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這兩天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了,不過說起來王琛挺頭疼,現在他抓著天下兵權,要處理的事情十分之多,很多都沒有經歷過,處理起來有點不順手,他準備給自己找個幫手。
除此之外,他都很滿意。
下午,稍微瞇了一小會兒。
一切都塵埃落定,皇位已經有了歸屬,該收拾的人也收拾了,之前種種都畫上了一個對王琛而言非常完美的句號,于是,他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
自從趙匡活著的時候打壓自己,王琛就沒閑著過,先是攻打蒲甘有了一個老本營,然后再回到北宋這邊,每天都在算計著怎么樣才能化險為夷,如今不僅化險為夷,更是否極泰來,在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注視中,活生生地完成了一個驚天大逆轉。
靠的是什么?
智慧!
力量!
強大的心理!
好吧,不吹牛了,說到底還是神秘空間牛逼。
這是王琛長這么大以來,做過最最緊張刺激的一件事,比十日滅蒲甘還要來得爽,雖然之前挑戰十分的嚴峻,但是在那么大的壓力和壓迫下,他還是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一時間,王琛心里很滿足,如今他已經非同凡響,蒲甘才多少人啊?宋朝可是好幾千萬人口呢,大權在握,說不興奮是假的。
離開殿前司。
乘坐著馬車回家。
這邊剛剛走進去,王琛便聽到大廳位置傳來兩個聲音。
“喲,您怎么來了?”
“王兄,許久不見,趙某甚是掛念啊。”
“今晚留在我府中用個膳?我們敘敘舊。“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王兄。”
里面一個是王繼恩的聲音,另一個聽上去有些雄厚的是個中年男子聲音,王琛不認識,這嗓音似乎沒聽到過。
王云倉的聲音傳來,“老爺,這位先生是?”
只聽見里面的王繼恩哈哈大笑道:“云倉啊,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趙相,如今陛下復用他為宰相,今天剛剛回京,這不,我倆有些舊交,他便上門來看看咱家了,呵呵,你快去給趙相倒茶。”
趙普道:“王兄,你別客氣,我不渴。”
“我這茶你肯定沒喝過,是我家琛哥兒弄來的稀罕玩意,叫什么炒茶。”王繼恩道。
趙普下一句便道:“殿帥還未回府?”
王繼恩笑道:“是啊,最近可把他忙壞了。”
趙普?
這么快回京了?
而且這貨怎么一回來就直奔這里來了?看樣子是聽到了些什么,估計來說兩句感謝的話吧。
王琛聞聲,慢悠悠走了進去,剛跨進門檻便看見一個四十四五歲樣子長相頗為英姿颯爽的儒生,穿著一身青衫長袍,很樸素那種,看樣子很節儉一樣,實際上趙普這個人非常窮奢極侈。
“趙相,有禮了。”王琛主動打招呼。
趙普忙一回頭看去,立即站起身,笑道:“這位一定是殿帥吧?果然器宇軒昂,一看就是人中豪杰。”看見王琛,他好話立刻上來了。
王琛汗了下,心說你還拍我馬屁?他知道趙普是個機靈人,同樣回道:“久聞趙相滿腹經綸,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趙普商業互吹道:“謬贊,謬贊了,我這點學識哪敢在名震天下的殿帥面前班門弄斧。”
兩個人互相吹噓的對方眉開眼笑,一時間,王琛居然和趙普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人才啊,這馬屁拍得哥們兒舒服。
反倒是王繼恩和王云倉兩人在旁邊都插不上話,目瞪口呆看著這兩個臭不要臉的互相吹捧,剛開還好,后面兩人越吹越離譜了啊,什么天下誰人不識君,什么貌比潘安都來了。
一番閑扯。
王琛被吹捧的舒服極了。
同樣,趙普也顯得性質十分之高。
王琛其實對趙普這樣的態度并不意外,從歷史上能夠窺知一二。
當初趙匡活著的時候,趙普跟趙光義處處不對付,可是后來趙光義登基后,為什么復用趙普為相?難道趙二真的那么心大?
非也,非也。
實際上趙普此人和宋偓一樣,屬于有名的墻頭草。
就拿和趙二之間的事情來說。
趙光義得位不正,一直生怕有人說什么,野史中記載,當時被貶在外的趙普,主動回京找到了趙二,并且獻上一計確認金匱之盟。
本來嘛,金匱之盟這件事只有趙氏家族的人知道,趙普雖然也姓趙,實際上和老趙家沒什么關系,但是這貨看見趙光義登基了,當墻頭草,硬是偽造了金匱之盟的圣旨,表明趙二是合法繼承人。
如今知道自己勢大,找上門示好,也不意外。
不過片刻,趙普把話引到了王云倉身上,“剛才聽這位先生所言極具素養,想必也是學富五車之人,是殿帥的幕僚?”
