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姨娘身邊的小丫鬟唯唯諾諾不敢上前回話,施姨娘的丫鬟伶牙俐齒的說了起來,“老爺本來都走到小跨院門口了,楊姨娘卻從外面廂房里出來,拉著老爺去她房間,老爺執拗不過她,又見奴婢在小跨院門口,就吩咐奴婢將施姨娘請到楊姨娘廂房說話。”
楊姨娘聽她這樣說破口大罵:“你個小蹄子,怎么和你主子是一樣的貨色,老爺直接進的我的廂房,什么時候和你說話,還請你主子來。我看你是在胡編亂造。”
施姨娘邊用手帕輕擦眼角,邊說道:“楊姐姐你何必和個小丫鬟過不去,說話這么難聽,我們都是伺候老爺的人,你一口一個小蹄子,剛剛還拽亂了我的發髻,我們同為內宅婦人,楊姐姐怎能這樣粗魯行事。”
施姨娘說著,還理了理發髻,可惜她那發髻被楊姨娘拽的不成樣子,同喪氣的雞窩一樣耷拉在腦后。
于氏倒是沒想到這施姨娘還能說出知禮的話來,笑著問道:“老爺去哪了?”
金嬤嬤早就打聽清楚了,上前回道:“去了書房歇息了。”
想了想,又添道:“兩位姨娘打起來前,老爺就已經去書房了。”
于氏點點頭,說道:“還是老爺聰明,知道這是個麻煩事就避開,全推給我了。算了,我也就斷一回糊涂案,各打五十大板。”
“這事,你們兩個都有責任。”她對跪在地下的兩個姨娘說,“我就罰你們一個月閉門思過,再抄寫五十遍女戒。”
施姨娘聽了于氏這話,吃驚的不行,這簡直是明晃晃的拉偏架。憑什么,憑什么無緣無故就要將她關上一個月?她做錯什么了么?老爺將她叫過去說話,對她動手動腳,這就要被關一個月?和賣豆腐出身的楊氏打架,她可是被打的那個。
楊姨娘見她目瞪口呆的樣子,心道:真是個蠢貨,仗著老爺貪圖新鮮,寵了兩日,便拽了起來。都不知道這內宅中是誰當家,就敢來出來挑事。看今天老娘不玩死你。
楊姨娘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頭,說道:“謝謝夫人,夫人真是青天老爺,行事不偏不倚。就是,夫人你知道我的出身,這豆腐煮到什么時候點漿,我是一清二楚,可要是讓我抄書,我一個連筆都不知道怎么拿的人,我只會鬼畫符。夫人要不你關我兩個月吧,三個月也行啊。”
于氏一聽她這么說就笑了,“罷了,你既然不識字,就不用抄了,找個識字的丫鬟教你背,只要背會就行了。”
“啊,還要背啊?”楊姨娘愁眉苦臉道。
于氏臉上笑意更濃了,“你丫鬟識不識字啊,要是也不識字,我派過去一個。”
“不用,不用,有的,有的。”楊姨娘連連擺手,“怎么能用夫人的丫鬟呢?”
施姨娘見楊氏不過兩句話,就不用抄書了,也想給夫人說兩句好話求個情,可她自幼便開始學琴棋書畫,其中最拿手的便是丹青,也是因為這手好丹青,才被杜大人選進府的。要她說什么不識字這些,她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算了,五十篇女戒,就當練字好了。不過這陸府怎么會罰姨娘抄書?難道因為是書香世家,這懲戒也于別府不同?
于氏又對施姨娘說:“施姑娘,你雖是杜大人家的遠方表妹,可是既然進了我們陸府的門,也要按照我們陸府的規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