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曹丁在背后算計自己,次日王琛索性沒有再去玉石一條街淘寶,而是留在醫院里和梅姐膩歪了一整天。
兩人差不多屬于“熱戀期”吧,膩歪的時候非常熱烈。
只是有一點不太好。
梅姐這個人比較保守,王琛只能上上口,偶爾過一把手癮,至于想要再看什么,梅姐沒答應,更別說那個了。
不過王琛并不著急,她都和自己這樣了,一整天膩歪的像個小女生那樣,不怕吃不到。
如今要做的是讓梅姐徹底忘掉一些事,放下心里所有的負擔,這個急不來,需要時間。
嗯,等過段時間出去旅游的時候看看能不能突破一下。
又過了一天。
萬眾矚目的緬甸公盤日終于到來!
緬甸翡翠公盤,是在翡翠原產地緬甸舉辦的國際大型翡翠公盤,從一九六四年開始,每年的三月舉辦一次,迄今為止,已成功舉辦了五十五屆,每屆參加公盤的翡翠玉石毛料占緬甸年總產量的五分之二左右,幾乎所有的玉商都會參加。
正因如此,緬甸公盤對于整個翡翠行業來說有著非同尋常的影響。從公盤是否如常舉辦、原石的份數、原石底價的高低、原石質量的好壞,以及最終的成交價和成交率,都影響著新一年的市場行情。
這是第五十六屆。
而今年,或許對很多玉石商人來說,又是不幸的一年,因為今年毛料價格又上漲了不少,供應數量再一次減少,搶料會變得十分困難,估計市場上翡翠價格又要上漲。
吃過早餐后,王琛帶著剛出院的梅姐,跟在許少爺、周先生等人一起前往酒店門口。
這次他們規模比較大,一開始周先生、鄭先生是單獨過來的,但是昨天的時候,周大福和周大生公司派來了很多賭石顧問,本來十幾人的隊伍,一下子變成了三四十人。
至于去公盤現場的話,緬甸組織方有專車,專門接送來自世界各地的毛料商人。
到門口的時候,已經人滿為患,似乎整個酒店的客人,全部集中到這里,王琛一眼望去,還真有不少熟人,尤其是曹丁,至于他那群賭石顧問則是站在另一邊,表面上好像不認識一樣。
曹丁自然也看到王琛了,他還恬不知恥地朝著王琛點頭微笑,并且走上前來主動打招呼,“王大師您好。”
王琛被這貨算計了一波,本來挺討厭對方,可是已經想好怎么收拾對方,表面上也不動聲色,假裝不認識道:“你好,這位先生是?”
曹丁自我介紹道:“我是西方銀玉的董事長曹丁,聽說王大師您賭石造詣非凡,很想結交一下。”
王琛假裝驚訝道:“哎喲,原來你是大名鼎鼎的西方銀玉董事長曹丁啊,很高興認識你。”他伸出手和曹丁握了握。
梅姐在一旁看著暗暗偷笑,心里卻贊賞王琛的為人處世方法,有仇恨不要放在表面上,痛下殺手的時候再讓對方看見自己的真面目,這才是最厲害的,她覺得王琛做得很好。
閑扯了幾句。
二十分鐘左右。
主辦方一輛輛大巴車都開了過來,嗯,比較寒磣,有點像國內那種老式的公共汽車,而且窗戶上的玻璃也大多數沒有,更別提空調。
不過在場的玉石商人們都沒露出什么不爽,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大家都是來采購翡翠原石的,又不是來享受,沒什么好抱怨。
十五輛大巴車一排停下。
每輛大巴旁邊都有兩個全副武裝的緬甸軍人,還有一個人檢查上車人員的邀請函,按照主辦方的規定,想要參加公盤必須有邀請函,否則車都上不去。
邀請函一般有三種由來,第一,緬甸各級政府主動邀請,二,緬甸各級珠寶協會出面邀請,三,緬甸珠寶貿易公司頒發邀請函。
這些都不用交錢。
另外還有一種花錢的方式,首先找一個緬甸珠寶公司擔保,并且向主辦發繳納一定歐元的費用。
每張邀請函可以帶兩個人入場。
像王琛的邀請函是讓許少爺花錢找緬甸珠寶協會辦法的,而周先生和鄭先生不同,他們是緬甸政府方面直接邀請。
除了主辦發的大巴車外。
在外圍還有一些緬甸當地的翡翠貿易公司的車,這些是帶各自公司客戶進場的。
這時,有個像主辦發的緬甸人主動走上來,用非常標準的普通話道:“周先生,鄭先生,曹先生,噢對了,還有王先生,您們四位跟我一起去做中巴車吧?”
