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貿易大有作為啊!”
“如今大宋水軍天下無敵,貿易船隊每次出海,水軍都會派出戰船跟隨保護,一路到的那些地方都是蠻夷之地…郡王,您不知道,那些人拿著大塊的金子不知道怎么用,最后一把菜刀就能換了來。”
“都是棒槌啊!那等地方,一句話…錢多人傻速去!”
“郡王您可想想,若是想加入進來,某這邊讓人給您騰地方。”
沈安一番話說的老趙心動不已。
別人這般說會被他叫人打出去,可沈安這位大宋財神爺這么說,那必然就是真理。
這就是權威的作用,不過這等權威不可濫用,否則一朝失信,再想重新豎立起權威的形象時,幾乎是不可能了。
“還得要騰地方?”
“是啊!某這邊只是透露了些消息,許多豪商都找上門來了,就想出海。”
沈安化身為推銷員,各種手段都用上了。
開始是描述美好前景,然后等客戶動心后,就漫不經心的說名額有限,咱們的關系好,某這才給你留著,只是要快些,若是晚了,那某也無能為力。
這是后世常見的推銷手段,此刻卻讓趙允讓中招了。
“好!”
沈安離開郡王府時,李寶玖見他神色輕松,就問道:“郎君可是成了?”
“小事罷了,哪有不成的道理。”
回到沈家,杜林依舊在等候,見他回來就緊張的問道:“沈龍圖,郡王可答應了?”
“回去準備吧。”沈安很是淡然的道。
“竟然成了?”
杜林激動的不能自已。
那可是皇帝的親爹啊!
某的商隊竟然有皇帝親爹的股子,這定然是大宋頭一份吧。
他感激的道:“多謝沈龍圖,此次南下,某定然每日三炷香…”
“別了,某不是神靈。”
杜林視他為恩人,于是感激零涕。可沈安不喜歡這個時代的一些習慣,比如說給恩人弄個木牌,然后早請示晚匯報的,還得點香,讓沈安有些瘆的慌。
“若是可以,應當還會有驚喜。”
沈安的話杜林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有趙允讓的加入就已經是王炸在手,還有什么驚喜?
宮中,趙曙正在準備吃晚飯。
“官家,沈安今日下午去了郡王那里。”
“說了什么?”
“他說了出海貿易的好處,郡王被他說動了,準備投錢進去。”
趙曙捂額,“可是三司出來的那些官員弄的商隊?”
“是!”
嘖嘖!
陳忠珩覺得好基友真是膽子太大了,竟然敢把老趙給拉進去。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趙曙,“官家,怕是真能掙錢。”
“海貿當然能掙錢,只是上次傾覆了十余艘船,有些人不敢去。沈安此刻去了郡王那里,蠱惑他出海,這便是想利用郡王的名頭來重振海貿的聲勢,用心不錯。”
趙曙滿意的道:“送些錢去郡王那邊,大張旗鼓的送去,就說是我給的,讓郡王做生意。”
稍后宮中出來了幾輛大車,明晃晃的去了郡王府。
隨后有消息傳出來,官家給郡王錢財,讓他去做生意。
杜林回到了家里,因為大事定了,心中歡喜之極,就讓妻子弄了酒菜,自己喝了個大醉。
緊張許久之后大醉一場,再好好的睡一覺,第二天醒來依舊是一條好漢。
第二天杜林醒來時,那六人都來了。
“不急,咱們還得等郡王那邊送了錢來,隨后打著郡王的名頭去買船,否則船廠哪里會賣海船給咱們。接著南下,一路收集出海的貨物…你們這是怎么了?”
杜林發現同伴們都有些古怪。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杜林笑道:“某昨夜醉死了,才醒。”
“昨夜官家送了錢財去郡王府,說是給郡王做生意用。”
杜林緩緩抬頭,剛端起的茶杯仿佛重若千斤。
他的手一松,茶杯掉在了案幾上。
他恍若未覺,“這是官家…官家竟然給錢,咱們的商隊竟然有官家的份子?”
他激動的嘴唇都在哆嗦。
“是啊!官家入了份子!”
眾人歡喜不已,杜林卻喃喃的道:“昨日沈龍圖說還有驚喜,某沒當回事,心想郡王入股就算是天大的驚喜了,再驚,某怕是活不成了。沒想到…”
“是沈龍圖說動了郡王?”
杜林點頭,“正是。”
有人說道:“沈龍圖言而有信,果真是大丈夫,如此我等該去感謝一番才是。”
“同去同去。”
于是這伙人就去了榆林巷。
“某既然答應了你等,自然不會坐視。”沈安笑瞇瞇的讓這些人如沐春風,隨即就給他們上了一課。
“出海貿易不只是做買賣,還得為大宋去看看海外有什么好地方,比如說你等出海看到了肥沃的土地無人耕種,看到了遍地金銀無人發掘,那還等什么?趕緊回來稟告,朝中定然會重賞。”
“有這等地方嗎?”杜林覺得肥沃的土地應該有,但遍地金銀怕是不可能。
“當然有。”沈安問道:“你等可知道何為狗頭金嗎?”
