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洋洋灑灑一席話說下來,于二小姐和呂姨娘聽了后齊齊變臉。
于二小姐臉色由紅變青,又由青變紫,嘴角忍不住顫抖,雙手緊握著絲帕,漂亮的杏眼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灰紗,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呂姨娘只覺得渾身發軟,她就想著夫人這次來嵊州探親不簡單,原來竟是要再給老爺添人來的。
自從陪老爺來嵊州后,因著后院只帶了她一個姨娘。嵊州大大小小的聚會,便都是由她去參加的。并且因為老爺是嵊州的父母官,那些小官小吏、富戶商戶的太太們哪個不是以她為首,每逢見面,大家都客氣的稱呼她一聲二太太。
在嵊州這兩三年的時間,她也是過足了官太太的癮,正洋洋得意時,夫人突然從上京來了。現在老爺竟然背著她又相中了別的丫鬟,還親自和夫人說了要抬回來。要是老爺又有了新歡,夫人走后,嵊州哪里還有她的立足之處。
呂姨娘心中充滿了背叛感,既氣老爺被狐貍精勾了魂,又怨自己身子不爭氣。自從生了嬌娘傷了身子,養了三四年了,到現在都沒再懷過胎,若是能再生個哥兒,就好了。
呂姨娘小心思亂轉,根本沒看到于二小姐的臉色變的如此難看。于氏躺在床上,將兩人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她突然停下來,剎時間東廂房靜的出奇,于二小姐甚至仿佛聽到隔壁的小耳房里,丫鬟撲哧撲哧扇爐火的聲音。
整個屋子里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于氏并沒有留給她們多少思考的時間,緊接著說:“我便請王嬤嬤幫忙去院子里問問,看看是哪個二等丫鬟,再去家里打聽一下,若是清白,一頂小轎抬回嵊州就是了。”
“夫人,您就是心腸太好了,一個丫鬟而已,直接要過來好了。先做個通房丫頭就行了,哪有直接抬姨娘的。”呂姨娘著急的說道。
于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接著說:“王嬤嬤倒也是盡職,我吩咐下去,她立刻就往南院查看了,結果倒是個怪事,留在南院守院子的都是婆子,最年輕的都已經抱孫子了,沒有年輕的丫鬟。王嬤嬤找了兩天,也沒有找到這個丫鬟。
于二小姐聽了這話,面色好了些,仿佛松了口氣,“大姐別急,說不定是哪房的丫鬟偷偷溜進去玩,沖撞了姐夫,待我回去稟告母親好好查查,定將這個丫鬟給揪出來。”
于氏看著她的臉,笑道:“妹妹別著急,聽我慢慢說。王嬤嬤雖然沒找到丫鬟,可是卻找到一個婆子。那婆子剛好看到你姐夫和一個妙齡少女一同游逛南院,還去了水榭稍作休息呢。那女子的身量看起來和妹妹你很像呢。”
于二小姐的臉又加速灰敗了下去,她現在算是明白了,于氏早就知道是她了,拿她在這里當傻子耍著玩呢。
“大姐,”她哀求著說:“大姐,求求你別說了。”
“我下山前,給你母親寫信說過,等我回了上京,定會給你說一門好親事。”于氏盯著她說,“現在這事還算數。若是你愿意,我也可以帶你去上京,你生的如此華容月貌,定會有那侯門子弟看上你的。”
于二小姐沒說話,還是一臉呆滯。
“等你去了上京就知道,這上京城人杰地靈。既然你這么想以色侍人,便去做那王爺皇子的侍妾,才好不丟我們于府的人。”于氏接著說,“咱們老爺不過是個世家旁支的破落戶,一個小小的知州而已,還享不了這齊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