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是在疼痛中醒來的,剛剛醒來,還沒來及的站起來,就有人對著他繼續持續輸出,一陣拳打腳踢,把他揍了個鼻青臉腫。
意識到因為迷藥的關系才醒不過來,差點被這個家伙害死的楚重天,下手可不會輕。
揍完之后,才氣喘著問道:“你想要干什么?”
“大小姐,大小姐。”愛德華沒有理會楚重天,而是看向安安,表情簡直像是春天嚎叫的野貓。
“還真是個變態。”楚重天說道,“話說我看過一漫畫,說的就是老管家對大小姐產生想法,然后這樣那樣,最后連老爹都加入進來進行鬼父——算了,不說這個。”
可以看出來,他還是有些心神激蕩。
一個可以在夢中殺人的惡鬼,這可不好對付。
就算是有大腿在身邊,可沒有大腿在夢中啊,楚重天要怎么抱?
原本以為穩了的楚重天,現在內心慌得一筆。
“練手吧。”唐洛說道,“這些人比較合適。”
已經懶得去聽愛德華的“故事”了,剛才楚重天歸納應該比較接近了。
“我去拿‘武器’。”安安說道,站起來蹭蹭蹭跑進了廚房。
沒一會兒,拿著兩塊方形砧板走了出來,一邊還有延伸出去的握手,跟兩把殺豬刀似的,可以當做武器來使用。
唐洛站起來,消耗了最小限度的功德之力,把這些人全部都喚醒:“做個交易?”
獨臂男子看著唐洛,擦了擦嘴巴問道:“什么交易?”
“你們一對一搏殺,殺掉這兩個人,我就放你們走。”唐洛說道。
這兩人?
獨臂男子看到唐洛所指的這兩人,覺得眼前的白發男子在戲弄他們。
兩個小屁孩高中生,還一對一搏殺?
就算兩個人一起上,他們當中隨便來一個,一兩分鐘內就能打死。
“你能說話算話?”獨臂男子問道。
不管對方有什么陰謀,現在也只能聽著,順著他的步調走。
“出家人不打誑語。”唐洛笑道。
獨臂男子一點都不覺得這個白發男子像是個出家人,看人生死斗,行為透著一股邪性。
“佛法無邊。”
唐洛雙手合十,低喝一聲,為安安和楚重天兩人加持了力量。
“小姑娘,適應力挺強的,很有潛力。”李隨便站在唐洛身邊說道,“沒有枉費你的培養。”
“恰好有機會罷了。”唐洛說道,順手為之的事情,他想要去做就做了。
愛德華等人已經被盡數解決,尸體也已經處理好。
安安換了一身衣服坐在沙發上,神色稍微有些恍惚。
不比中午那個閉著眼睛,胡亂揮舞柜門的場面,晚上的戰斗,才是真正的淬煉。
意味著她從此跟普通人,跟普通的世界真正告別。
雙手搓的有些發紅,褪皮,盡管看上去是一副美少女的柔軟模樣,但展現出來的“適應力”和潛力,值得夸獎。
不是那種經不起摧殘的溫室花朵。
對楚重天來說,就是單純的提高一些近身格斗能力,多些生死搏殺的經驗了。
第一次任務的時候,他就跟著唐洛經歷過比剛才慘烈無數倍的場面了,心里承受能力肯定是有的。
后來又度過了兩次任務,不可能再糾結于“殺生”一事。
那邊楚重天洗漱完畢,也重新回到客廳中,臉色還是有些愁苦,夢中的惡鬼,要怎么對付?
總不可能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不睡覺吧,那是會猝死的。
就算是修仙之人李隨便,現在也不可能真的一個月不睡覺不休息。
他都是以打坐入定修煉來代替睡覺,效果比睡覺還要好很多。
“那么,我就先睡了。”唐洛突然說道,“看看會不會遇到那位‘曹操’。”
“大師!”楚重天差點感動地哭出來,恨不得立刻回家給唐洛供奉長生牌位。
“不用這么感動,降妖除魔是貧僧的本分。”唐洛說到,賺功德之力呢,快樂的事情。
唐洛盤膝而坐,閉上眼睛,好似老僧入定,透著寧靜祥和之感。
大家都看著他,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那個夢中惡鬼,話說還會自稱曹操,好像跟現實世界有關?
其實不然,夢境本身的構成,跟做夢的人有關。
出現唐洛,自稱曹操,都是因為楚重天的記憶中存在這些。
那夢中惡鬼只是將這些素材加以利用。
“沒有。”
半小時后,唐洛重新睜開眼睛。
楚重天頓時覺得牙疼,難道這是他的專屬惡鬼,就這么盯上他了?
“我也來試試。”李隨便藝高人膽大,也是躍躍欲試。
“大叔!”
