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西方噴出一道燦爛無比的霞光,剎那間,天空都被染成了深紅色,就像是一片波瀾壯闊的紅色海洋,十分壯觀。
夕陽下,王琛依舊坐在王文秀的廂房里漫談著現代商業理念。
好吧,他在吹牛皮。
“…如果看好一家店鋪,覺得非常有潛力,可以拿出錢去風險投資。”王琛道。
聽到新名詞,王文秀不解道:“什么是風險投資?”
王琛隨口解釋道:“風險投資主要是指向初期創業企業…商鋪提供資金支持,并取得該鋪子股份的一種融資方式。”
王文秀虛心求教道:“股份和融資妾身大致理解意思,可不明白自己有錢為何不開一家同樣的鋪子,相反,要拿出錢財投資別人?”
“我舉個例子吧。”王琛侃侃而談道:“戲文中經常會出現富家千金愛上窮書生的故事,窮書生在一無所有的時候,富家千金和他暗生情愫你儂我儂,還私底下塞錢,等到窮書生要去趕考之前,說上一句什么待到公子高中時,切莫王記妾身在家身披紅妝等待之類的話,正常人被雪中送炭肯定感動不已,牢牢記在心里,那么等到窮書生高中進士當官后,富家千金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官夫人,不止如此,她的家族也會因為窮書生當官后獲得諸多便利,從而發展更加迅速,獲得前期給窮書生百倍乃至千倍的利潤,這就是所謂的風險投資。”
其實古代也有風險投資的商業舉動。
只是古代人沒有像現代那樣理解的徹底。
王文秀不愧是商業奇才,一聽就懂,若有所思頷首道:“妾身大致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出錢,他出力,最后賺了錢大家一起分。”
“對。”王琛道。
王文秀驚為天人道:“公子學究天人,連風險投資這種曠世商業手段都能想的出來,妾身著實佩服。”
一旁的小翠更是滿臉崇拜道:“哇,公子你好棒,要是按照您說的風…風險投資去做,那就可以不勞而獲了呀。”
見到兩個女人吹捧自己,王琛虛榮心受到了極大的滿足。
其實這些理念現代人絕大多數都懂,他拾人牙慧而已。
“這可不是不勞而獲。”王琛擺擺手道。
小翠睜著兩只大大的眼睛,疑惑道:“你出錢坐等收益,怎么就不是不勞而獲了?”
王琛繼續裝逼道:“天底下窮書生千千萬,你是富家千金的話,怎么知道自己投資的窮書生一定能高中進士呢?要是他考不上,你不就投資失敗血本無歸了?”
“這倒也是。”小翠理解了。
兩人正聊的開心。
突然。
王文秀一臉凝重,用警告的語氣道:“小翠,剛才公子說的每句話都不準傳出去半句,聽到了嗎?”
小翠道:“為什么呀?”
“你呀你呀,還不知道公子先前隨意說的幾句話價值如何。”王文秀微微搖著頭,一臉認真道:“王公子這套理論若是傳出去,定會引起商人們轟動,甚至改變天底下所有經商的方式,乃是不傳之秘,你說珍貴不珍貴?”
王琛擺擺手道:“沒那么嚴重。”
“有!”王文秀較真道,饒是她一直心高氣傲,此刻都拜服在王琛的理論之下,“公子,你所談的風險投資,對于商人來說,絕對是堪比文人眼中四書五經的圣經存在,當然,若是傳出去,你肯定會被天底下所有商人奉為行業圣人,只是這么珍貴的商家理念,妾身覺得還是藏鋒銳利,當做傳家寶留給子孫萬代比較好。”
堪比文人眼中的四書五經?
當做傳家寶留給子孫萬代?
王琛啞然失笑,一個現代社會絕大多數人都明白的概念,到了古人嘴里,竟然成了寶貝?不過仔細一想,確實如此,風險投資的清晰理念如果散布出去,絕對會引起商人們的轟動,畢竟太先進了啊。
他剛想在吹噓兩句,忽然聞到了燒柴火的味道。
探頭一看,外面早已經炊煙裊裊。
原本認真聽講的王文秀忙站起身,道:“公子稍作,我和小翠去做晚餐。”
王琛愣了下,“你和小翠做下廚?”