周先生鄭先生和曹丁三人都是緬甸政府直接邀請,被“特權”很正常,可王琛實打實的“自費旅游”,沒想到也有這種待遇,不過他還是擺擺手道:“不用了,我和我姐坐大巴就行。”
曹丁攙和了一句,“王大師,中巴車有空調,一般人想坐都坐不到呢。”
那緬甸人也道:“是啊,我們聽說了您的事跡,非常佩服您的本領。”
“真不用,我陪著我姐。”王琛堅持道。
緬甸人一看,直接道:“本來中巴車名額有規定,都已經滿了,要不這樣,我坐大巴,您和您姐姐坐中巴,拜托了,別讓我難做。”
對方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王琛自然不好意思再拒絕,“行吧,謝謝了。”
梅姐笑盈盈地打趣了句,“小琛,沒想到今天我托了你的福呢。”
王琛汗了下。
這要是放在國內的話,哪輪得到梅姐托自己的福,不過側面也反應了一點,王琛確實有本事,讓主辦方的人都不得不尊敬。
上了中巴車。
里面十幾個人。
這次公盤的舉辦地點距離酒店十幾公里遠。
內比都雖然被稱作鬼城,實際上風景非常不錯。
一路上眾人閑聊著。
王琛大概對公盤有了一定的了解。
比如說翡翠公盤上毛料的估價,都只是由業內人士或市場公議出其底價,無須對該物品進行特別的鑒定,因為有些暗標,是沒辦法對其作出估價的,只能由毛料主人自己標價。
緬甸的《新珠寶法》規定:從礦產區開采出來的所有翡翠玉石毛料,必須全部集中到內比都進行歸類、分級、編號、標底價,每年定期或不定期邀請世界范圍內的珠寶商家,前往內比都對這些毛料進行估價競買,誰出的價格最高,誰就可以買走。
發展到了今天,緬甸的翡翠公盤,已經是相當正規了,分為明標和暗標兩種方式來進行。
商人們在競標單上填寫好組委會核發給競買商的編號、競買商姓名、競買毛料編號及投標價后,將其投入到標有毛料編號的標箱,因競買商彼此之間不知道各自競買的競買物和競買價,故稱之為“暗標”。
一塊毛料一個標箱,非常專業化。
暗標不用說,明標的話就是現場拍賣,毛料商人們全部集中在交易大廳,公盤工作人員每公布一個毛料編號,由競買商現場進行輪番投標,誰出示的競買價最高,誰就中標。
曹丁假裝善意提醒道:“王大師,您要是中標了,最好當時就支付手續費,讓組委會現場辦理免費的通關、運輸手續和準予銷售、加工證明等等,不然會比較麻煩。”
王琛頗為感興趣道:“要是不當場付款呢?”
