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覺得自己此刻是詩仙附體了,眉間全是從容。
周圍圍攏的人越發的多了,連在里面搶購的婦人們都在傾聽。
“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漠漠苔。”
沈安仿佛是想通了前后,朗聲吟誦道:“自去何郎無好詠,東風愁寂幾回開。”
“哦!”
那些婦人們都不禁贊美著,有人甚至是眼中含淚。
“這就是吟誦我等的名篇啊!”
“對。”
這首詩沒有什么華麗的辭藻,把那梅花比喻做是美人,默默的盛開在山林間,明月之下…
絕世有佳人,幽居在深谷…
一種認同感在婦人們的中間傳遞著。
我們就是高潔的梅花,暗香于林泉之下,只是到紅塵中來走一遭罷了。
而世間知己稀少,詩中的何郎,也就是何遜才是懂的梅花之人。
可這世間誰能懂我們呢?
婦人們漸漸的憂郁起來,心中卻分外的充實。
“沈郎君,你果然懂我們!”
一群婦人‘含情脈脈’的看著沈安,倒是嚇了他一跳。
哥可不是婦女之友啊!
“我要暗香!”
婦人們遺憾的看著估摸著還不懂男女之事的沈安,然后把那些遺憾都釋放在了買買買上。
那些樊樓商戶面色慘白,然后失魂落魄的回去。
老人知道自己怕是過不去這一關了,一路彎著腰,看著分外的可憐。
沈安轉身進了店里,然后就后悔了。
“每人只能兩瓶,不許多買!”
一陣搶購之后,買到的婦人們開始把目光轉向了另一個商品。
“這是什么?”
售貨員全是女人,所以很是坦然的介紹著這個東西。
“這是婦人用來托舉包裹…”
這只是附帶的,主打產品還是香露。
但是這種私密的貼身衣物,婦人們顯然很感興趣。
“這個…大的怎么辦?”
一個婦人含羞問道。
女店員微笑道:“后面的鉤子有臺階,大小都能戴。如果太大的話,也可以提前預定,我們這里會定制,保證妥帖保護,揮灑自如…”
婦人看著這個設計精巧,但卻有些羞人的東西,心動的道:“可能指定繡花?”
女店員捂嘴笑了,“您放心,別說是繡花,就算是繡鴛鴦都沒問題。”
這時沈安進來了,見到這個場面也有些頭痛,就準備出去。
“沈郎君…”
婦人們兩眼放光,一個婦人過來拉住了沈安,半個身體幾乎都靠進了他懷里。
那些婦人見了也不指責,只是吃吃笑著。
童子雞啊!
不能吃,好歹也調戲一番,樂呵樂呵才好。
沈安有些頭痛這種陣仗,就板著臉道:“大家好好的啊!喜歡啥就說,有不滿意的地方就說,回頭我們整治。一句話,你們就是主人。”
有婦人就挑眉問道:“沈郎君,回頭可愿…”
沈安見她手中拿著個‘兇器’晃來晃去的,就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哈哈哈哈!”
一陣肆意的笑聲中,沈安狼狽逃了出來。
王天德曖昧的道:“沈郎君,這些女人可不是善茬,你這等嫩小子進去,能出來就是祖上積德了。”
沈安只是笑了笑。
前世他在工廠里工作時,那些彪悍的老娘們敢把男人剝光了,然后把衣服扔掉。
所以這些算個屁!
“這里要看好,每日放出的香露要有數,別惹出麻煩來。”
王天德點頭應了,此時他不敢和沈安說笑。
“宮中若是有人出來,就讓他來找我。”
王天德一一應了,沈安隨即就去打造家具。
“賒賬?”
木匠就像是看白癡般的看著沈安,“賒賬可以,可至少得是五品官以上,否則誰敢賒賬?”
沈安家中的錢在折騰完香露之后就所剩無幾了。
所以他別無選擇。
“我是沈安。”
“沈安是誰?”
沈安以為自己很有名,可卻被木匠給歧視了。
“炒菜是我弄的,剛開的香露店也是我弄的。”
這個沒得哄騙,所以木匠馬上就轉變了態度,甚至還愿意降價,但要求沈安必須寫一幅字。
尼瑪!這貨竟然知道邀請名人打廣告了?
沈安板著臉,卻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一點兒節操都沒有。
然后家具就源源不斷的給送到了家里。
果果興奮的在一路跟著,看著那些家具被抬進來,然后被擺放在各個地方。
到處都要家具,沈安麻木的看著壯漢們在搬運,再也沒了欠債的心慌。
“郎君,這些得值不少錢啊!”
莊老實卻覺得沈安花錢太大手大腳了,沒有規劃。
“都是賒來的。”
沈安的回答讓莊老實差點噴血。
“香露生意今日少說能賺上千貫。”
沈安的話讓莊老實差點一屁墩跌坐下去。
他不敢相信的道:“郎君,就是您鼓搗的那個酒?”
酒個屁!
沈安沒好氣的道:“是香露,酒的事不許泄露。不然被人學了去,咱們家用什么賺錢?”
莊老實馬上就放低了聲音,但卻掩飾不住顫抖:“郎君,真的能掙那么多?”
“今日第一天,肯定掙得多,慢慢的就會回落,不過依舊是棵搖錢樹。”
莊老實喜得笑開了花,果果也帶著花花一路跑過來,抱著沈安的大腿要好吃的。
“今日算是喬遷之喜,弄些好菜,晚上大家一起好好吃一頓。”
“好!”
果果先叫了好,沈安笑著摸摸她的頭頂道:“我這兩日沒注意你,可是放羊了啊!回頭描紅得撿起來。”
果果馬上就苦著臉開始撒嬌,說自己有多辛苦云云。
香露對于婦人來說就是恩物,而以往大食國的舶來品數量太少,價格太高,所以格外珍惜。
“城中有人在賣香露?”
“娘子,沒錯,好些人都買到了。”
“咋樣?”
“香,他們說比大食國的薔薇露都香。”
“官家呢?”
“官家在打盹…”
“這個…去給陳忠珩說說,別明說,暗示一番即可。”
“…”
宮中的趙禎正在品詩,不時贊嘆幾句。
“自去何郎無好詠,東風愁寂幾回開,這分明就是說自己懷才不遇嘛!”
趙禎笑道:“少年人終究是憋不住,這不就作詩來向我發牢騷來了。”
陳忠珩諂笑道:“官家,那沈安也不學好。當年柳永就是牢騷滿腹,可后來還不是乖乖的來考試?最后還是您給了他官兒做。他當時得意洋洋的去上任,什么牢騷都沒了。可見這人啊!他都想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