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下午和史密斯去辦理了下銀行卡。
等到十八點半左右，王琛和梅姐坐著酒店的白色勞斯萊斯準時到達了馬會。
十九點十五要開始跑馬的。
賽馬場包廂里。
王琛終于見著了素有小超人之稱的李則凱。
和新聞上看到的沒什么兩樣，發際線非常靠后，頭發很短，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
在李則凱的旁邊還坐著一名二十四五歲長相不錯的女人，這個女人王琛知道，之前是李則凱的緋聞女友，如今好像轉正了，姓郭。
進了里面。
梅姐笑容滿面打招呼道：“李先生，郭小姐，晚上好。”
李則凱站起身，伸出手和她握了握，用普通話很客氣道：“梅董您好。”
郭小姐也不例外，起身道：“梅女士您好。”
“這位是？”李則凱看向王琛。
梅姐主動介紹道：“他是我弟弟王琛，小琛，這位是香港著名企業家李則凱先生，他旁邊的是他女朋友郭小姐。”
王琛打招呼道：“李先生您好，郭小姐您好。”
李則凱和郭小姐都挺客氣，紛紛還以問候。
寒暄過后，四個人面對面坐了下來。
王琛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朝著外面看了看，能看到跑馬場，而在跑馬場周圍，已經坐滿了各式各樣的觀眾，其實從這里看的話有點遠，壓根不太能看清楚。
幸好包廂里有一個屏幕很大的電視機，上面正在直播賽馬的情形。
還沒開始。
瞅了一眼后，王琛收目光。
李則凱拿著賽馬報紙，笑呵呵道：“梅董，今晚你買哪匹馬了嗎？”
“還沒，時間來不及了。”梅姐搖搖頭道。
“還有點時間，我推薦你第一場買一號馬舉世無雙，這匹馬最近六次戰績還不錯，雖然被評為第三檔位，但是我覺得它能獨贏。”李則凱推薦道。
郭小姐在旁插話道：“其實我覺得五號馬悅目星光挺不錯，它評分有五十四呢。”
梅姐也同樣挺給兩人面子，“那這兩匹馬我各買十萬港幣獨贏吧。”說著，她看向王琛，“小琛，你要不要也買點？”
對于賽馬王琛壓根不懂啊，不過梅姐相邀，他不能拒絕，想了想道：“這兩匹馬我也各來十萬港幣吧。”
李則凱哈哈笑道：“那我給你們現在就下注。”說著，他在面前的電腦上下注了起來。
壓根沒提錢的事情。
王琛看出來了，李則凱這是在向梅姐示好，意思很明顯，輸了算李則凱的，贏了算兩人的。
到這里，王琛對李則凱的印象都非常不錯。
談完賽馬的事情。
一會兒后，李則凱咂咂嘴道：“梅董，咱們合同到期了，這一次你是不是給點優惠？”
梅姐笑吟吟道：“每年三億港幣的訂單已經很優惠了，很少有公司像我的互聯店那么價格低廉吧？”
“呵呵，這您可就想岔了。”李則凱搖搖頭，壓價道：“最近國內一家著名的通訊電纜、光纖制造商向我報價了，同等產品他們只要兩億八千萬港幣。”
在談生意上的事情，王琛知道自己插不上話，索性閉上嘴巴一聲不吭，順帶看看他們怎么談生意。
在他想來，人家比梅姐的每年便宜兩千萬，想要拿下訂單，肯定是讓步點。
可是梅姐半點讓步都沒有，相反笑盈盈反問道：“你確定向你報價的廠商產品質量有我公司的好嗎？通訊光纖和電纜看上去沒什么區別，但是一旦出問題，工程返修要花的錢，可能遠遠不止每年兩千萬港幣。”她喝了一口水，“我們合作三年時間，我公司里的產品出現過什么大問題嗎？如果你想找一個不確定產品質量的公司合作，那么前面那些話可以當我沒說。”
李則凱靠在沙發上，淡淡道：“沒試過怎么知道產品質量沒有貴公司好呢？”
第一次見識到大佬們談生意，王琛挺好奇。
雖然才短短兩三句話，但是他已經聽出來了，主動權掌握在李則凱手里。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梅姐微微蹙眉道：“李先生，價格上我不可能再退讓，產品成本擺在那邊，如果你要結束合作向其他廠商拿產品的話，我只能說遺憾，以后有機會再合作。”
三億港幣的訂單說放棄就放棄？
王琛被梅姐的話弄得有點懵比，他不知道梅姐這是在欲擒故縱，還是真的成本太高，無法再給予更優惠的價格。
唯一看得出來的是，形式對梅姐十分不利。
然而讓王琛沒想到的是，在梅姐說了這番話之后，李則凱竟然話鋒一轉，道：“其實差兩千萬港幣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不能和貴公司繼續合作下去。”
梅姐看著對方，慢聲細語道：“你有什么要求？”
