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寧到底是出身高門,從小浸淫在那種環境中,一旦恢復原來她的真面目,也就露出了不可侵犯的一面了。
付芮瑩被她這一句話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郭伯昌更是尷尬,付芮瑩吃的這是哪門子醋啊?
張守成這才后知后覺地大概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難怪前兩天,那倆女孩都像沒看到郭伯昌一樣。
“小付,要不你回去吧,醫院最近挺忙的,我們這邊真沒什么事兒,你學不到什么東西的。”張守成想把付芮瑩勸回去,這里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任他們這些年輕人愛恨情仇的場所,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有事兒呢?這不是添亂嗎?
付芮瑩這時候其實已經意識到那個楊信寧已經跟郭伯昌沒有瓜葛了,至少楊信寧那方面是如此。可是要她現在走,她覺得沒面子,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她便說道:“張教授,我都已經請假了,就不回去上班了。我也不給你們添亂,就在這看著不惹事。”
她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說到底也是副院長的女兒,張教授就算再有實力,可也算是在人家手底下干活的。討好沒必要,可也犯不上結仇。因此他就不再趕了,隨她去,只要她能說到做到別惹事就可以。
下午,沂州省人民醫院的門前像往常一樣人流如織,一輛救護車避開人群,“嗚嗚”地駛入醫院。等救護車到達之后,病人很快就被放到推車上推入急診室。
“病人什么情況?”內分泌科副主任值了一夜的班,眼睛有些酸澀。不過有朋友求救,還是要盡力打起精神的。
急診科的大夫告訴他:“病人有糖尿病,做過手術。”
“嗯,這個我知道,剛才看了下病歷,家屬也說了。現在具體情況如何?”
“是急性腸梗阻。已經多日未排出大便,腹部基本不能碰了。”
病人是在別的醫院治過一陣子,因為沒有效果,目前只能維持生命體征,才不得已轉入他們醫院的。內分泌科副主任跟病人家屬是朋友,病人以前患的糖尿病也屬于內分泌科,因此病人家屬求爺爺告奶奶地求他一定幫幫忙。
聽到急診科大夫說的話,內分泌科副主任就意識到情況有些復雜了。病人做過糖尿病手術,如果再做手術的話,就怕出現糖尿病術后感染,病人家屬也是明確拒絕的。
副主任回頭問他那朋友:“你爸爸現在怎么會變成這樣?他前一段不是還挺好的嗎?”
家屬慚愧地說道:“我爸平時就挺愛吃肉的,因為生病一直控制著飲食。可是有一回到底沒忍住,吃烤鴨吃多了,當天晚上肚子就疼得厲害,不能按,最后就變這樣了。當時你出差聯系不上,病情又急,就送到離家最近的醫院治的。”
副主任心想:吃什么烤鴨?告訴過要注意注意的,對方還是沒忍住,這樣子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張守成他們幾個人,又在休息室里待到下午,到四點多鐘的時候,張守成笑著說道:“看來這一天又沒什么事兒,明天咱們幾個就都各回各的醫院了,以后要常聯系啊。”
溫教授卻開玩笑道:“常聯系是一定的,現在還沒到點,你可別說沒什么事兒。萬一要是有事兒呢?說不定的是吧。”
顧雷笑笑不說話,因為這個時候一位辦事人員急匆匆走過來了,看到張守禮,就跟他說道:“張大夫,你單位有緊急電話找你,你快去接一下吧。”
找大夫的緊急電話還能有什么,只怕有人得了急病要他馬上回去吧。
果然張守成跑著回來的,跟溫教授和顧雷說道:“我得走了,我院里有個病人情況比較緊急。”
說到這兒,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后跟溫教授和顧雷說道:“這樣吧,老溫,要不你在這兒再守一會兒,半個點就散會了。老顧跟我走一趟吧,我聽著那邊的情況不大好處置,老顧你也去看看,說不定你能有辦法。”
張守成現在能如此看重他,顧雷自然會盡力而為。他叫上于采藍:“小于,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吧,先看看。”
楊信寧聽了,她也想去,不想單獨留在這兒,于采藍看出她的意思,便說道:“一起吧。”
溫教授點點頭,“那你們去吧,我再守一會兒。”
張守成見顧雷已經答應了,便不再說沒什么用的廢話,當先大踏步走了出去。這種時候,作為弟子的郭伯昌怎么可能落在老師后邊呢,當然也提著醫藥箱跟了出去,臨走前回頭跟付芮瑩說道:“我們先走了,你自己在后邊慢慢走,別著急啊。”
付芮瑩雖然知道他這樣處理沒有錯,可是看著于采藍和楊信寧那倆姑娘跟著那個顧大夫一陣風似地就跑了出去,她也不愿意留在后邊慢慢走。
奈何她穿得是高跟鞋,不像那倆姑娘,都穿著運動鞋,而且體力貌似也跟她不一樣。
看著前邊那漸行漸遠然后消失的五個人,付芮瑩心里喊著:等等我…
幾個人在街上攔了兩輛出租車,不過郭伯昌享受了一次特殊待遇,其他四個人擠在前邊的車上,而后邊的車就只有他一個人獨享幾個人的空間。
在路上,顧雷問張守成:“病人到底是什么情況?”
張守成便把在電話里聽到的事情跟他說了說,說完之后,顧雷看了看于采藍,倆人心里其實都已經有了大概的處理方案。至于最后是否這樣處理,還要實際看看病人才成。
因為是下班時間,路上汽車雖然不是很多,可放眼放去,到處都是自行車。所以車子快不起來,張守成不時地看看手表,終于在五點二十分的時候,幾個人下了出租,朝著急診科快步走去。
“張主任,你回來了?”副主任難掩疲憊,搓了把臉,然后站起來朝著張守成迎過去。
“帶我去見病人吧。”張守成邊走,邊接過護士遞過來的工作服。
副主任答應了,然后帶頭往病房走去。此時的病人躺在病床上,于采藍看了一眼,就初步印證了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