“那也沒事,只要和組委會簽訂中標合同,然后三個月內將中標競買款匯入組委會指定的緬甸銀行賬戶就行,超過了會被拉入黑名單。”曹丁解釋道:“每個參與公盤的人都有專門檔案,信譽很重要。”
很快,車子來到公盤舉辦地。
瑪尼雅德娜珠寶廳。
王琛等人紛紛走下車來,這里看著有點像軍營重地,外面停放了好幾輛裝甲車,還有許許多多全副武裝的士兵們。
就連圍墻都是鋼結構搭建的。
進去交了保證金。
然后他們每個人獲得了一張掛在脖子上的入場證,上面有編號,如果投標的話,只要寫上自己入場證上的編號就行。
會展中心。
一眼望去恐怕得有好幾萬平方米。
此時場地內除了工作人員外,還有許許多多的毛料商人,至于客戶們還沒到多少,就王琛等一批VIP先到了。
“王大師,這次公盤時間是上午九點到下午五點,時間一到,馬上就會清場,我們一起看看?”曹丁說道。
周先生和鄭先生他們品牌太大了,雖然賭石顧問還沒到,但他們已經拜托陳老和云老先行看起來。
王琛本來想和梅姐、許少爺等人逛逛,沒想到曹丁硬要跟著自己,他不露痕跡笑道:“行啊,一起看看。”
站在會場的門口放眼望去,在數以萬計的毛料旁邊都擺放著一個小小的紅色投標箱,并且在投標箱的一側,還有個玻璃抽拉的盒子,里面是投標單,如果看中了哪塊毛料,可以取過投標單,填寫好毛料價格和自己入場證編號,扔進去就行。
不過這里交易用的是歐元,千萬不能搞混了,要是誰當成RMB,肯定會虧得吐血。
“這里料子太多了,哪怕我帶了十幾個賭石顧問過來,恐怕九天時間都未必看得完。”曹丁唏噓了一句,“沒有人能夠全部看過來的。”
王琛眨眼道:“那可不一定。”
曹丁啞然失笑,“近七千塊上好的毛料呢,哪可能全部看過來?”
王琛有些失望道:“才七千塊毛料啊?”
曹丁嘆氣道:“沒辦法啊,以前都是幾萬噸幾萬噸的,隨著緬甸政府控制開采,后來就變成幾萬塊幾萬塊,現在變成了幾千塊,僧多粥少啊。”
隨后曹丁又講了一些規則。
明料開標是現場拍賣,每天都會舉行一次,暗標不同,得投標后一個禮拜之后再開。
暗標不著急,最后出手就行。
王琛決定去明料區域看看,如果有的話記下來,等開標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拍上一塊,嗯,他順帶著把曹丁的入場編號記住了,準備狙擊。
道路兩邊各有一排明料,數量比暗標要少得多,只有一千來塊。
王琛非常直接,用時間洪流靜止時間后,然后白嫖明察秋毫。
正常時間看來短短幾分鐘,王琛已經看了二十幾塊明料,還別說,這里的毛料質量確實比玉石一條街好得多,大多數都帶點綠,就算里面表現差,或多或少能回一些本,只有絕少數的會虧得一點本都回不到。
而且本來明料區域的料子表現基本都不好,沒有太好的料子也正常。
王琛和梅姐、曹丁邊聊邊隨意看,一會兒就過去了半個小時,他看中了兩三塊比較不錯的料子,能夠大漲,他拿著本子記下了編號,瞅見曹丁一直在盯著自己看,王琛索性沒隱瞞,反正待會要狙擊對方,無所謂。
突然,王琛看到一塊毛料愣住了,他仔細觀摩了一陣子,心中一陣狂跳。
解除時間洪流,王琛本能地要拿本子記錄,看見曹丁在盯著自己看,他索性放下了手,沒動作。
曹丁不懷好意道:“王大師,怎么了?”