“別來!”李隨便退后一步,他可不想被一個慘綠高中生淚眼汪汪地盯著。
比起唐洛的老僧入定,李隨便的睡姿就隨意多了,往沙發上一趟,沒一會兒就睡去了。
成為神魔行走后養成的好習慣,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到睡眠狀態,盡量恢復體力、精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無聊的時間總是難熬,任務世界的季節跟現實世界一樣,都是接近深冬。
客廳內開著暖氣,現在相當暖和。
無事可做,溫度又不低,安安開始頻頻點頭,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
“別睡啊,萬一被找上門。”楚重天提醒道。
現在李隨便沒有任何反應,看上去睡得非常舒服,可在楚重天在夢中被撕裂前,他也睡得很香。
傷害只會在最后醒來的一刻顯現出來。
很難判斷現在入睡了,會不會遇到夢中惡鬼。
“哦。”安安抬頭,“我去洗個臉。”
她吃完飯洗完澡后,也就大概睡了一個小時多一些,還是因為被下了藥的緣故。
沒有得到真正的休息,唐洛開光解藥,幫其消除了一定的疲勞。
而經過心身上的共同淬煉,此時她是真的很疲憊了。
“想睡的也沒關系,貧僧至少可以保證你的性命。”唐洛說道。
“先撐一會兒吧。”安安說道,走向一樓的廁所,放出冷水洗臉,讓自己清醒了不少。
“咚咚咚!”
剛剛關掉水龍頭,安安突然聽到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
像是什么東西連續不斷地敲擊著“地面”。
“這個聲音…”聽了幾秒鐘,安安猛地一個激靈。
這個聲音,不就是上午在玄奘大師出租屋聽到的聲音嗎?
根據大師他們的說法,多半還是尸體被拖曳著砸在階梯上發出來的。
因為自己速度不夠快,沒有看到他們所說一閃而過的手掌,但是聲音,安安不會記錯!
“大師不好了!那個鬼聲又出現了!”
安安猛地沖出了衛生間,一樓的衛生間,跟客廳自然有點距離。
通往客廳的“道路”上,則是通往二樓的樓梯。
那個東西,此時恐怕就在樓梯上。
“我有大師的開光,至少可以保住一命,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客廳,才是最安全的。”安安心里有著計較。
與其躲在這里,還不如仗著開光,沖過去。
至于主動對抗那個“危險之源”,肯定不在考慮范圍內。
這是生存任務,不是獵殺任務。
只是,剛剛沖出衛生間,跑向客廳的安安,腳步猛地停下。
“咚咚咚”的撞擊聲停止,一個人影剛好出現在了樓梯口,站在最后一個臺階上,看向安安。
右手抓著一個人的腳踝,褲腳因為重力的關系,向下褪去一段距離,露出了濃密的腿毛。
鞋子則是黑色的馬丁中筒靴,安安記的,那個獨臂之人穿著的就是這樣的靴子。
“大…大師?”
安安退后兩步,雙眼瞪大。
那個站在階梯上的人,拖著一具尸體下來的人,不是別人,赫然就是唐洛!
白發的頭發,漆黑如墨的眼睛,聽到安安的話,才轉頭看過去。
安安沒有說話,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是客廳里的唐洛上了樓,把丟到頂樓閣樓中的尸體拖下來的?
怎么可能?
她進來洗個臉才一分鐘的功夫,哪有那么快的速度,難不成唐洛會瞬間移動?
而且,把尸體拖下來干什么?
那個聲音,明明跟早上聽過的聲音一樣!
難道被他們一直視為頂梁柱和保護神的唐洛,還另有隱情在?
看到安安,階梯上的唐洛笑了起來,隨手把尸體的腳放下。
面對這個笑容,安安感覺到一陣惡寒,真正的惡心和寒意,從四面八方涌來,從身體深處蔓延出來。
她想要嘔吐,想要逃離,身體卻開始麻木、不受控制。
勉強退后兩步后,直接摔在了地上,與其說雙手支撐著沒有讓自己倒下去,倒不如說是雙手僵硬著,才沒有完全躺在地上。
突然“明白”恐怖片里面的人面對惡鬼為什么只會哇哇亂叫——她現在連亂叫的能力都沒有!
唐洛不說話,向下走了一步,踏足“地面”,一步步走向安安。
寒意越發濃重,明明周圍還是一樣的溫度。
安安卻感覺到,自己吐出的不是氣息,而是一坨坨冰塊。
不僅如此,空氣仿佛都被抽離,呼吸進來的是一團火,灼燒著她的肺。
越是大口,就越是疼痛,什么都呼吸不到。
走到安安面前,站定,唐洛居高臨下地看著,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讓人感受到絕望的笑容。
“哈——哈——”大口大口地哈著氣,安安連活動自己的眼睛都無法做到。
她看見,一雙手從唐洛的腦袋后面伸了出來。
一只手按住下巴,另外一只手按住頭頂,向著兩邊“打開”。
將腦袋扭轉了180度!
接著,又給扭了回來,另外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被扭來扭去腦袋的旁邊。
“安安,你覺得像嗎?”唐洛問道。
安安猛地吸一口氣,被惡寒壓制的身體突然恢復了控制,雙眼一翻,非常干脆地暈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一擊肘擊如攻城之錘,襲向唐洛的臉頰。
唐洛左手伸出,五指張開擋在兩者之間。
“砰!”
沉悶的聲響傳來。
唐洛身子微微往旁邊側了一下,左腳往左側踏出一步,在地板上踩出一個坑洞。
片刻后,他轉過頭,看向另一個自己,笑了起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