“是呀。”小翠可憐兮兮道:“姑娘說咱們寄人籬下不能吃白食,總得干點什么,不然讓人瞧不起,我倒是沒什么,反正下人出身,姑娘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唉。”
她嘴里的姑娘是指王文秀,先前王文秀嫁入林家,稱呼是林少夫人,如今改變身份成了王云倉女兒,屬于未婚,得按未婚閨秀的稱呼。
很多人看電視的時候,經常會聽到古代人稱呼富家千金為“小姐”,這是不妥的,尤其在元朝之前,你在大街上叫人家女孩子小姐,極有可能會被打。
在元朝之前,青樓妓女才被稱作小姐!
直到元代,小姐才得到公平對待,其中還帶有一點家庭的溫情,蒙古人將閨女稱之為“小姐”,主要是刻意與漢族人針鋒相對。
而進入清朝后,“小姐”則是上升到了對女子尊稱的地步。
如今是宋朝,不能稱呼良家女子小姐,最恰當的稱呼是“姑娘”或者“小娘子”。
“小翠!”王文秀輕斥,意思不讓小翠說下去。
小翠知道說錯話了,吐了吐舌頭,笑嘻嘻道:“我先去廚房了。”然后急忙慌慌張張跑出去,好似生怕王文秀繼續責怪下去。
王琛本來想喊住小翠,可她動作太快,來不及。
他心中百感交集,不論出嫁之前在楚家,還是出嫁后在林家,王文秀都過著貴族生活,到了自己這里為了不讓人看不起,竟然親自下廚房,王琛馬上道:“以后你和小翠不用下廚房。”
王文秀繡眉一挑,語氣柔和卻堅定道:“公子好意妾身心領了,下廚是我等女子分內的事。”
王琛明白她什么意思,覺得寄人籬下嘛,他可舍不得眼前這位古代商業天才女子下廚,斬釘截鐵道:“這是命令!”
原本傲氣的王文秀怔了怔,下意識道:“好。”
王琛笑了笑,“這樣才乖,我喜歡。”
不知為何,聽到此言,王文秀莫名覺得些許甜蜜,隨即,她心中一驚,自己怎么那么聽王琛話了?
別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自身的情況?
從一開始,她便想著利用王琛顛覆林家,雖然那日在狼山腳下馬車里,被王琛甜言蜜語哄得有些情迷意亂,但是醒悟過來后,還是堅守本心,只用手幫王琛解決了生理問題。
王文秀內心清楚,她并不是真的喜愛王琛。
哪怕被從林家帶出來,她和王琛隨后的接觸并不多,更談不上愛不愛。
可是,這兩天,她和王琛相處下來,慢慢地發現眼前這個男子與眾不同的一面,不單單做的一首好詩好詞,在商業上也有大宗師般的理解。
她絞盡腦汁才想到如何把燕窩生意做得紅火且細水長流,王琛隨隨便便就找到了另外條銷路,賣出去七十二盒,隨后,王文秀感興趣之下,才連連虛心求教王琛商業理念,未曾想,竟然聽到了石破天驚一般讓人耳目一新的風險投資概念。
饒是心高氣傲的她都被折服了。
王文秀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被王琛征服了,她是個要強的女人,但再怎么要強終究是個女人,始終希望能嫁給一個腳踏七彩云朵擁有天大本事的男子,而王琛似乎全方面符合她理想中夫君的模樣。
正在胡思亂想,她感覺到自己的手一暖,似乎被人握住,定神望去,只見王琛輕輕捏著她的手心在仔細觀看。
“你看看,這些天下廚,你的手都被割破了。”王琛皺著眉頭道。
左手上那道微小傷痕是王文秀前天切菜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刀刃造成的,她沒想到王琛那么關心自己,有點感動道:“謝謝公子關切,妾身無事。”
“還說沒事?”王琛痛心疾首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眼里多金貴?反正日后都不準下廚了。”哥們兒可是要把你培養成自己在北宋商業的職業經理人,怎么能去干下廚這種粗活啊?