王云倉被吹捧的飄飄然。
王繼恩接話道:“他呀叫王云倉,以前幫我家琛哥兒做生意,當了個掌柜,讀過書,還做的一手好賬,算是半個幕僚吧。”
趙普立刻道:“我就說嘛,有沒有功名在身?”
“沒,沒參加過科舉。”王云倉實話實說。
趙普笑呵呵道:“我呢,如今復為首相,中書門下正值用人之際,正好我有幾個恩蔭的名額,要不賢弟來幫我做點事?”他之所以瞄準王云倉討好王琛,是因為看得出來王繼恩和王琛似乎都挺重視,不然的話哪可能他和王繼恩在說話的時候,讓一個區區“掌柜”登堂入室。
“讓趙相費心了。”王琛笑著擺擺手道:“我已經把我恩蔭的名額給了他,準備讓他去尚書省戶部做個令史。”
趙普很殷勤道:“我記得尚書省如今歸沈相管,我和他稍微有點交情,幫忙知會一聲?”
這邊王繼恩一聽,眉開眼笑道:“那就有勞趙相了。”
“沒事,小事一樁。”趙普顯得很高興。
今天趙普可不是登門拜訪那么簡單,是有目的的,他和趙光義本來就不對付,之前又被逐出汴京,勢力流失了不少,這次回來,明面上肯定斗不過趙二,再加上還有曹彬派系、沈義倫派系和新晉的王琛派系,總共有四股勢力要面對,其實曹彬、沈義倫還算好,這兩人都是先皇親信,相信再過不久等到趙德芳真正掌權后,會封點虛的,什么太師太傅之類,然后把實權拿回去。
所以說,趙普最直接要面對的兩股勢力是王琛和趙光義。
他多機靈一個人。
立刻分析出,預期三足鼎立,還不如投靠王琛,畢竟趙二在繼承皇位上敗了,而王琛現在執掌天下兵權,如果能夠順利投靠,趙普相信他這個宰相能夠一直當下去,直到死的那一天。
問題是,王琛掌管殿前司、侍衛親軍,接下來還要執掌樞密院,勢力已經空前龐大,想要中書門下的權利,只是時間問題,無緣無故會接受他趙普的投靠嗎?
要是其他時候,趙普可能會這樣想,但是這次,他有足夠的信心,畢竟他能夠回來再當宰相,都是王琛一手推薦的啊。
一旦兩人聯手會怎么樣?
趙普能夠想象那個局面了,可以說,整個朝堂一半的力量抓到了他們手里,到時候皇帝的命令?趙光義的壓迫?嗨,那算什么事啊。
準確點說,如果兩人聯手,只要王琛和趙普不點頭,其他人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自然,趙普一上來便表現出足夠的誠意。
“哦對了殿帥,我給你帶了點河陽的特產。”
“多謝趙相,我看看什么特…咦?河陽特產是金瓜子嗎?”
“呵呵,琛哥兒,這哪是河陽特產啊,分明是當初吳越王送給趙相的一瓶金瓜子,每一顆都活靈活現,價值連城啊。”
“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君子之交又豈在乎俗物的價值?殿帥,你收下吧。”
“那好吧。”
趙普這邊一直捧著王琛,還送了一些稀罕玩意,比如剛才說的黃金制作的瓜子,還有一顆據說是蜀中弄來的青銅神樹。
當下人們把這顆三米多高的青銅神樹抬進來的時候,王琛愣住了,這顆青銅神樹和自己之前在網上看到的三星堆博物館里那個青銅神樹十分相像,他急忙問道:“趙相,此物你是從川蜀哪里弄到的?”
趙普見到王琛感興趣,便道:“此物乃是西川路雒縣偶然所獲。”
王琛再問,“你知道具體地方嗎?”
“隱約有點數。”趙普道。
王琛呼地松了一口氣,這可是三星堆文明啊,最關鍵還是一千年前的,想必里面東西比現代社會更齊全,他之所以問具體地方,是因為現代社會過了一千多年,不知道地勢變了沒有。
為什么他重視三星堆?
三星堆遺址發掘出數量眾多的青銅面具和人像“高鼻深目、顴面突出、闊嘴大耳,耳朵上還有穿孔”根本不像中國人,或者說地球人,但很像人類想象出來的外星人。
一些專家甚至認為,三星堆文明可能是人類與外星的“雜交文明。”
如果真的是,那就不可思議了。
王琛自然重視,憑借北宋時空現在的技術或許沒法研究,但是保護起來,說不定以后有機會研究呢?
