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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1章 沒錢

熊貓書庫    北宋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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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汴梁城中最熱門的事兒有兩個,第一個是當朝宰輔包拯的讀書筆記被沈安給印了出來,以三文錢一卷的出血價售賣,一時間汴梁紙貴。

  第二件事就是包公斷案的故事和說書人的出現。

  包公斷案的出現讓說書先生成為了一個新興職業,而且炙手可熱。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

  陳忠珩在抑揚頓挫的吟誦著。

  “…說甚龍爭虎斗。”

  趙曙和高滔滔在喝茶,聽到這首西江月,都不禁陷入了那種意境之中。

  “好!”

  高滔滔忍不住贊道:“臣妾以往總覺得那沈安太過年輕了些,就怕不夠穩重,聽聽這個,非閱歷足夠,哪里能寫得出來。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官家,他是邙山一脈,這說的就是自己呢!”

  趙曙點頭,“邙山上全是墳墓,帝王將相,販夫走卒,無所不有,重重疊疊的壓著,帝王也被壓著,再無后人來祭奠,成了荒丘,感慨頗深吶!”

  陳忠珩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幻想了一下好基友年少時在古墓中間踱步讀書的場景,不禁覺得很有高人風范。

  高滔滔抿嘴一笑,“臣妾可不管什么,只管以后和您在一起,不論生死。”

  這是最動人的情話,趙曙看向妻子的目光中就多了溫柔。

  大部分情況下,帝后二人多半是帝王先翹腳,隨后是皇后。按照規矩,在帝王下葬后,陵寢多半會留個口子,等皇后也翹腳后,再送進去合葬。最后關上口子,帝后從此陷入漫長的黑暗之中…

  趙曙和高滔滔是青梅竹馬,堪稱是從一而終。

  此刻兩人想起多年來的情義,那氣氛…

  “圣人…”

  就在帝后之間含情脈脈的時候,飛燕用一種歡喜的姿態擊破了他們之間的這份美好。

  趙曙看著沖進來的飛燕,不禁覺得剛才生出的念頭很無趣。

  帝王做到這等地步,真的無趣啊!

  “圣人,那個書來了。”

  飛燕沒發現趙曙眼中的了無生趣,握著一本書沖了進來。

  “哦!拿來我看看。”高滔滔起身接過這本書,放開一看,“官家,是包公斷案呢!”

  趙曙的滿腔熱情全化為烏有,沒好氣的道:“包拯不是斷案的官,這是杜撰出來的!”

  高滔滔嗔了他一眼,“包拯不能斷案,可他能指點斷案的官員呢!”

  好吧,女人總是有辦法來給自己喜歡的事物填補漏洞。

  “看看,包拯在家就這般聰慧,官家,怪不得先帝能容忍他噴口水呢!”

  高滔滔喜滋滋的看著包公斷案的手抄本,趙曙嘟囔道:“都是沈安糊弄出來的東西。”

  “官家您看,這是包拯知端州時審的案!”

  趙曙滿頭黑線,“知州不審案,否則要通判來作甚?”

  高滔滔白了他一眼,“可包拯也能指點通判斷案呢!”

  “我沒法和你講道理!”

  趙曙氣咻咻的走了。

  他出去溜達了一圈后,突然覺得這事兒自己有些小氣了,很是好笑。

  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于是他一路去了政事堂。

  官家來政事堂不是大事,一路上遇到的官吏也不敢去報信,就怕趙曙是來查探情況的。

  “希仁,你竟然會斷案?”

  韓琦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快活,大概是尋到了樂子的那種情緒。

  “老夫怎么不會斷案了?”包拯的聲音中也帶著喜氣。

  這一家伙沈安就為他出手兩次,把歐陽修抽的暈頭轉向的,據聞回家就托病不出,說是至少要養病十日。

  “那你說說,你在坐鎮開封府時斷過什么案子?”

  趙曙聽到這個就搖頭,覺得韓琦就這一點不好,經常咄咄逼人。

  “老夫在開封府時也斷過案,那次…”

  包拯一通說,可說來說去,也只是間接斷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上官不能輕易去侵占下屬的職責,否則會引發一系列的麻煩。

  “雖然都是杜撰,不過希仁,沈安那小子竟然能寫出這等吸引人的東西,可否讓他為老夫…你懂的吧。”

  韓琦也想讓沈安為自己操刀弄一本類似的書。

  這個就和后世的自傳一樣,開始只是名人,后來大伙兒一看,咦,這留一本自傳不但有錢,還能流芳百世,那還等什么?

  可無數自傳最終湮滅無聞,成為廢紙,只有極少數一生過的精彩,自傳也寫得精彩的人,才能流芳百世。

  韓琦就是這樣,覺得自己也該弄一本這個。

  “韓相你…斷過案子?”

