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旭并沒有冒冒失失的直接上前,去接觸那些尸體和火種,在這之前,他要確定這個洞窟中,要足夠的安全;不然誰知道接觸到火種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
一手舉起火把,一手警惕的將半截石刀護衛在身前,牛旭沿著洞窟的邊角開始探查起來;根據地上眾多的痕跡表明,這六個人是在這洞窟里面,生活了有一段的時間后,才端坐在那里死去的。
這里的地面上,有著眾多卷成了卷軸狀的獸皮,小心的用細小的藤蔓之類的東西,很好的捆扎了起來,只是因為時間過于久遠,那些藤蔓早就已久腐朽掉了,卷好的獸皮卷軸也隨之散落一地。
撿起一塊獸皮之后,光是拿在手上那種發霉的手感,牛旭心中就暗道了一聲‘不好’;他知道獸皮卷中保存的文字,或者是圖案估計是已經全部不能看了。
打開之后,果然與他預計中的一樣,獸皮卷軸中用紅色的顏料,記錄的東西早已經模糊一片;除了隱約的看出一點點是圖形的邊角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是那個模糊的圖形,牛旭怎么看怎么覺得,與自己上次參加黑石部落的先祖祭司儀式后,烙印在右肩部位,黑石部落的部落圖騰一樣:像極了煤矸石的這么一塊玩意。
一個大膽的猜測頓時涌上了牛旭的心頭:這些人不會就是黑石部落的祖先吧?不過似乎有著很大的可能。
記得魁的嘴里說過,當初他們在山脈外的平原上,被外來部落擊敗的時候,逃往落雷山脈的那一支殘兵,人數足有兩三千人。
不過在逃亡的過程中,因為兇獸和本地部落的襲擊,隊伍被打散了;那么其中的一支流落到這里,并且徹底被消亡,也是說的通的事情。
并且,按照地上那些優良的石質武器來看,流落到這里的一支隊伍,他們的身份在黑石部落中應該不低才對;最少,要比魁他們所在的那一支,窮兮兮的隊伍要高出太多…
檢查了一遍之后,牛旭沒有發現任何的威脅,同時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按照上次的祭司黑石部落祖先的經驗,牛旭覺得那顆火星大的火種,應該對自己沒有敵意才對。
所以他鼓起了勇氣,走近了那一圈圍坐在一起的尸體;走到了尸體之前,牛旭恭敬的對著幾具尸體躬身的行禮,口中說到:“各位黑石部落的祖先,還有這枚偉大的火種,我是黑石部落最真誠的朋友牛旭。”
“我不知道,你們將我召喚過來所為何事?不過我想來,無非是將你們的尸骸,以及這枚偉大的火種,重新的帶回你們族人的身邊;這一點我可以確定,一定能夠幫你們辦到。”
說到這里,牛旭頓了一頓,然后對著這六具尸骸發下了一個誓言:“同時,作為黑石部落最真誠的朋友,我會盡力的幫助黑石部落,我相信,也有能力讓黑石部落逐漸的強盛起來。”
說完之后,牛旭再次的躬身、低頭,然后將雙手合攏之后,手掌向上的伸了出去。
懸浮著憑空燃燒的火種,像是聽懂了牛旭的話,它靈性十足的緩緩升起,在最中間的那名尸骸頭頂,有些戀戀不舍的盤旋了幾圈之后,緩緩的向著牛旭攤開的手掌,慢慢的飛了過來。
保持著躬身動作的牛旭見狀,在心中輕輕的松了口氣:這樣的做法果然有用,不然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收取這枚神奇的火種;不然一不小心弄滅了這枚火種,不但黑石部落最真誠的朋友做不成了不說,還會成為他們的生死大敵。
可是就在火種落在牛旭手心的那一剎那,火種輕微的爆了一下,爆開了幾朵微不可見的火花;可就是這樣的火花,落在牛旭的眼睛里,卻是比從眼前劃過的閃電還要閃耀…
牛旭只感到眼前一花,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幅幅,飛快閃過的畫面;那是一名黑石部落的巫,或者說是巫的學徒一生記憶的畫面:
幼年時的無憂無慮、少年時的被選為巫的學徒時的無上榮耀、年輕時刻苦學習巫術的經歷;然后畫面變得不那么美麗起來,外族的入侵、部落的慘敗、帶領殘余族人,以及分成數份的部落火種,向著兇險的落雷山脈逃亡的悲慘。
最后的幾十幅畫面中,記錄著這名巫的學徒,帶領著被失散的十幾名族人,流落到了這個奇異的地底迷宮之中,艱難的生存著,最終一一的死在了這里。
在死之前,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將身上攜帶的眾多部落的傳承,以及這枚被分割的火種,能夠交回黑石部落,期待著部落能有重新崛起的一天…
仿佛一場無聲的幻燈片一樣,牛旭看完了之后,大概的明白了眼前幾名尸骸的來歷;外圈的幾具尸骸,是護衛的族中高手,而正中心的尸骸,就是剛才畫面中的主人公,那名巫的學徒。
的確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一群人,在死之前也念念不忘部落的傳承,以及期待著部落的重新崛起;雖然,他們可能想不到,因為時間過去一百多年了之后,不但那些記錄著部落傳承的獸皮卷,全部損壞了不說。
就連最重要的火種,都一幅油盡燈枯,隨時可能熄滅的樣子。
“叮當”的清脆聲音響起,是從尸骸的方向傳過來的,同時也成功的將牛旭從思考中驚醒。
牛旭向尸骸的位置看了一眼,頓時驚訝的差點叫出聲來;就在他看著那些腦海中畫面的時候,六具尸骸已經悄無聲息的徹底腐化掉,留下的就只有地面上六灘灰燼,以及一把黑色的骨質短刀和一個玉質的玉牌。
黑石短刀的樣子,和魁視若珍寶的那把一般無二,玉牌的做工也是異常的粗糙豪放;只是此時牛旭沒有心思,在這里仔細的觀察。
他在地上找到了一個還算完整的石碗,將火種小心的放進了碗里;不然直接這么貼肉的捧在手掌心,雖然至于燙手,那也不叫一個事情。
然后他用半截的石刀,在自己身上的保暖衣上,割下了一大塊布料,將六灘灰燼全部包裹了起來,裝進了背包里。
這才站起了身體,向著原路開始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