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車進入帝都車海中,緩慢行駛。
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到西四環到西五環的一家醫院。
車子沒有走前門,而是從后門進入,徑直開到西北角的一排古舊的小樓前。
雖然已至初冬,但蔓藤依舊堅強生長,蒼茫中一片青黃。
“你在這里住,距離研究所不遠,很方便。”
紅旗車停在一棟小樓前,裴教授溫和說到。
馮旭輝尾隨紅旗車也來到小樓前,當他一進入醫院后門的時候,臉色就越來越是精彩。
這哪里是招待所,分明就是藏龍臥虎的地界。無數的傳說,在腦海里被翻出來。
某某年,某位在這里看過病。某某年,某位醫生招入保健組,也在這里住過。
雖然不如五星級酒店豪華,但要是讓馮旭輝選,他肯定毫不猶豫選擇這里。
當尾隨著紅旗車,越來越靠近那片并不起眼的小樓,馮旭輝的眼睛越來越亮,手也越握越緊。
自己果然開著主角光環,第一次做業務,在海城那個鳥不拉屎的小地兒竟然能遇到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這氣運,沒誰了!
一定要把握好機會,馮旭輝暗自下定決心。
招待所的入住可不僅僅需要身份證,還要介紹信這種古舊的物件。
好在裴教授早已經給鄭仁開好了介紹證明,辦理好繁瑣的入住手續后,裴教授便和鄭仁告別,說是明天一早,在研究所見。
醫院有一個國家級的實驗基地,被稱為研究所,這并不是秘密,鄭仁早就估計會在那里做研究。
送走了裴教授,鄭仁看見馮旭輝提著鄭仁和蘇云的行李箱要上樓,說什么都不肯放手。
鄭仁也很無奈,自己清手利腳的,竟然還要別人幫忙。
“習慣就好了。”蘇云似乎看出來鄭仁的心思,在旁低著頭說到:“能住進這里,是你的本事。就憑這,你的重要性,在馮經理心里面至少提升了兩個數量級。”
“哦。”鄭仁到不在乎馮經理怎么看自己,也沒有好奇這里有什么特殊,他應了一聲,便跟著馮旭輝的腳步上了樓。
樓只有二層,建筑風格厚重而樸實,一看就能感覺出前蘇聯的味道。
雖然看上去老舊,但卻很干凈、清爽。
馮旭輝把鄭仁、蘇云送上樓,先約了晚飯,被鄭仁婉言拒絕后,他反復叮囑,有事兒一定要打電話。
鄭仁習慣了自己清清靜靜的日子,對馮經理的熱情有點不習慣。但還是應了下來,把馮旭輝送走。
簡單收拾了一下,鄭仁沖了個澡,從行李箱里拿出泌尿系統局部解剖學準備先研究一下。
沒看幾頁,就聽到隔壁的房間傳來說話的聲音。
蘇云這家伙,不會剛來帝都,就把前臺小妹兒給撩了吧。
鄭仁沒有羨慕,只是覺得要鬧出什么事兒似乎蠻對不住裴教授的,便打開房門看了一眼。
他猜錯了,是幾個三十歲左右的人,其中一個還穿著白服,肩上掛著紅色的聽診器,騷氣的很。
蘇云也沒讓他們進。就這么站在門口聊著。
這是怎么回事?
見鄭仁冒出頭,蘇云指了指鄭仁,道:“這就是我的新老板,你們有事兒去找他,別來煩我。”
“喂,蘇云,幾年沒見你怎么還是屬狗的,翻臉比翻書都快。”帶著聽診器的醫生不悅,“走的時候你說回去當大夫,不開心就去開寵物醫院。沒兩年,就自己殺回來,你這是跟誰顯擺呢。”
“走吧,出去吃口飯,也好久沒見了,你這家伙還是死性不改。”另外一個穿著帽衫的人說到。
“就你那樣子,眼高于頂,說在海城找了個新老板?帝都的老板那么多,要你的得有十幾個,也沒見你跟誰走。我呸!趕緊的,出去聚一下。”
蘇云沒有說話,額前黑發飄呀飄的。
鄭仁一看,應該是蘇云當年在帝都的朋友,不知道在哪打聽到他要來帝都,第一時間就跑過來找他。
真是奇怪,那個尖酸刻薄的娘炮竟然還能有朋友。
鄭仁此時特別沒有逼數,他就沒想到自己這么一根木頭,也有了新朋友,似乎…仿佛…還要有女朋友了。
“老板,你去么?”蘇云問到。
鄭仁在蘇云說話的一瞬間,仿佛看到了他嘴角的訕笑。
好古怪的表情,鄭仁沒理解是什么意思。再說,他為什么叫自己老板?
一般情況下,醫學研究生會管自己的導師叫老板,也有叫老師或者師父的,看研究生導師的個人愛好。
但蘇云嘴里的“老板”看上去不到三十歲,似乎還沒有蘇云大。
這家伙,越來越能扯淡了。
“喂,你去不去?要是再推三阻四的話,別怪我天馬流星拳無情!”紅色聽診器玩笑似得一拳擂在蘇云胸口。
鄭仁搖了搖頭,剛想要回去看書,卻被蘇云快步沖過來,一把拽住。
“出去吃飯。”蘇云道。
“你們去吧,我看會書。”鄭仁拒絕。
但架不住另外哥幾個的盛情邀請,他們也很感興趣,為什么蘇云會稱呼這個年輕人為老板,卻又沒有對待老板的謙卑與客氣。
鄭仁無奈,便答應下來。
好在系統給了三千例前列腺局部解剖經驗,倒是不畏懼明天實驗室的問答。
在鄭仁看來,明兒去實驗室,是類似于畢業答辯一樣的流程,要是自己通過了就能留下來幫幫忙。
具體要做什么,鄭仁也不知道。
時間還早,鄭仁估計他們要先找地兒坐會,聊天什么的。
幾個人熱熱鬧鬧的正要離開,忽然手機聲響起。
紅色聽診器拿出手機,接通后簡單說了幾句,有些抱歉的說到:“老家有個人來看病,約好的上午,沒想到下午才到。我去安排一下,正好換衣服,你們等我。”
“一起去吧,好久沒逛了。”蘇云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拉著鄭仁,跟在幾個人后面,來到門診大樓。
帝都的醫院,人山人海。
鄭仁曾聽說過這里一張專家號黃牛要炒到30005000元。
不過在高鐵、民航等交通網越來越發達的今天,高價阻擋不住人們對生命的珍惜,越來越多的人涌到帝都來看病。
在人流中穿行,來到門診四樓,紅色聽診器打電話找到要看病的老鄉。
那是一個瘦的像是骷髏一般的女孩,估摸著也就22、3歲,但瘦的讓人心寒。
鄭仁看到視野右上角的病情提示,疑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