聊完這件事后,大家又閑聊了半響。
晚上,開飯時間到了。
以前王繼恩府中實行分餐制,自從王琛來了后,才實行合餐制。
屋子里。
趙普先是夸了一下柳琦紅,然后又說王繼恩府中的廚師做飯好吃之類的,最后才話鋒一轉,道:“殿帥,我有一事相求。”
說這話的時候他很緊張。
王琛吃菜,道:“何事?”
趙普拐彎抹角道:“我次子承煦今年二十,剛剛加冠,我想讓他入仕。”他放下筷子,認真說了下去,“原本我想讓他來中書門下,后來想了想有些不妥,恐留人話柄,所以想詢問下殿帥,能不能讓犬子去你殿前司做個推案或者開拆司。”這話實際上已經說得很明顯,他把兒子壓在王琛這邊當人質,全心全意頭靠過來。
王琛一怔,“此言當真?”
趙普道:“當真,懇請殿帥多多幫忙,日后我定當以你馬首是瞻。”
王繼恩一聽,連連對王琛使眼色。
趙普也顯得十分緊張,他能不能一直把這個首相當穩,就看王琛接下來的回答了。
王琛沒說話,抿了一口酒。
王繼恩有些著急了,主動幫忙詢問道:“琛哥兒,你意下如何?”
王琛笑瞇瞇道:“好。”
既然趙普愿意投靠自己這邊為什么不同意?原本王琛只掌管天下兵權,財政方面還沒辦法插手,再一個,軍中很多都是趙光義的舊部,實際上王琛還沒有完全掌控,如今負責政事方面的趙普想跟著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王琛沒理由不答應啊,如果趙普真的像剛才說的那么聽話,以后他安插自己人手就方便的多了!
至于財務方面?
其實王琛反而沒那么著急。
要是軍中、中書門下缺錢,三司那邊又使絆子,他一點都不著急,自己有的是辦法弄錢。
趙普聽到王琛說好,整個人一下子興奮起來,“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
“嗯,明天讓令郎直接來殿前司吧,另外,趙相,飯后請留步,我和你商議點事。”王琛說道。
成了?
真成了??
趙普內心大喜,知道他這個宰相以后穩如泰山了,“多謝殿帥。”然后有側頭看向王繼恩,“王兄,你福氣好啊。”
王繼恩笑道:“可不是么,天底下誰不知道我福氣好,有琛哥兒這么個香火。”
飯后,趙普留下來和王琛商量到很晚才離開。
趙府。
深更半夜了。
趙普一回到府中,立刻把幕僚和兩個兒子都叫了過來。
一群人坐在書房里。
“爹爹,你這么晚把我從床上叫起來有什么重要的事嗎?”趙承煦問道。
趙普哈哈大笑道:“二哥兒!你發達了!”
趙承煦摸不著頭腦,“什么發達了?”
“爹爹啊跟殿前司都點檢聯絡上了。”趙普高興的臉色像喝了二兩小酒一樣紅坨坨,“明天開始你便去殿前司上班,跟在殿帥后面,知道嗎?”
趙承煦嚇了一大跳,“您是說那位新晉權傾朝野的王殿帥?”
趙普道:“不然還有哪個殿帥?”
“他讓我去殿前司上班?”趙承煦問。
趙普微笑道:“對,實際上嘛,你上班是假,主要是我們趙家徹底跟這位殿帥捆綁到了一起,以后誰都不能再幫我這個宰相罷免!皇帝都不行!”
啪,他大兒子趙承宗一拍大腿道:“太好了!我說爹爹你今天一回來家門都沒進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原來是找殿帥去了!爹爹,你這件事做的實在高瞻遠及啊!殿帥如今才二十多歲,最起碼可保我們趙家五十年輝煌!好!好!好!”之前趙普被逐出汴京,整個趙府上上下下都絕望了,沒想到新皇登基后來了個峰回路轉,王琛主動推薦趙普回京為相,現在啊,又強強聯合,怎么可能不興奮?
一個執掌政權,一個執掌兵權,兩者結合,以后誰敢與之爭鋒?
幕僚們也大喜。
“發達了!”
“果然就像東家說的那樣,咱們發達了啊!”
“哈哈,這可是執掌天下兵權的王殿帥啊!不僅僅執掌殿前司,還有侍衛親軍、樞密院呢,另外武德使又是王殿帥的父親,哪怕晉王都不敢跟我們叫板了吧?”
第二天。
又進行了朝會,主要趙普回來了。
王琛和趙普兩人強強聯合,一開朝會便對著趙光義的勢力發難,甚至還把趙光義軍中最大的勢力潘美調去跟曹彬攻打太原。
一時間,整個朝堂震驚!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王琛的勢力已經空前膨脹到無人能擋的地步,哪怕趙光義都只能暫避鋒芒,誰都知道王琛主政的時代已經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