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藍想想,自己這幾天把時間好好安排一下,每天過來一趟也可以的。畢竟他們幾個人遠道而來,特意找她來看病,萬一老夏愛人做不好,倒白折騰了。便說道:“那行,那我這幾天抽時間過來吧。是否有效果七天之內就能知道了。”
老夏愛人忙說道:“那太好了,小于,這么多穴位我根本就記不住,我腦子不行的。而且我也做不好,還是得你來。”
于采藍點頭表示了解,因為她那邊忙著,需要時刻注意著老夏身上艾炷的情況,因此老夏愛人和高胖子都在旁邊安靜看著,不再打擾她。
于采藍等到老夏喊疼的時候開始把艾炷按滅,然后稍事按揉,再換上新的艾炷,如此這般的操作,動作行云流水般,很流暢,穩穩當當毫不慌亂。這讓高胖子和老夏愛人見識到了于采藍的專業性。
大約半個小時后,于采藍終于忙完了,老夏愛人便請她坐下歇會。
幾個人聊了起來,高胖子說道:“小于,過幾天我跟老夏他們都去參加一個酒會,要不你也去吧,讓陶艷給你準備一套禮服,你看怎么樣?去玩玩散散心。”陶艷就是老夏愛人的名字。
于采藍微笑著說道:“我就不去了,心意領了。”
見她態度堅決,高胖子他們也就不勉強了。“高大哥最近在忙什么呢?”于采藍隨口問了句。
于采藍雖然只是把這當成閑聊的話題,高胖子倒認真地答了。要是別人,他未必愿意說,可問話的是于采藍就不一樣了。
“我呀,最近辦了個玉雕廠,忙著招人呢。肯吃苦又愿意鉆研技術的人不好找啊。”高興達感嘆著。
于采藍知道這個時代百廢待興,人們的生活水平逐漸提高,對玉器古玩的需求也會越來越多。雖然出現了機雕,但是好的玉雕師傅所雕出來的東西有靈氣、不呆板,不是機雕所能比的。在收藏領域之中被普遍看好。
又聊了一會兒,于采藍看著時間不早,便起身告辭,高胖子等人知道她還要去找她老師,便不強留,送她到賓館門口,然后給她叫了輛的士送她回學校。
于采藍回校后去了一趟鄭教授那里,發現鄭教授狀態有些不正常。他背著手,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偶爾還停下來嘆嘆氣,或者搖搖頭。
于采藍問他:“老師,您這是怎么了?”她感覺不像是壞事。
鄭教授見她問,也就不再瞞她,這件事他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她。于是他便不再踱來踱去的,而是坐了下來。
“小于啊,郭士強你還記得吧?”“當然記得啊。他怎么了?”于采藍想著他既然說起郭士強,那想必剛才的不正常狀態跟郭士強有關吧,那能是什么事呢?
鄭教授摘下眼鏡,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然后說道:“今天郭士強給我打電話,他給我道歉了。說當年一念之差,懊悔了二十多年,希望我能夠原諒他。并且說他過一段會過來看我。”說罷,鄭教授剛擦過的眼角又濕潤了。
那個戴眼鏡的聰明孩子,他當年多器重他呀…
看著年邁的鄭教授此時感傷的像個孩子似的,于采藍想著,鄭教授他實在太容易滿足了,這么多年的辜負,就這么一通電話幾句懺悔,就讓他感動到這個程度。
他所求的不多,不過是一點說法而已。
于采藍知道,換成自己,恐怕不會這么輕易原諒的,這些年的失望和傷心,幾句話就算過去了?
“老師,你打算就這么原諒他呀?那也太便宜他了,沒有幾個千年老山參這事就能算完了?”
“千年老山參,上哪找那東西去,就你刁鉆。”
“我就是一比方,也不是非得那個。”
最終于采藍見說不過他也就隨他去了,只要鄭教授高興就行,那畢竟是他的生活,而不是她于采藍的。不過,她想,要是郭士強以后敢再對不起鄭教授,那就別讓她逮著機會,讓她逮著機會的話,有他好看。
第二天她去金秋賓館去的比較早,回校的時候,在西門口看到了等她的何宸風。
遠遠的就能看到他高高的個子,穿著風衣,看著很醒目。皮相還挺不錯的呢!于采藍想著。
他可能還沒發現她,于采藍便悄悄走過去,搖了搖他頭頂上的樹枝。本以為他會吃一驚,何宸風卻突然轉過來,往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就知道是你,太皮了。”
于采藍知道只怕這人早就聽出來是她過來了,畢竟兩個人在一起這么久,她的腳步聲他還是熟悉的,只是故意裝不知道,想看看她要干嘛吧。
“你怎么突然過來了?”于采藍想著他是不是有事。他很少在這個時間來找她,而且事先也沒告訴她,挺突然的。
“看你說的,我還不能來了?走吧,跟我出去一趟。”
“能,你當然能來。去哪兒?”
“跟我去一趟我宿舍,你還沒去過呢?”何宸風伸手摘掉一片落在她肩膀上的黃葉說道。
“去你宿舍干嘛?不去。”
“你是不是又想歪了,你想哪去了?賀連長帶他戰友過來了,就在我宿舍等你呢,走吧。”
于采藍瞪他,能不想多嗎?也不看看你自己,一有機會就動手動腳的。
上了車,于采藍自己系好了安全帶,然后車輪碾過幾片落葉往何宸風單位宿舍駛去。
車子跨越了大半個城區才在一個灰色小樓前停下來,小樓外面并沒有明顯標志。何宸風指著不遠處有士兵站崗的大院說道:“那就是我工作的地方,這邊是宿舍,來,進來吧。”
兩人說話間,門衛已經把側門打開,他顯然認識何宸風,那張臉便是通行證了。
整個樓群有四幢樓,何宸風住在最里邊的四號樓。樓與樓之間有橢圓形花壇,此時花壇里種著的各色雛菊開得正好。
隨著何宸風走上四樓后,她看到暗紅色木門外面貼著一副手寫的對聯還有福字,鋒芒內斂,筆鋒遒勁。于采藍問他:“你寫的?”
何宸風點點頭,他的書法很不錯的,于采藍以前可沒看過呢。
“寫得不錯。”于采藍誠實地朝他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