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石嘴角微翹，隨后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聲震動天地，讓巍峨山崖都晃動起來，仿佛隨時都可能坍塌。
眾人立足不穩，有的人摔倒在地，有的人則晃晃悠悠滿臉慌亂。他們不知頑石到底因何而放聲大笑，但此時面對他大笑所造成的影響，卻是一個個心驚膽顫。
這尼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原來真是一點都沒有夸大。
不，根本就是小看了神仙。
這樣的人要是在市區情緒激動，怕不是大笑一場就堪比天災吧？
眾人心頭震恐，對修仙者的力量終于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頑石笑罷，深深地看了李昊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
他轉而看向眾人，笑道：“一千多年未曾見到九州的老鄉了，老夫的心情有些激動。之前有失禮的地方，還請諸位能夠諒解。”
眾人抹了把額頭細密的冷汗，只能尷尬賠笑，哪里敢多說一個字。
而此時，網上也是頗為喧鬧。
“俺的娘嘞，光聽說歌聲要命，這還是第一次見笑聲也能要命的。”
“何止要命，這笑聲怕不是能毀天滅地了，你看剛剛那座山晃動的頻率。我都忍不住為他們捏了把冷汗，這不會訪談還沒開始，就要被人家的笑聲波及震死了吧。”
“可怕，這才是真正的大佬啊，光笑聲就能毀天滅地，不知道是歷史上的哪位高人。”
“你沒聽人家說已經一千多年沒有見到九州的老鄉了，也就是說最少是元朝以前的牛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頑石這個名字從來沒有聽說過。對了，他剛剛好像特意問了金山寺的情況，難道和金山寺有關？”
網上議論紛紛，紛紛在猜測頑石的身份來歷。
當然，他們更好奇頑石有著什么樣的過往，又為什么會一個人居住在這種偏僻的荒山野嶺中。
無名道觀。
頑石走出大殿，直接坐在了門檻上。
他道：“說起我這名號，那可就遠了。想當年我還是個和尚，在金山寺修行，法號渡世。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了個混蛋，就是大唐國師那家伙。”
眾人聞言，無不震驚萬分。
大唐國師！
那不是貞觀年間的那位。
這位頑石道長如果見過大唐國師，甚至與對方有過交手的話，豈不是說他也是貞觀年間的人！
眾人震驚于頑石的身份來歷，但更好奇那位神秘莫測的大唐國師到底有著何等不可思議的力量。竟然能讓曾經當過和尚的頑石，在這里當起了道士。
其中隱藏的故事，讓眾人實在是心癢難耐。
同時他們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頑石會詢問金山寺的情況。
頑石并未理會眾人的疑惑與好奇，緩緩地講述了當年發生的種種，尤其是李昊的三皈依。
而他的頑石道號，就是被李昊收入門下時所起。
眾人聽完，心中哭笑不得，又有些感慨。
他們這才明白，原來頑石與大唐國師之間還有這種匪夷所思的恩怨。
同時，他們也為頑石的品質感到震驚，一千多年的守護與付出，只為了當年的一個承諾！
而網上也是一片喧鬧。
“大唐國師這操作666啊。”
“何止是666，根本就是999。”
“服了，現在才知道什么叫逼良為娼，什么叫屈打成招。不過大唐國師也太牛逼了吧，硬逼著人家和尚給他守門當道士。臥槽，簡直是人才啊。”
“不說了，從今天開始大唐國師就是我偶像了。”
網上的喧鬧，絲毫不影響無名道觀內的眾人。他們心情頗為復雜，經過短暫的震驚與沉默后，紛紛躬身道：“前輩一諾千金，讓人敬佩。”
“哼，力不如人，沒啥好敬佩的。輸了就輸了，留在這里給他守門又怎么樣，老子輸得起。”頑石不屑一顧，冷聲道：“以后老子要是找到機會，定要讓那個混蛋好看。”
眾人聞言哭笑不得，不敢多語。
頑石也好，大唐國師也罷，對他們來說都是神仙般的人物。這兩位大佬的恩怨，哪里是他們能夠插手。
再說了，這里可是謫仙觀的地盤。
李昊隱于人群中，聽著頑石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他哪里不知道，頑石這明面上是氣話，實則是說給他聽的。在兩人見面的瞬間，渡世就已經認出了他。
不，或許現在已經該稱呼頑石了。
李昊并未刻意隱藏，道：“你可曾后悔？”
眾人聽到身后的聲音，不禁大驚失色，紛紛回首望去。
他們有人責怪的瞪了眼李昊，有人則略帶好奇與疑惑。
這人是誰，竟敢如此與前輩說話？
這種神仙人物的事情，也是我們能夠插手。他們暗中責怪李昊多事，同時心中默默祈禱頑石不要生氣。面對這位足足活了一千多年，從隋末唐初生存在現在的超級老古董，眾人可不敢得罪。
頑石雙眼微瞇，道：“開始的時候，我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后來這個心思慢慢淡了下來。
尤其是看到一些同輩人物相繼隕落，心中又多了些感激。
那混蛋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如果沒有他的話，老夫早已化作黃土長埋地下，哪里還有今天這副光景。
再后來，連感激的心思也淡了，有時候回想起當年的事情，不禁感到好笑。佛也好，道也罷，終究不過是為了修行，為了明悟天地間最根本的道理，了悟長生不死的奧妙。
從那時候起，老夫反而平靜了下來。
世間生死沉浮，就如這空中的風兒，我可以說它是任何形狀，也可以說它不是任何形狀。立場不同，想法不同，考慮不同，對事情的看法也大不相同。”
“啪啪！”
李昊鼓掌笑道：“恭喜大師明悟大道真理，距離化道已經不遠矣。”
頑石大笑道：“大師，渡世已經是過去了，現在叫我頑石便好。”
他說到這里，雙眼微微瞇了起來：“要不要與我過上兩手。”
眾人看到這里，無不愕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這位是誰，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古董，笑聲就能毀天滅地的超級變態強者。他們都是從九州過來，與這樣的變態過兩手，那怕不是找死吧？
不，或許找死也比這個強許多。
眾人看向李昊，不知他會怎么答復頑石，但大多數人還是希望他不要答應。
李昊沉默幾秒，雙眼緊盯著頑石，輕笑道：“你確定要與我過手。”
頑石神色堅定，但面對李昊平靜的注視，眼神漸漸開始飄忽起來，多了幾分緊張。
他瞳孔轉動，不敢直視李昊的目光，額頭漸漸多了些許的冷汗。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緩慢。
每一秒，都好似一年，甚至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眾人在死寂的等待中，表情也從震驚，變成了疑慮。
這位頑石前輩的表情，似是有些不對吧？
為什么感覺他好像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