眾人搖頭,就和孩童一般。
沈安說道:“狗頭金,顧名思義,就是形狀類似于狗頭的金塊。這些金塊大多出現在金礦的左近。這就是天然金塊,為何會出現?因為金礦大多伴隨著水源,億萬年水流洗刷,那些金沙就漸漸堆積在一起,最后形成了天然金塊…”
眾人眼睛都亮了,顯然黃金的誘惑力無窮大。
“上次船隊出海和土人貿易,土人就拿出了狗頭金來交換,只是換了一把菜刀。”
這就是棒槌啊!
杜林不禁歡喜的道:“若是這般,只要詢問了土人,就能得知金礦的所在。”
“對。”
沈安漸漸又找到了些感覺。
“有個地方金礦最多,知道那邊的狗頭金一塊有多大嗎?”
沈安回憶了一下后世看的節目,“最大的一塊天然金有三四個大人重。”
他滿意的聽到杜林等人呼吸急促了起來。
“沈龍圖,那地方在哪?”
“出了大宋,一路靠右航行,最終是去大食。而另一路,若是徑直往前走,會有許多小國,一路過去,陸地很多,最終會遇到一大塊陸地,比之大宋還要大的一塊陸地。”
“那上面有無數寶貝,比如說金礦,比如說鐵礦,不計其數。”
杜林覺得這就是機會,“沈龍圖,您如何知道了這等地方?”
這個問題有些冒犯沈安,但他并不在意,含笑道:“當年邙山一脈的前輩們四處游蕩,去探索世間的盡頭,曾經到過那里,回來后留下了記載。”
“世界可有盡頭嗎?”
“有。”
沈安笑道:“某知道,但現在不準備告訴你等。等你們出海回來了,知道如何與風浪搏擊了,還想再去探索這個世界,那么某會告訴你們,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
“謹受教!”
七人躬身告辭。
出了沈家,杜林興奮的道:“某恨不能馬上就出海,去看看沈龍圖所說的那些。”
“某也是如此。”
七人歡喜的出去,才出了榆林巷,就見一個內侍站在那里,“可是杜林等人?”
“正是。”
內侍點點頭,“杜林跟著某來,其他的…記得閉嘴。”
杜林心中忐忑,等跟著內侍一路進宮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在想官家為何要召見自己。
等見到趙曙時,他正在看書。
“見過官家。”
這是杜林第一次進諫趙曙,有些緊張。
“沈安說了什么?”
趙曙問的很是理所當然,陳忠珩卻想起了先前張八年被召來,趙曙問沈安和杜林等人的謀劃,張八年說沈家如今有聞小種和李寶玖在,密諜很難打探到消息。
最后張八年被趕了出去,官家只是笑了笑。
杜林原原本本的把沈安的那些話都說了出來。
陳忠珩明顯的看到趙曙的身體一松,然后說道:“好生去做。”
“是!”杜林沒想到官家這般和氣,哽咽道:“臣愿意把掙到的錢都奉獻給官家。”
“無需如此。”趙曙含笑道:“以后記得在海外多關注那些地方,有所發現就報上來。”
“是。”
等杜林走了之后,趙曙迫不及待的道:“地圖!”
陳忠珩把地圖弄來,趙曙趴在案幾上仔細看著。
“沒有!讓大郎來!”
趙頊被叫了來,趙曙沒好氣的道:“你翁翁被沈安哄了大筆錢財去海貿,你可知道?”
這是想詐!
陳忠珩暗自發笑,就想看看趙頊的反應。
“海貿掙大錢呢!”趙頊卻訝然道:“沈安竟然拉了翁翁進來,可見是在送他好處。”
趙曙沒詐成兒子,有些悻悻然的道:“沈安說邙山一脈有人出海,曾到過一片廣袤的大陸,上面有許多天然金塊…”
“有。”趙頊沒想到是問這個,“邙山一脈都是對世間抱著好奇心的大儒,他們有人游歷天下,后來又出海去探索世間的盡頭。沈安給臣看過一份地圖,順著大宋泉州出發,直接去對面,就有個好大的地方,上面有些古怪的東西,腹部有袋子的獸類就有好幾種…”
“腹部有袋子?”
趙曙摸摸自己有些往大腹便便方向發展的腹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邊到處都是草地,適合養馬放牧。”
“您看,就在這里。”
趙頊畫了個草圖,父子二人低頭研究。
門外來了高滔滔,見狀含笑看著。
“這邊的土地多的嚇人,大宋這邊的土地卻不夠。”
“那上面可有大國?”
“沒,上面就一些土人,那位邙山前輩記載了不少,那些土人蒙昧,什么都不懂…”
“那就是好地方啊!”
“是好地方,只是目下大宋去不了,非得要在沿途設立補給堡寨不可。”
趙曙抬頭,眼中有亮色,“大宋…以前遼人叫咱們南人,南國,可如今可敢嗎?等打下了遼國,那便是…那可比漢唐差?”
趙頊抬頭,眼中有憧憬,“不差。”
“若是能在海外奪取偌大的疆土,那會如何?”
趙頊說道:“遠邁漢唐。”
外面的高滔滔聽到這里不禁癡了。
“遠邁漢唐…”
今日第三更,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