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風和飛皇二人在外面等待著。
在唐玄奘進入到房子后,亮著的燈光突然熄滅。
“有動靜了。”飛皇低聲說道。
然后,又過了約莫十分鐘,房子沒有半點動靜,門沒打開,燈也沒有重新亮起。
“進去看看!”
柳隨風和飛皇當機立斷,進入到了房子中。
這棟普通的房子內,除了在廚房中的一攤鮮血,再無異常它物。
“有什么發現嗎?”兩人稍微分開探尋了一下,又在門口位置匯合。
“沒,難道是同歸于盡了?”飛皇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了,我們先上山。”柳隨風說道,有些不高興。
原本以為找了個助力,結果不到半小時,尼瑪失蹤了?這也太坑了吧!
兩人并沒有發現,在燈熄滅后,房子的后門打開,有人走出去,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時間退回到唐洛進入到房子當中。
隨手關門的聲音,驚動的房子里面的“人”,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從廚房中走出來,看見唐洛愣了一下。
之后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你迷路了嗎?”
“是啊。”唐洛點點頭說道,“這里是哪里,要怎么才能出去?”
“不知道。”老太太說道,“老婆子住在這里很久了,從來沒有想要出去。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吃啊。”
還好不是下面,唐洛點頭答應下來。
“來,來廚房。”老太太朝著唐洛招招手,退到了廚房中。
唐洛也跟著走了進去,剛剛踏入就感覺到一股熱意從腳下升騰而起。
低頭一看,腳背被憑空冒出的血水覆蓋,很快就上升到了膝蓋的高度。
一股濃烈的香味從中散發出來。
周圍的場景,哪里是什么廚房?根本就是一口鍋!
那些血水不斷地沸騰翻滾著,紅色的“熱氣”在眼前彌漫,可以看到不少尸體在血水中沉浮。
就好像一鍋湯。
“這碗湯,小伙子你喜歡嗎?”
重重疊疊的聲音在周圍回蕩,老太太碩大的頭顱緩緩從鍋外面抬起出現,原本慈祥的面容,變得無比猙獰,如同一尊惡鬼。
“花里胡哨的。”唐洛抬起右手,當場給了一記空掌。
感受著功德之力的增加,唐洛“回到”廚房中。
地上一灘血水,是那個老太太的“遺體”。
“死的有點干脆啊。”這個老太太死的這么干脆,倒是有點出乎唐洛的預料。
接著,唐洛就從房子的后門出去了,他打算把這座城市轉一遍。
剛才下山的時候,有東西在阻止他,證明什么?證明這座黑暗的城市里面有東西。
多半是什么鬼類,找到了度化對方,獲取功德之力,豈不善哉?
飛皇和柳隨風兩人,盯著的是房子的正門,哪里想到唐洛已經從后門出去,還翻過了院墻。
主要還是動靜太小,區區一個關燈,壓根就不符合他們心目中的“大戰”。
只能暫時認為那位狂暴羅漢和這房子里面的“危險之物”同歸于盡了。
兩人離開房子,走向城市邊緣。
唐洛則是走向城市中心,這就這么愉快地擦肩而過。
走在寂靜的街道上,飛皇和柳隨風腳步同時停下,前面的道路上,非常自然和突兀地多出了一個人影。
說是自然,是因為那人影好像一直就在站在那里。
說突兀,是因為兩人可以肯定,前一秒,絕對沒有人在那個地方。
“誰?”飛皇厲喝呵斥。
是一起進來的另外兩人,還是…這封印之地中原本該有,但一直沒有遇到的鬼物?
人影似乎聽到了飛皇的話,慢慢走近,讓飛皇和柳隨風看清了他的樣子。
這是一個帶著黑色高帽的年輕男子,黑暗中勉強可以看清的面孔非常俊朗,穿著一身白色的狩衣,上面還掛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符咒。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陰陽師這個特殊群體。
“土御門家的先祖?”飛皇在心里暗道,原主的家族就是土御門。
能在這個地方以這種打扮出現,無疑就是那位土御門先祖了。
“兩位為何來此地,這可不是生人能夠進入的地方。”土御門先祖說道。
“來這里,當然是為了除魔降妖,閣下是?”柳隨風說道。
是土御門家的先祖嗎,居然還沒死?
“在下安倍晴明。”此人聲音溫和。
“什么晴明?”飛皇忍不住問了一句,土御門什么的,他不了解,但是安倍晴明這個名字他還是聽過的。
可以說是陰陽師的代表,作為歷史人物有著大量的改編形象。
“當年封印妖魔惡鬼的人,不是土御門家?”柳隨風問道,他倒是隱約記得,土御門似乎跟安倍有些關系來著。
“哦,改了名字嗎?”安倍晴明說道,“看來人間歲月變遷,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
飛皇沒有說話,根據他的了解,封印之事距離現在,撐死百年而已。
他也沒聽說土御門的先祖叫安倍晴明。
“我們是為了除魔而來,安倍先生可知道那被封印的妖魔在什么地方?”柳隨風說道,右手手指彈動一下,發出了一聲脆響。
“妖魔,在心中。”安倍晴明笑了一下,講話頓時神神叨叨起來。
“心中?”柳隨風疑惑道,“安倍先生可否說的明白一點,封印已經外泄,對外界造成了影響。我們受土御門家族所托,下來除魔。”
“魔,是無法除盡的。”安倍晴明抬頭,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
飛皇走進兩步,不耐煩道:“你在這里說尼瑪呢,給我說清楚到底在我們要找的妖魔到底在哪里!”