  “斷過。”這個韓琦真不是吹噓,隨后就舉例說明,竟然比包拯還有譜。

  包拯搖頭,“此事…沈安弄了這個包公斷案老夫也不知道,他的事你也清楚,他不樂意干,就算是官家去逼著他也不干。”

  韓琦一想也是,他悻悻然的道:“老夫自己也能弄。”

  門外的趙曙悄然離去。

  他在等著看笑話。

這東西哪有那么好寫的?若是人人都能寫,沈安弄了一群破落文人寫,為啥一直沒結果  包公斷案果斷成為了汴梁人民茶余飯后最喜歡聽和看的故事,許多落魄文人都去尋了手抄本來,自己在家里排練一番,然后就自告奮勇的去酒樓酒肆里說書。

  可說書不只是會背誦,還得要適應被人矚目。

  “…話說…話說…道德三皇…三皇…三皇五帝,功名…功名…”

  酒肆里,一個文人在前方說書,剛開始看著自信滿滿,可等一開口,頓時就結結巴巴的,滿面通紅。

  一幫子食客瞪著眼珠子,就等著聽他的包公斷案,沒想到半晌才蹦出幾句,還是結巴。

  “滾!”

  有人惱怒了,就喝罵不休。

  “再不滾老子弄死你!”

  大宋的各種場所也分層次,比如說這等小酒肆,就是那些百姓聚集的地方。

  沈安和韓絳就在角落里低聲說話,韓絳看了那文人一眼,笑道:“你弄了個說書人的活計,再弄了一個包公斷案的故事,倒也引得汴梁無數人為之瘋狂。”

  “雕蟲小技罷了。”沈安顯得很矜持。

  “你啊你!”韓絳說道:“今日老夫尋你是有些事,三司里不好說…”

  那就去酒樓說啊!

  沈安忍不住問道:“韓相,莫不是家里艱難?”

  韓絳搖頭,“老夫的日子還不錯。”

  “那為何不去酒樓?”沈安不討厭酒肆,相反,和幽靜的酒樓比起來,他更喜歡酒肆的熱鬧。

  韓琦很是理所當然的道:“自從做了三司使,知道了大宋的財政,老夫就變得節儉了。”

  “是摳門吧。”沈安毫不客氣的揭開了他的真面目。

  韓絳笑道:“隨你怎么想,若是這一頓你請客更好。”

  “好說。”沈安不差這些錢。

  “你不缺錢,可老夫最近卻比較頭疼。”

  “說說。”沈安舉起酒盞邀飲。

  韓絳說頭疼,那定然就是三司的問題,多半是缺錢了。

  “上次有人問北伐的準備,老夫說不差錢,數百萬貫也能騰挪出來,可終究是鼓勁。”

  韓絳說著舉起酒盞,一飲而盡,看著愁容滿面。

  沈安看著他,不敢相信的道:“您可是三司使!”

  “是啊!”韓絳倒滿酒,仰頭就是干。

  “您這話若是被外人知道了,信不信那些舊黨的人會群起而攻之,說新黨喪心病狂的寅吃卯糧!順帶還會說官家用人不善。”

  沈安覺得宰輔不要臉是慣例,但韓絳這個顯然是和趙曙有了溝通,先忽悠了百官再說。

  “若是真要北伐沒錢了怎么辦?”北伐…一句話,沒錢你別想什么北伐,“從大軍調動,到糧草,到賞賜…韓相,若是北伐順利,不,一定會順利。若是北伐順利,那些立功的將士需要賞賜,這些都是錢糧,你三司籌措不出來,回頭也不怕被人煮了?”

  韓絳無奈的道:“真到了那個地步,把老夫煮了也行,只是老夫就怕自己的肉不值錢。”

  沈安苦笑道:“您專門尋某說此事,某也沒辦法啊!”

  韓絳舉起酒盞,沈安無奈,就陪喝了一碗。

  韓絳喝酒會滋的一聲,沈安不理解為啥。

  這酒…若是高度酒你滋一聲也就罷了,這個是釀造酒,也就是水滸傳里一桶一桶喝的那種低度酒,用得著這樣嗎?

  “北伐啊!”韓絳愁眉苦臉的道:“誰最先喊出北伐的。”

  老家伙!

  沈安笑了笑,“家父吧,接著是某,不過韓相,這北伐要耗費的錢財無數,兩三百萬壓根就無用。”

  “老夫知曉。”韓絳認真的道:“如今各處都在練兵,各處都在囤積糧草,就是錢財要籌措。你是大宋首富,若是論掙錢的本事,你說第二,這個天下無人敢稱自己是第一。所以老夫就…”

  他起身拱手,進而躬身。

  沈安頭痛的道:“此事容某想想…”

  “好,老夫等你的好消息。”韓絳覺得這事兒靠譜,最后就進宮請見趙曙。

  “沈安就說要細細想一想。”

  趙曙滿意的道:“遼人那邊也在整軍備戰,若是咱們不動,他們也會南下。朕更喜歡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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