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賺錢?”
趙頊實際上有些松鼠屬性,喜歡囤積東西。
那十八萬貫錢就是明證。
可一朝被洗劫,如今他也窮得兜里陰風慘慘,聽到有賺錢的機會眼睛不禁就亮了。
“怎么賺?”
對于沈安的賺錢能力,趙頊是深信不疑。
“咳咳,大王…”
身后的王崇年看不下去了,就干咳幾聲,想提醒他注意節操。
你是皇子,未來的太子,咱能不能有點節操啊!
聽到錢就兩眼放光,這傳出去丟不丟人?
趙頊看了他一眼,王崇年躬身退后。
“此事簡單。”
沈安一臉專家的氣息,說道:“你且等著就是了。”
他出了皇城,一路就去了出云觀。
隔著遠遠的,就能看到一縷青煙在緩緩升起。今日無風,那青煙看著分外的筆直。
幾個百姓在邊上看著這一幕,贊嘆不已。
“這青煙…是出云觀里的道人們在煉丹呢!多半是修行到了,所以才冒青煙。”
“人說祖墳冒青煙,可出云觀就冒了,你說這是得道了吧?”
“肯定是啊!里面的舍慧道人可是汴梁道士里的第一,那舍情也不錯,就是眼珠子看著轉得快,讓人覺得背后發涼。”
“對,就像是…狐貍。”
一個男子閉眼用力的吸了一下,贊道:“這味道好聞,每日多聞聞,估摸著能多活十年。”
“是啊!”
沈安吸吸鼻子,嗅到了些刺鼻的味道。
燒的是焦煤,所以冒的是青煙,但那味道也有些刺鼻啊!
怎么就會好聞呢?
青煙繼續在污染著汴梁的天空,始作俑者沈安絲毫沒有半點愧疚,一路進了出云觀。
“待詔好。”
“待詔可吃了嗎?”
“待詔今日看著英武不凡,這是有好事啊!”
出云觀變了。
這些道人都變成了工程師,每日跟著舍慧在煉丹…不,是煉鋼鐵。
他們的臉上多了紅色,這是被高溫烤的。
他們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最厚實的料子,而且有許多破洞,這是被飛濺出來的高溫渣渣弄出來的…
可他們依舊精神飽滿,而且原先的小肚腩都消失了,估摸著衣服下全是肌肉。
我這還算是積德了吧?
沈安心中充滿了慈悲,前方來了舍情,隔著老遠就笑道:“貧道今日早上醒來就聽到鳥叫,那一刻心中滿是空靈,覺著差了許多的道行竟然有圓滿的跡象,原來是道兄來了呀!”
扯尼瑪淡!
沈安心想別人都能圓滿,狡猾的舍情大抵會留在俗世繼續打滾。
“道行滿了?”沈安笑瞇瞇的道:“那可能刀槍不入?若是能,且讓人劈砍幾刀先。”
“道兄說笑了。”舍情干笑道:“道兄可是為了琉璃來的?”
“那不是玻璃!記住了,叫做玻璃,不然別人會把它當做是琉璃那等低檔貨色,賣不起價啊!”
“是是是,道兄高明。”
舍情想起看到的那些玻璃,不禁渾身發熱。
“道兄,那東西可是至寶啊!”
這不是個純粹的出家人!
沈安正色道:“要少貪欲,否則何日才能成就大道?何日才能白日飛升?”
“是,多謝道兄指點。”
舍情覺得自己的臉皮比沈安還是要差一點,所以有些沮喪。
煉鋼爐前溫度很高,幾個道士穿著犢鼻褲在說話,舍慧在邊上自言自語。
“…溫度還差些,要想個辦法才行…”
這才是專家啊!
沈安心中感動,“此事不著急,慢慢來。”
舍慧睜開眼睛,見是他來了,就說道:“道兄給了貧道這條路,可這條路卻極為有趣,溫度的高低,添加物的多少和種類…這些變化一點就能讓鋼材產生變化,讓人不禁沉迷于其中而不可自拔。”
這人徹底的入迷了。沈安覺得這是好事,至少比他原先琢磨丹藥好。
“道兄來看…”
舍慧拉著沈安說了一通自己最近的發現,一句話,道兄你的投資真是千值萬值啊!別舍不得,繼續加大投入。
這邊的花費和暗香對接,每個月暗香那邊負責審核賬目,順帶撥款下來,據說王天德每次看了都會失眠,覺得這就是個無底洞。
“那個…玻璃怎么樣?”
沈安終究還是個俗人,最關心的就是錢。
“玻璃?”
舍慧的熱情消散,沒精打采的道:“那些東西沒什么用處吧?”
你妹!
沈安覺得以后只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指導研究方向,否則舍慧會把賺錢的事兒當做是擦屁股的紙,一擦了之。
兩人到了后面一處爐窯邊上,和前面鋼爐的熱火朝天截然不同,這里顯得格外的冷清。
“就在里面。”
舍慧推開門,沈安步入進去。
玻璃!