“我已經說過了——”安倍晴明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飛皇的身子突然一矮,“躺”在地上,以一種足球中滑鏟的姿勢,瞬間跨越了幾米遠的距離,一腳狠狠踹在了安倍晴明的小腿上。
清脆的骨頭折斷聲音。
安倍晴明的右腿直接折成了九十度,骨頭都暴露在了外面,足見這一下的狠辣。
而且,這還是剛剛開始。
就在他因為飛皇的“滑鏟技能”失去平衡的剎那,柳隨風揚起了他的右手。
黑暗中,閃過一道寒光。
低微無比的聲音幾乎無法聽見,安倍晴明的腦袋猛地向左邊一甩,重重摔在地上。
太陽穴上,被一根黑色的釘子扎穿,留下拇指粗細的黑色小洞。
不過無論是右腳的斷口,還是太陽穴上的傷口,都沒有鮮血流出。
安倍晴明雙手支撐住地面,一下子站了起來,好像身上完全沒有傷勢一樣。
“我說過,妖魔在人心。”安倍晴明臉上依然帶著笑容。
話音剛落,飛皇一個頭槌,把帶著的紅色安全帽重重砸在了安倍晴明的臉上。
安倍晴明仰頭,摔在地上,可以看到腦袋凹陷進去了一半,完全沒有了正常人的樣子。
可就是這樣,他依然輕飄飄地站了起來。
飛皇退后兩步,沒有再度進攻,剛才的頭槌是裝備自帶的技能,威力十足,只是…
眼前的安倍晴明,一副完全打不死的樣子。
“呵——”一聲輕笑從安倍晴明沒有了人樣的臉上傳出。
飛皇雙眼猛地瞪大,眼前赫然出現了那張他頭槌出來的扭曲面孔,疼痛從胸膛傳來。
又是一陣骨頭折斷的脆響。
安倍晴明按在飛皇胸膛上的左手手掌被反震出來的力量直接攪碎,不僅如此,整條左手也被旋轉、扭曲。
飛皇吐出了一口鮮血,噴在安倍晴明的臉上,帶著獰笑:“滋味不好受吧。”
說話的同時,連退幾步,一方面是卸去力量的余波,另一方面,安倍晴明這一掌不僅斷了他幾根肋骨,還讓他一陣恍惚,差點昏迷過去。
重新站定后,飛皇用力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
安倍晴明則是看著自己的左手——如果他的雙眼還有看的功能的話。
“殺了他!”柳隨風厲喝一聲,黑暗中響起了數道破空之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無法分清到底暗器會從什么地方襲來。
又或者,會從每一個不經意,難以防御的角落中襲來。
飛皇扭動了一下腦袋,朝著安倍晴明沖了過去,沖到途中,身子一矮消失不見。
竟然又是一招滑鏟?
十分鐘后。
“哈——哈——”飛皇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把頭上只剩下一半的頭盔摘下扔在了地上,面前不遠處的地面上,是已經看不出人形的殘破尸體。
柳隨風臉色無比蒼白,嘴角還掛著鮮血,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凌亂得跟瘋子似的。
他一只手支撐在旁邊的墻壁上,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一陣微風吹過,眼前安倍晴明殘破的尸體變成了一堆灰塵。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飛皇看向柳隨風問道。
這安倍晴明,無疑是一個非常強勁可怕的對手,兩人可以說是手段疊出,甚至可以說是在死亡的威脅下,毫無保留,才成功將其擊殺。
“兩個可能。真是土御門家先祖的殘念,或者,是被封印的魔物鳩占鵲巢。”柳隨風斷斷續續道,“是哪種,看你得到什么命格碎片了。”
飛皇轉頭,看見地面上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的狩衣,還有一顆懸浮在狩衣上的光球。
“這個就是命格碎片?”飛皇一愣,驚喜道。
險中求富貴,求的不就是這個嗎?
“對。”柳隨風點點頭,“衣服我要了,命格碎片你拿。”
飛皇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光球面前:“要怎么做?”
“握住,自然融合就行。”柳隨風說道。
飛皇依言去做,光球消失在他手中。
片刻后,飛皇笑了起來:“還真是安倍晴明,看來我要成為陰陽師了。”
說著,一腳勾起了地上的狩衣,將其丟向柳隨風:“這是你的。”
柳隨風接過狩衣,蒼白的臉色頓時紅潤了一些,這狩衣沒有讓他失望,果然是一件裝備!
這一趟不說收獲頗豐,至少目的已經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