“我聽說梅董在國際收藏界很有名聲。”李則凱露出了狐貍尾巴，“我父親呢，平時稍微喜歡玩點收藏，他尤為喜歡收藏名表、貔貅雕刻品、木雕和陶瓷等等，不過他玩收藏比較節儉，呵呵，簡單點說，比較小氣，如今他剛剛退休第一年，眼看著快過年了，我想送件比較不錯的收藏品給他，你能不能幫幫忙？要是可以的話，訂單差兩千萬也沒事，我今晚就能和你拍板簽訂合作。”
不是說你和你父親關系不怎么好嗎？
對于老李家父子仨的關系，王琛在新聞上看到過不少，比如說老李退休的時候，事業基本上都分給了李大，李二就比較慘了，除了拿到點現金外，后來連信托基金的股份都被迫轉給了李大。
那么為何李則凱還心心掛念著給老李弄點藏品？
王琛有點想不明白，只是吧，李則凱剛才話里說老李玩收藏小氣，這種話一般做兒子的不會背地里當著別人的面說，看來關系還真是很一般。
也確實，王琛聽說過老李玩收藏有多小氣，好像是九十年代的時候吧，老李在馬未都家里看中了一副明代象牙制作的象棋，當時市價四萬，馬未都主動打了六折，老李還在砍價。
可想而知老李玩收藏玩的有多小氣了。
當然，最后馬未都說了句“可以白送，但價格不能再低”，人精似得老李哪肯欠馬未都人情，二話不說花錢買了下來。
而老李收藏的最大項目是八百八十八個貔貅，其中一件是蔣介石收藏的一對中的一件，最后輾轉落到了老李手中，當初某位國家領導人曾經找老李，懇請把這只貔貅捐獻給國家，老李直接拒絕了，還說什么捐幾個億都不成問題，但是捐貔貅不行。
只是吧，就像李則凱剛才說的那樣，老李舍不得花錢玩收藏。
梅姐挺在乎這筆訂單，詢問道：“什么樣的藏品？”
李則凱似乎早就想好了，直截了當道：“只要能代表吉祥的藏品就行，不一定要多名貴，比如說貔貅雕刻品之類，我呢，想我父親有生之年能一千個貔貅藏品。”
您早說啊。
要那樣哥們兒就不把黃龍魚貔貅送給未來岳父，改換成其他東西了。
王琛曾經倒是有過一個貔貅，只是已經送人，一時間，他還真沒辦法幫到梅姐，只能希望梅姐自己有類似的藏品了。
“代表吉祥的藏品很多。”梅姐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一時間我手頭上沒有，要是你愿意，等幾天，我找人弄兩件過來，貔貅也不是什么難題，大不了弄兩塊好的玉石，找著名雕刻大師雕刻一下。”
李則凱有點心急，“要等幾天？眼看還有三五天過年了，我真等不及。”
王琛以為他記錯了，眨眼道：“李先生，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呢。”
“你說的是春節，我說的過年是元旦。”李則凱解釋道：“本來昨天圣誕節的時候，我就想送點好東西他，只是沒弄到，如今距離元旦沒幾天，我不想再往后拖到純潔了。”
梅姐再次皺眉道：“時間上有點趕，我手頭倒是有塊不錯的玉石適合雕刻，只是頂尖的雕刻師也不是說一天兩天約得上，另外，想要雕刻的好，也需要花費精力時間，三五天之內未必能弄得好。”
要是機器雕刻的話，能夠很快雕刻好。
但是既然是送給老李的圣誕禮物，肯定不可能馬馬虎虎弄個機器雕刻，要么就找頂尖雕刻大師，而手工雕刻，哪怕一塊佛像吊墜都要好幾天時間，如果像貔貅這樣的擺件，花費的時間更長。
雕刻大師追求的都是精雕細琢，打造精品，你要是讓別人糊弄一下，人家還不樂意呢。
這些道理王琛都明白，眼看梅姐一籌莫展，和李則凱三億港幣的訂單有可能要談崩，他有點心急起來，梅姐一直以來都對自己不錯，他還真想幫助下，但問題是送出去的貔貅不可能再要來。
他索性不吭聲了。
沒想到的是，他不吭聲，梅姐卻找到了頭上，“小王，咱們收藏界都說你神通廣大，你有沒有貔貅擺件？”她還看著李則凱半開玩笑道：“姐這三億港幣的訂單能不能談成，就看你了。”
王琛汗了下，梅姐這是在向自己求助啊，這好像想不幫都不行了，可是哥們兒手頭上真的沒有貔貅擺件了啊。
實話實說拒絕？
好像只有這個辦法了。
王琛當下就要硬著頭皮說無能為力，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剛才李則凱不是說了么，能代表吉祥的藏品就行，好像哥們兒神秘空間里還放著一樣能夠代表吉祥的不錯擺件福祿壽獨山玉大擺件。
也不知道李則凱會不會同意要，王琛覺得到了這個時候只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于是，試探著問道：“貔貅沒有，不過我有另外一件代表吉祥的好東西，李先生，你要不要看一下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