里面擺放著幾張桌子,上面疊著幾大塊玻璃。
我的錢啊!
舍慧在邊上觀察著他,見他神色平常,并未對玻璃有什么驚奇,不禁暗自佩服。
“舍情看到玻璃之后,幾乎是尖叫出聲,后來被貧道罰閉門修煉五日。可道兄卻視若無睹,舍慧佩服。”
舍慧稽首,沈安淡淡的道:“外物于某一文不值,談不上動心,只是想著此物能利國利民,所以才多有關注。”
他當然不動心,因為前世玻璃就是個爛大街的東西,扔街上只會討罵。
可現在卻不同,這透明的玻璃一出來,讓人就聯想到了昂貴的水晶…
沈安拿起一塊玻璃,對著虛空看了看,贊道:“透明度不錯,可以用了。”
舍慧又在念念有詞了,多半是琢磨自己的那些試驗。
這么一個視錢財如糞土的專家就是寶貝啊!
“多想想玻璃能做些什么。”
沈安想到了玻璃杯,還有各種用品。
“貧道最近很忙…”
舍慧明顯對金錢沒有興趣。
沈安誘導道:“做那些試驗要花錢啊!養著那些道人更是花費不菲…不掙錢,怎么能安心做實驗?”
見舍慧在皺眉思索此事,沈安微笑道:“來人,把玻璃都帶走。”
一路回到家中,沈安令人小心翼翼的把玻璃搬進家去。
花花追著沈安跑,果果帶著綠毛在看稀奇,不時伸手摸摸玻璃。
楊卓雪被趙五五扶著站在外面,見沈安得意洋洋的模樣,就問道:“官人,這是什么?”
沈安搖頭,“你且等著,保證讓你驚喜!”
隨后木匠來了,沈安交代了些尺寸和規格,然后自己拿著金剛石弄的刀子劃玻璃。
量尺寸,畫痕跡,用長尺子按著…用力一劃,再來一下…
沈安把劃好的玻璃弄到桌子邊懸空,然后握著一頭輕輕往下一撇,一塊玻璃就這么被整整齊齊的弄斷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沈安想起了小時候那些玻璃匠四處游走劃玻璃的場景,不禁有些唏噓。
窗戶改造好,而且還擴大了。
玻璃安裝上去,邊上用細木條壓住…
“裝上去!”
沈安拍拍手,覺得自己完成了一次小時候的手工品。
那時候玻璃匠的玻璃刀不快了就會丟棄,沈安曾經得到過一把,就在自家拿廢玻璃來劃,玩的不亦樂乎。
可在他的身邊,楊卓雪已經傻眼了。
“官人…這是…這是水晶吧?”楊卓雪抓著他的手,有些緊張的道:“太奢靡了,官人,會被人彈劾的…妾身從未聽聞誰這般奢靡過。”
大塊水晶很難得,誰也舍不得拿來做窗戶,那就是暴殄天物。
“呃!”沈安沒想到媳婦竟然想到了水晶,但這是個好消息,“這是玻璃,不是水晶。”
“玻璃是什么?”
“你理解為琉璃就好了。”
楊卓雪依舊不信,見窗戶裝好了,那工匠遲遲不肯退后,就問道:“可是沒做好嗎?”
工匠回身,驚嘆的道:“待詔是寶貝啊!”
沈安本是歡喜,聽到這話覺得不像,就說道:“你覺著能值多少錢?”
工匠回頭再看了一眼,“說不準,反正小人一輩子都買不起。”
沈安心滿意足的道:“家里還有許多地方要改窗戶,老實帶他去。”
“哥哥,好亮啊!”
果果率先沖了進去,歡喜的道:“不用點蠟燭了。”
沒有玻璃窗的話,加上因為怕冷關上房門,房間內的光線昏暗的沒法看書學習。
沈安扶著楊卓雪走了進去。
光線從玻璃窗穿了進來,照亮了一大片地方。
“真是漂亮啊!”
楊卓雪歡喜的道:“要是能在窗下看書做衣服,那可真是歡喜了。”
沈安滿不在乎的道:“以后家里都用這個,先是這里,然后果果那邊都裝上…書房都裝上…”
楊卓雪有些緊張的道:“官人,要好些錢。”
在她想來,這東西大抵和水晶的價值差不多,怎么舍得弄成窗戶。
“不值錢!這東西就是出云觀造出來的,全在咱家了,回頭讓舍慧再弄些出來換錢,娘子,咱們家發財了…”
沈安低聲給她說了,楊卓雪不敢相信的道:“官人,真的?”
“當然。”
仆役們都有些好奇,但覺得這東西不該自己用。
“家里住人的地方都裝上。”
沈安的大方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莊老實抹抹眼睛,“郎君,這寶貝不該小人用,萬萬不敢啊!”
“某說敢就敢。”
沈安不想透露玻璃的價值,立刻就獲得了忠心加成。
連趙五五都流露出了些崇拜之色,覺得這位郎君當真是了得,而且極為大氣。
她偷瞥著沈安,突然發現這位郎君竟然很帥…
晚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