“沒怎么,只是覺得有塊料子表現不錯。”王琛走到那塊好料子旁邊的毛料邊上,伸手撫摸了起來,假意稱贊道:“這塊料子賭漲的可能性非常高啊。”眼睛卻在瞟旁邊那塊。
那塊好料子正方形,估計得有兩三百斤重,是塊全賭料子,沒有擦邊和開窗,而且外皮也沒有松花之類,有點像普通的石頭,應該是新場料。
像老坑種一般會帶點外皮,塊頭不大,新場料不同,大多數原石比較大,外表也不會有什么表現,不切開根本不知道里面能出什么翡翠,風險非常大。
曹丁同樣蹲下身子,看了看標號,“這塊是馬薩新廠的料子,賭性很大啊。”
王琛笑呵呵道:“我覺得值得一賭。”
梅姐一直沒說什么話,只是看著兩人交流。
那塊料子里面是高冰種,顏色比較淺,雖然相對而言檔次比較低,但是架不住里面翡翠塊狀大啊,一米多長兩邊出綠,估計能掏出七八十斤玉肉呢。
哪怕表現再差,高冰種同樣是高檔翡翠的代表之一,王琛保守估計,這些玉肉就算是中間商拿去賣都值五六千萬。
不錯。
王琛掃了一眼價格,才七萬歐元?
看來毛料的主人也非常不好看這塊料子啊。
那塊料子是136號,王琛拿起筆來記錄的卻是眼前這塊,寫了135號,后面又不著痕跡點了個句號提醒自己。
嗯,135號標的標價是八萬歐元。
王琛詢問道:“曹總,一般說來標價八萬歐元想要拿下來的話得出多少錢?”
曹丁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嘴里說道:“翻個十倍左右吧。”
“八十萬歐元左右啊。”王琛點了點頭,翻十倍的話在接受范圍之內,像那塊料子標價七萬歐元,如果能以七十萬歐元拿下,預計能賺好幾千萬RMB。
隨著時間的推移。
明標區的人逐漸增多。
有些人根本買不起暗標的料子,只能在明標區淘寶。
近七千塊原石,哪怕轉一圈的話都要花費不少時間,更何況還要觀察,如果不是王琛擁有時間洪流帶來的福利時間靜止和明察秋毫,他肯定也和大家一樣來不及看。
這時,曹丁忽然在一塊明料面前停下來了,他指著問道:“王大師,您覺得這塊料子怎么樣?”
剛走到這邊,王琛還沒來得及看呢。
梅姐挺感興趣道:“看上去好像不錯。”
“我看看。”王琛繼續白嫖明察秋毫,這是塊老坑毛料,有外皮有殼,在毛料的一側有擦邊,沒有出綠,反倒是擦出了黃霧,很有可能會出黃翡。
按照大家說的表現不差啊,為什么放明料區?
王琛有些想不通,黃翡在市面上挺受歡迎,價格也不算太貴,一只鐲子的話,糯種從六七千到一兩萬不等,冰種從三五萬到八九萬都有。
“怎么樣?”曹丁追問。
里面表現確實非常好,王琛想說不好,可是找不到理由啊,明眼人都覺得好,忽然,他看見這塊大料子背后出現一道非常大的裂綹,幾乎貫穿了整塊毛料,只不過被刻意地擺放在背后,不仔細看還看不到,翡翠最忌諱的就是裂綹,裂綹太多,就會大大地影響翡翠的價值,沒有裂綹的原石是比較少的,但是這裂綹,也是分為好幾種,并不是說有裂綹,里面的翡翠一定會廢掉。
最常見的是夾皮綹,就是在翡翠原石上,即可看到很深的裂痕,開口處有明顯的鐵銹或其它雜色的物質,這樣的裂綹,只需用錘子輕輕地敲幾下,即可震開,這種裂綹一般不會影響到翡翠的內部結構。
在綠色或其它色的邊緣,按照色的走向有序生長的裂綹叫跟花綹,還有在原石上只看到一條水線或沒有一點痕跡,解開后卻十分明顯,這種綹叫做隱形綹,對翡翠危害比較大,常說的賭裂,賭的一般就是這兩種。
上面所說的幾種帶裂翡翠,都是可賭的,但是如果遇到了惡綹,那就是人人避之不及了,所謂惡綹,就是在原石表面,即可看到明顯的裂痕,且大面積伸展,某些惡綹,還可見到浸潤進去的各色雜質。
這塊黃翡就是如此。
貫穿了整塊毛料啊!