只是這句在王文秀聽來卻是另一番滋味,她覺得王琛是疼愛的表現,頭一遭真實露出嬌羞的神情道:“明…明白,讓公子費心了。”
原本王琛就不懷好意。
見到對方沒拒絕,他眼前一亮,連忙把椅子挪了挪,靠近道:“還疼嗎?”
“不疼了。”王文秀把他抓手抓的不自然,臉微紅道:“門還開著,咱們這樣不好吧?”
王琛朝外一看,對啊,待會有人路過多不好,他連忙起身跑過去把門“砰”地一聲關上。
王文秀目瞪口呆道:“公子你干什么?”
為了防止待會小翠不敲門進來,王琛把門閂都放了下來,扭頭眨眼道:“你不是說門開著讓人看見不好嗎?我把門關上去就不會有人看見了呀。”
王文秀都要吐血了,她只是委婉地讓王琛松手,沒想到變成了羊入狼窩,知道再沒動作,待會可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她是挺佩服王琛,可還沒做好獻身的準備啊,她急忙起身,想要把門打開,以防王琛狼性大發強要。
王琛見到麗人走來,還以為她要和自己親熱,伸手一把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兒,“你好美。”
被摟住的王文秀微微抵住,強笑道:“天底下比妾身美貌的女子數不勝數,公子說笑了。”
這句話很耳熟啊,王琛沒空去想什么時候聽過,摸著她腰上的嫩肉感受著,好滑啊,他舔了舔嘴唇,道:“咱們說過的話還算數不?”
“什么話?”王文秀微微掙扎。
王琛嘿了一嗓子道:“那天咱們在狼山腳下,你說日夜侍奉在我左右啊。”
完了!
要被日了!
王文秀腦中第一反應就是如此,她心中著急,腦袋瘋狂轉動,想著怎么樣才能守住貞潔。
王琛一直在盯著,見她不說話,還以為默認了,抽出一只手,輕輕捏住王文秀尖尖的下巴抬起,看著她光潔如玉的臉龐,紅若櫻桃的小嘴,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沖動。
王文秀心急如焚,好幾次張口欲言,嬌艷欲滴的紅唇動了幾下,始終不知道該怎么說。
這副小女兒姿態,惹得王琛興奮不已,他腦袋慢慢湊過去,一把點在王文秀冰涼柔軟的紅唇上。
“唔…”王文秀睜大眼睛。
好涼。
好軟。
感覺超級好。
王琛閉著眼睛輕輕在王文秀唇上輕點。
王文秀被親的臉紅心跳,又是想拒絕,又是不知道怎么拒絕。
這時,王琛情緒已經上來,含住她的唇瓣,伸出舌頭輕撬她牙關。
王文秀緊張的渾身都繃緊了,咬緊不放松。
沒有得逞的王琛微微喘氣,喃喃命令道:“張嘴。”
再次被指揮的王文秀本能地松開嘴巴。
哧溜!
舌頭鉆進她嘴里!
王琛只覺得一股溫暖在舌尖綻放,舌頭忍不住在她嘴里蠕動。
都到了這一步,王文秀也有點情迷意亂,踮起腳尖,雙手勾住王琛的脖子,慢慢回應著。
香舌糾纏。
王琛心跳越來越快,氣息越來越急促,含糊不清道:“寶…寶貝。”
“公…公子…”
他再也忍不住,開始翻山越嶺,滿手都是柔軟膩乎的感覺,“我…我要你。”
本來情緒正濃,聞言,王文秀猛然驚醒,急忙停止接吻,推開他道:“不行。”
王琛眉頭一皺,顯得有點不高興。
不知道為何,王文秀很不想見到他這副模樣,可她真的沒有做好獻身準備,急中生智道:“妾身當然愿意日夜侍奉在公子左右,只是如今我們一沒名分,二不合禮數,你當真想要,就找媒人下聘禮明媒正娶,到時你讓妾身如何都行。”
她這招乃是緩兵之計,或者說是絕戶計。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王琛名義上是王云海的弟弟,而王云海是王云倉堂兄,她如今隱姓埋名變成了王云倉的女兒,算起來,王琛是她堂叔。
宋朝婚律禁止異輩婚,什么表外甥女、堂侄女之類在唐朝可以的事情,在宋朝都不行,不但普通人不行,即使士大夫、皇帝也不行,比如說歐陽修,先后遭到過兩次異輩婚的攻擊,第一次查無此事都被貶官,第二次歐陽修怒了,直接躺倒在地上不起來,連著上了三到奏疏才僥幸逃過一劫。
可想而知在宋朝長輩和小輩關系曖昧是多嚴重的問題了!
