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教授疲憊地走出手術室,準備換衣服回家,這一次手術他連續站了七個小時,精神上一直都在高度緊張的狀態,做完后,沒直接躺地上就不錯了。
“溫教授,你做完手術了?麻煩你再辛苦一會兒,朱副院長請你去普外走一趟。”被派過來的住院醫一看到溫教授從手術室走出來,就拖住他的胳膊說道。
普外?普外能跟他有什么關系,溫教授往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雖然很累,不愿意動彈。可他也明白,朱副院長讓他去必定是有事,那是個務實的領導。
“老溫來了,過來,坐坐坐。”朱副院長也是從技術崗位上提拔上來的,知道心外手術的難度,所以溫教授一進來,他就很客氣地招呼溫教授坐到他旁邊的位置。
“哦,大家都在啊?院長,您找我是…”溫教授疲憊地坐下,靠著椅背。
“老常,你跟溫教授說說吧。”朱副院長把任務交給了胃腸專家老常。老常和溫教授私交不錯,讓他來說很合適。
老常清了清嗓子,然后跟溫教授把下午到現在發生的跟那產婦有關的事說了說。
溫教授聽了,說道:“是這個事啊,當時我去沂州開會的時候,跟那位姓顧的中醫聊了很多,他跟我提過,說是在腹部手術后,運用中醫的通腑攻下活血的方法來應對腸粘連、腸梗阻、以及一些急腹癥,效果不錯。還給我舉了幾個例子。”
朱副院長想了一下,覺得這時候是要考慮找個中醫來會診了。事情拖得越久越麻煩。
這時候溫教授主動說道:“說來也是巧,那位顧大夫的師妹中醫水平很不錯,現在正在咱們醫院,就在心外病房呢。她家親戚病了在住院。顧大夫跟我說過,他師妹的水平絕對不比他差。”
溫教授為人穩重,他說的話是有分量的。因此朱副院長說道:“這樣的話,麻煩老常你陪著溫教授走一趟,去把那位顧大夫的師妹請過來。”
他本來想到中醫院請個資格老的大夫,可現在已經晚六點多,那些大夫全都下班回家了吧。而他這邊有人盯著,不好一直這么等下去的。既然溫教授推薦了人,那就先看看她怎么說吧。
老常答應了,要跟著溫教授一起走出去。朱副院長拍了拍溫教授的肩膀:“辛苦你了,咱們醫院要是多一些像你這樣務實,少一些務虛的人就好了。”
朱副院長這話是對著溫教授說的,說完之后,又意味深長地朝門外看了一眼。與會者都知道朱副院長說的是誰。只怕這次的事情結束后,醫務科那個姓孟的要吃瓜落了。
不過他們一點都不同情姓孟的,要不是孟慶春,他們這些人有好幾個都已經回家休息了,誰不累啊?也用不著這么晚了在這憂心忡忡地商議對策。
醫院開通綠色通道的本意是好的,只是這次的經讓孟慶春念歪了,過于高調,讓醫院方面很被動。從而犯了眾怒。
于采藍在黃老太太的病房里,估計著晚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老太太就會醒,便一直在房間里守著,黃士余又來了,他打算看看晚上黃老太太的情況。
沒想到這時溫教授開門走了進來,說要請于采藍去會診。黃嘯天早已見慣不怪了,說道:“采藍,溫教授請你去,你就去看看吧。奶奶這邊有事的話我讓百川去找你。”
于采藍也想多看些病人,越多越好,她目前要在這守著黃老太太,不能離開醫院的。在黃士余和黃馨月詫異的目光中她跟著溫教授走了出去。
兩個記者沒再繼續采訪孟慶春,他們很敏感,覺得普外這邊情勢有點緊張。除了孟慶春,其他人概不接受采訪,會議室的門也不讓他們進。來往的白大褂都挺嚴肅,卻沒人跟他們說什么。是不是病人的治療不夠順利呢?
他們本想報道一個能夠體現出主旋律的新聞,采訪了一會,就發現那個醫務室主任說的話比較空泛。問到具體采用什么措施,病人的預后等等,他都語焉不詳。于是就沒再問下去。他們不想只聽些套話,這種話他們見得多了,這時候他們最想知道的是干貨。
這時候老常帶著溫教授和于采藍又回到會議室,不過十幾分鐘,他們就轉了一個來回,回來的時候又帶著個年輕女孩,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倆記者都特別感興趣。
“可以采訪你一下嗎?”一個記者攔住老常,試圖問出點什么。
卻被老常客氣地拒絕了:“不好意思,暫時沒時間接受采訪,請讓一讓。”
說著,打開門,把溫教授和于采藍都讓了進去。然后隨手又把門關好,還在里邊反鎖了一下,以防記者闖進來影響到他們。
為了表示對會診的中醫的尊重,老常剛打開門,朱副院長就帶頭站起來,表示對那位顧大夫師妹的歡迎。
他原來覺得,顧大夫的師妹怎么也得三十多快四十的年齡吧,就這,他都覺得年輕了點。要不是這個時間不那么好找人,醫院里又有現成的這么一個中醫,他根本就不會考慮到她的。
可等他看到溫教授帶來的那個女孩子,還以為這是他們要請的人的學生或者助手,特意往她身后瞅了瞅,沒人啊?這時,老常已經把門關上并且反鎖了。
這,難道溫教授說的人就是這女孩嗎?朱副院長實在是難以接受,其他大夫跟他的想法都差不多。
“介紹一下,這位是于采藍,就是我跟大家說的那位顧大夫的師妹,別看她年輕,醫術可不錯。”人既然是溫教授找來的,他自然要給于采藍背書。說著又把在場的人介紹給于采藍。
于采藍早就預料到他們的反應,打過招呼后,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知道諸位會對我的年齡有疑問,在你們之前,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我覺得,過分謙虛也沒必要,我就給諸位交個底,沂州省人民醫院有不少人知道我。首都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遲教授也認識我,因為我跟他們都合作過。”
于采藍現在很想多看病,她想掌控自己的生活,不愿意再去體驗那種神魂不安的感覺。
人已經來了,她又這么自信,朱副院長不好拒絕,只好提出帶她去看看病人的情況。大家一起往病房走的時候,朱副院長在后邊小聲吩咐助手去打個電話。這個電話他本來不好意思打,都這個點了,打擾人家不好,他現在是沒辦法了。看書還要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