只要看見的人肯定都會避而遠之,只是很多人一下子不會注意到。
其實王琛剛才已經看的很仔細,這塊毛料裂綹附近沒有什么翡翠,只是有一些黃色晶體顆粒,但是在右邊的位置,里面全是透明極致的黃色翡翠如果判斷沒有出錯,絕對是玻璃種的黃翡!
唯一可惜的是,里面近三十斤玉肉,只有一兩斤的玻璃種黃翡,剩下的種水要差點,最多只能達到冰種,還不是高冰種,中等檔次吧。
這么多玉肉,又有玻璃種又有冰種,王琛估計價值至少在一億以上,具體多少不好說。
他沒有表現出來喜悅,而是嘆著氣搖頭道:“不好不好。”
曹丁啊了一聲,“不好?為什么。”
梅姐還以為王琛在框曹丁,沒說話。
王琛指著毛料道:“你走到后面去看看。”
曹丁疑惑地湊到后面去看,然后無語道:“這不是坑人么,那么大的裂綹藏著掖著,怪不得您說不好。”
本來十幾個人在圍觀。
在聽到王琛說了以后,一個個湊到后面去看,一瞅裂綹那么大,全都失望地一哄而散。
王琛記下了編號。
整個上午他都在看毛料編號,曹丁就像跟屁蟲一樣跟在后面,就連中午吃飯的時候都厚著臉皮一起。
下午。
會場的人更多了。
按照曹丁的說法,這次公盤參與人數足足四千多人,怪不得說僧多粥少,料子才近七千塊而已。
大概下午三點樣子。
明料拍賣要開始了。
拍賣在一側的禮堂里,被分割成了很多個拍賣廳,每個拍賣廳的墻壁上都有一個巨大的顯示器,不停翻滾著即將拍賣的毛料編號。
王琛領了號碼牌之后,就帶著梅姐和跟屁蟲曹丁進了拍賣廳里。
椅子把柄處有一個類似刷卡機樣子的東西,上面有電子屏,面板上還有一到十的按鍵數字。
王琛不解道:“曹總,這是什么?”
“你不知道嗎?”曹丁一臉詫異。
王琛搖頭,“不知道。”
曹丁解釋道:“這是投標器,這里和拍賣行不一樣,不是舉牌叫價。”
好吧。
隨后王琛又請教了一些問題,曹丁都一一解釋了。
比如說王琛如今坐在一號拍賣廳里,但是他想拍賣二號廳里的標怎么辦?沒關系,你只要在這里看大屏幕上的標號和價格,然后自己投標就行,也就是說,在哪個拍賣廳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記住毛料編號。
拍賣開始之后,在大屏幕上出現的每個編號下面,都會出現那塊毛料的底價。
如果你看中了哪塊原石,就可以先在手中的投標器上輸入標號,然后按下空格鍵,再輸入你所要投出的金額,大屏幕上的數字,馬上就會隨著你的操作而變化,在大屏幕上所顯示出來的金額,始終都是最高報價。
如此一來,根本就不需要拍賣師費什么話了,在座的眾人都能看到投注的變化,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決定是否加價。
所有的原石毛料,拍賣時間都是兩個小時整,就是從下午的三點到五點,如果這個時間內的毛料沒有人報價,那就等于是流拍了,要是有人報價,中標者就為時間截止時,報價最高的那個人。
至于流拍的毛料,會在一個星期之后再進行一次拍賣。
所有的投標器,都是和電腦連接的,如果你中標了,電腦那邊馬上就會統計出來,等到拍賣全部結束的時候,你可以憑借自己的那個號牌,去付款并領取毛料,也可以辦理現場托運。
當然,如果您想現場解石的話,組委會也是很歡迎的,會給你提供全套的解石工具,畢竟現場解石會帶動人們購買的欲望,尤其是在賭漲的情況下。
聽完介紹后,王琛恍然大悟,剛開始他還心想其他廳拍賣的料子怎么辦,現在一看啊,沒問題了。
