。

  但盡力而為就好。

  “鄭醫生,我們這面手術已經開始了,保持聯系,我有不懂的會給您打電話咨詢的。”李主任很客氣的說到。

  “好的,辛苦您了。”鄭仁道。

  辛苦…自己一個本地的醫生,讓外來支援的醫生說辛苦…李主任的心情有些異樣。

  只是現在一切無關的情緒都要放到一邊,所有的注意力都要放到傷員身上。

  李主任最后一次看了一眼片子,回身走到術者身后,開始和呂主任交流起來。

  鄭仁坐在操作臺前,眼見就要睡著了。

  嘴唇干巴巴的,皸裂的像是大旱時期的河床。

  “鄭醫生,吃口飯,歇一歇。”蔣主任端著一盤子蓋澆飯走了進來,擋在鄭仁通往手術室的路上。

  他這次很堅決,一定要讓鄭醫生吃口飯。

  幾天幾夜沒吃一口熱乎飯,穿著鉛衣做手術,誰能受得了!

  鄭仁看了他一眼,摘掉無菌口罩,咧嘴笑了笑。

  表情還沒等浮現出來,下唇方肌一動,牽拉到青紫的傷處,一陣鉆心的疼痛。

  “嘴張不開,還是算了吧。”鄭仁瞇著眼睛說到。

  蔣主任沒說話,只是用自己的肢體語言表達著對鄭仁的不滿。

  無奈,鄭仁只好從蔣主任手里接過來蓋澆飯,趴在桌子上幾乎要睡著了。他勉強掙扎著,盡量不去睡,拿著筷子,努力的把飯菜扒拉到嘴里。

  平時就不愿意吃飯,現在體內激素水平超高,根本感覺不到饑餓,鄭仁像是吃藥一樣食不知味的吃著。

  “老板,你這種吃飯的方式,和南川鎮后來去的搜救犬一模一樣啊。”蘇云剛好走進來,見鄭仁低著頭吃飯,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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