不多時,有個緬甸工作人員走到屏幕下方主席臺坐下,開口道:“大家好,我叫摩多西,本次玉石投標會明標拍賣由我做監督,我先說一下現場規則…”他用漢語和英語各講訴了一遍,最后道:“現在可以開始競價了。”
話音剛落。
大屏幕上迅速閃動起來,從一到一千的白色數字密密麻麻出現,對應在數字下面則是一個個很顯而易見的紅色底價。
王琛迅速找到了136號標,底價七萬歐元沒錯。
大屏幕上所有的標底,在開始的時候均為紅色,但是只要有人投標,顏色馬上就變成了藍色,在黑底紅白相間的數字里,極為顯眼,現在上面的數字已經有了變化,有些耐不住性子的人,開始投標了。
不過這些人還是少數,大屏幕上只有稀稀拉拉的數十個數字起了變化,想來都是投石問路。
王琛仔細觀察了一番,自己看中的那塊料子暫時還沒人投標,他覺得自己非常有把握拿下自己想要的所有料子,不為別的,自己擁有時間倒流和時間靜止等神技,哪怕最終價格出來,自己稍微差點,同樣可以使用時間倒流返回去重新出價。
剛開始競標的人并不多。
隨著時間推移,大屏幕上的數字逐漸變化越來越快。
“嗯?”王琛忽然看見自己看中的136號毛料價格跳了一下,從七萬歐元變成了七萬八,有人出價了。
王琛心中倒是不緊張,他知道很多人是廣撒網碰運氣。
曹丁嘴里蹦出來一句,“一百三十五號有人出價了,已經十萬歐元,王大師,你不準備出價嗎?”
王琛笑瞇瞇道:“不著急,等最后。”
曹丁嗯了一聲,眼神里有些著急,“最后出價穩妥。”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混肴視線,再過了五分鐘后,很多標的價格亂漲了起來。
這下子好了,現場徹底混亂了,不少人拿起電話在撥打,估計是老板派遣來的。
還有人在和旁邊人竊竊私語商量。
一時間,整個拍賣廳變得亂糟糟,宛如菜市場一樣。
還有十分鐘。
大屏幕上的數字仿佛音符一樣,跳的跟風火輪似得。
還有三分鐘的時候。
幾乎都看不清數字了,每一個呼吸似乎都會跳動好幾次。
王琛依舊老神自在。
曹丁急了啊,“王大師,你還不出價嗎?”
王琛打哈欠道:“還沒想好。”
這下子曹丁坐不住了,“我先出價了,您慢慢想。”
“嗯。”王琛沒說話,側頭看看梅姐,發現她也投來疑惑不解的目光。
梅姐問道:“你不準備拿下幾塊料子嗎?”
王琛嘿了一聲,“待會你就知道了。”
只剩下兩分鐘了。
原本喧囂的打聽一下子變得靜悄悄,沒有一個人說話,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一分鐘。
王琛依舊沒有出價。
旁邊的曹丁額頭已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嘴里也喘著粗氣,手里不停地輸入價格,那手速啊,簡直就像是最強王者。
十秒…
七秒…
五秒…
終于,大屏幕上的數字停止了跳動。
現場再一次恢復喧囂。
“中了!我中了!”
“哈哈!我也中了!”
“媽的,怎么價格這么高?”
“靠,你們錢全是衛生紙啊?就111號那塊破石頭,竟然有人出價九十萬歐元!?”
中標的人歡喜的大聲交換,沒中標的人則是垂頭喪氣低聲咒罵。
曹丁也抹了抹冷汗,哈哈大笑道:“王大師,我中了十幾塊,可惜你沒出價,嘖嘖。”
中了十幾塊?
呵呵,你以為現在中標就是中了嗎?
王琛笑而不語,先使用時間洪流讓時間靜止,仔細地觀察著大屏幕上自己挑選的五六塊毛料編號和最終價格記下來,然后他又根據曹丁的入場編號尋找,這位到底投標了多少塊。
一千來塊毛料里找十幾塊毛料挺費工夫。
雖然真實時間靜止了,但實際上王琛足足花了半個小時左右才把曹丁投注的所有標記下來。
解除時間洪流。
連續使用三次時光倒流。
時間回到三分鐘前。
耳邊傳來曹丁著急的聲音,““王大師,你還不出價嗎?”
王琛笑瞇瞇地看過去,“準備出價了,你先出。”說著,他一只手遮住投標器,然后不緊不慢地把自己想要的五六塊毛料編號價格輸上去,沒有著急按確認。
等到最后一分鐘的時候,他猛然連著按了幾個。
然后手速飛快地在上面輸入著曹丁投標中的十幾塊毛料編號價格。
因為手遮著的關系,大屏幕上數字變化又飛快無比,曹丁根本看不到王琛在輸入什么,他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挖下來塞王琛投標器屏幕上去看了。
可惜啊,王琛早就有了防備。
一分鐘時間一晃而過。
大屏幕上數字全都停止跳動!
先前一幕再次發生。
“中了!我中了!”
“哈哈!我也中了!”
“媽的,怎么價格這么高?”
“靠,你們錢全是衛生紙啊?就111號那塊破石頭,竟然有人出價九十萬歐元!?”
王琛記得時光倒流之前曹丁還有些洋洋得意,然而此刻看過去,對方一臉懵逼。
曹丁盯著大屏幕啊了一聲,“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啊!”
王琛瞥了一眼大屏幕,還是發生了一點意外,自己喜歡的五六塊毛料,其中有一塊冰糯種陽綠的毛料被人搶了去,剩下的倒是全都搶到手了,不過沒關系,這回啊,曹丁一塊毛料都沒中!
穩妥起見,王琛還特定時間靜止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
確定完畢,他側頭假裝驚訝道:“不會吧,上千塊毛料曹總一塊都沒中?”
“對啊,不應該啊。”曹丁傻眼道:“我可是最后時刻投了近二十塊標,價格也標的很高,不說全不中,最起碼中個十來塊應該沒問題,怎么可能一塊都沒中啊!”
“哎,可能你運氣不好吧。”王琛惋惜道:“我倒是中了近二十塊標。”
曹丁再次啊了一聲,“你中了近二十塊標?”
王琛使壞地指著大屏幕道:“喏,你看,我入場編號是5288,可不就是中了差不多二十塊標么。”
曹丁仔細地朝著大屏幕上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險些吐血了,特么的王琛中的絕大多數標都是曹丁剛才投標的!
這就算了!
其中有十幾塊標,王琛出的價格只比曹丁多默認加價的一千歐元!
你他媽故意的吧?
正正好好搶這十幾塊標,多出的價格還是默認加價的一千歐元?
曹丁看向王琛的臉都鐵青了啊,眼睛里全是怒火。
王琛“似乎”不知情一樣,還假惺惺關心道:“哎喲曹總你怎么了?怎么眼睛都紅了?”
你妹的你說怎么了?
你說為什么眼睛都紅了?
毛料都被你以多出一千歐元的價格搶了,殺了你的心都有了啊!
曹丁氣得頭發都要根根豎起了,但偏偏轉念一想,剛才王琛和他幾乎同時輸入標號和價格,根本不可能偷看,再一個,大屏幕上數字滾動的飛快,誰能夠在一千來塊毛料編號里面看出實時價格?
那么只剩下一種可能,巧合。
可曹丁他媽不理解啊,天底下有這么巧的事情嗎?他覺得很受傷。
這邊王琛還在關心,“曹總你咋了?你怎么不說話啊?”
曹丁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干巴巴道:“沒…沒怎么,就是沒中標心情不太好。”
“就這事?”王琛搖搖頭,隨即唏噓道:“這就是命吶,有些東西命里沒有,就代表你始終不會有,別多想了,順其自然吧。”
命里沒有就不會有?
你他媽不出價全都有了好不好!
曹丁都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這張可惡的臉龐了,他覺得窩火的厲害啊,但偏偏拿王琛無可奈何,人家確實是按照規則投標中了標,曹丁再氣都沒用啊!
可是曹丁就是氣不過,為什么十幾塊毛料都只高出一千歐元?為什么啊?
本來吧,生氣了不要去想也就好了,越想只會越生氣,曹丁就是這種狀況,他越想越氣,胸口憋著的氣都要把肺撐炸。
“曹總,你怎么又不說話了啊?”王琛又“關懷”道。
說你妹!
說個籃子!
曹丁心中破口大罵,嘴里卻強顏歡笑,“在想事情,在想暗標的事情,嗯,明標都是垃圾料子,沒中就沒中吧,爭取多拿下幾塊暗標就行了,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了。”說著,他站起身來就要離開,或許是氣得太厲害了,他剛站起來就眼前一黑,腳一打滑,直接撞在了椅子背上。
那慘啊。
牙都嗑飛了兩顆。
這不算什么,痛就痛點,成年人都能忍受。
然而旁邊不少玉石商人看見了,他們都驚愕地議論起來。
“這人咋了?”
“沒中標想尋死膩活?”
“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嗨,要死就出去死嘛,別影響我們心情。”
“嗯,死了也好,正好我們少個競爭對手。”
“嘖嘖,這心理承受能力還來參加公盤,還不如回家養豬去呢。”
聽著耳邊議論紛紛的風涼話,曹丁本來摔得夠慘就痛的厲害,此刻直接躺在地上氣得渾身發抖,臉都綠了啊!
王琛看得暗暗好笑,心說活該,不過明面上肯定不能坐視不管,他明面上顯得很關心,驚叫道:“哎喲曹總你怎么了?你沒事吧?大家快來幫幫忙,這位可是西方銀玉的董事長曹丁,你們幫一下忙,說不定他會給生意你們做!”
本來吧,拍賣廳里誰都不人是誰,大家最多說說風涼話取笑一下,可是王琛使壞,直接把曹丁的名號報了出來,這下好了啊,現場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位“心理承受能力奇差”的人是誰了!
“啥?”
“西方銀玉董事長曹丁?”
“哎喲喂,那么大公司的老董就這心理承受能力?”
“怪不得,怪不得西方銀玉越做越差,原來老董就這樣啊?”
一行人鄙夷無比。
當然,也有想討好的。
“曹總您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要不要去醫院?”
三五個討好的人合力將曹丁扶起。
站起來后,王琛總算看清楚了曹丁的狀況,那慘的不要說了,上邊門牙沒了,嘴角也撞破了,反正整個下巴都是血,這回他是真關心,沒有虛情假意,“曹總!你流血了!”
曹丁:“…”
王琛再次驚叫道:“曹總!你門牙沒了!”
曹丁:“……”
王琛上前問道:“痛不痛?”
你特么說的全是廢話!
我不知道流血了?我不知道門牙沒了?我特么牙都摔掉了,嘴角都摔破了,你說痛不痛?
都怪你!
都怪你這混蛋啊!
要不是你王琛,我怎么可能如此丟人現眼?
曹丁一刻都不想看見王琛了,張了張嘴想禮貌性的道別,可是一扯嘴角痛的厲害,根本說不出話來,他只好擺擺手。
王琛眨眼道:“不痛?”然后他說出大拇指,“曹總果然是曹總,都摔成這樣了還說不痛,牛逼!”
“哇,曹總真賤。”
“是啊,他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都摔成這樣了還說不痛?賤得可以啊!”
一群吃瓜群眾又說起了風涼話。
你們才賤!
你們全家都是賤人!
我特么是痛得說不出話好不好?
曹丁哀怨地看著王琛,心說你他媽別說話了好不好,都怪你,本來什么事都沒有,現在直接淪為笑柄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