所以,王文秀想借此招絕了王琛想念。
兩人壓根不可能成夫妻啊,就算納妾都不可能。
但王琛對宋朝婚姻法不太了解,本身就想著把王文秀收了,以后負責自己在北宋的一切商業事務,再說了,王文秀長得跟天仙兒似得,娶了也不吃虧啊,他答應道:“回頭我就找王云倉下聘禮去盡快娶你,我現在難受,給我,給我呢。”說著,雙手又不老實在王文秀身上摸起來。
王文秀堅持道:“必須洞房花燭夜才可以。”她補充了一句,“公子曾經答應過妾身,在我沒有自愿之前,您不強求,難道要失信嗎?”
見狀,王琛無可奈何了,之前說過不強求她做什么事情,自己不是什么君子,但說話還是算數的,只好悶悶道:“好吧。”
王文秀奸計得逞,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閃過一絲嘚瑟。
王琛情緒都被挑起來了,難受啊,他只覺得不釋放一下,自己都要炸了,
可是王文秀不肯咋辦?
誒,慢著。
他想到了一件事,“我問你,我信守承諾,那你是不是也該信守承諾?”
“妾身當然會信守承諾,只要公子明媒正娶,什么都依你。”王文秀笑容滿面道。
“我不是說這個。”王琛壞笑道:“我記得那天你還說過,只要林家倒了,你就用嘴幫我…”
這話一出。
王文秀笑容凝滯在臉上,刷地一下,臉紅到了脖子根。
王琛步步緊逼道:“難道只要求我言出必行?”
王文秀芳心大亂,那么羞恥的事情,她怎么做得出來呀?
可王琛難受的厲害,壓根沒有想放過她,伸手再次抱住她,“如果你不肯,那我也不遵守承諾了。”說著,雙手又在她身上使壞。
要么失身,要么奉獻嘴巴,王文秀無路可退了啊!
正當她躊躇的時候,王琛雙手已經探險到了私密的地方。
這下王文秀不淡定了,急忙道:“打住!打住!”
“嗯?”王琛瞧過去。
王文秀整張臉通紅的都要滴出水來了,她咬了咬紅彤彤的唇瓣,猶猶豫豫道:“妾…妾身愿…愿意用…用嘴。”
真答應了?
王琛大喜,火急火燎道:“快點快點,我難受死了。”
答應是答應,可王文秀還在糾結。
見她拖延時間,王琛急了,催促道:“快點呀。”
“是,公子。”王文秀臉燙的可怕,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你…你把脛…脛衣褪去。”
王琛按她說的做。
王文秀渾身微顫,慢慢蹲下身子,捋了捋秀發,抬起腦袋,用可憐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過來,“真…真要這樣嗎?”
都到了這一步!
你說要不要這樣?
王琛急不可耐雙手抱住她的頭,“對!”
王文秀只好兌現諾言。
天色漸漸暮靄。
很黑,不時有一兩個星刺入銀河,或劃進黑暗中,帶著發紅或發白的光尾。
輕飄的或硬挺的,直墜或橫掃著,有時也點動著,顫抖著,給天上一些光熱的動蕩,給黑暗一些閃爍的爆裂。
有時一兩個星,有時好幾個星,同時飛落,使靜寂的秋空微顫,使萬星一時迷亂起來。
有時一個單獨的巨星橫刺入天角,光尾極長,放射著星花;紅,漸黃;在最后的挺進,忽然狂悅似的把天角照白了一條,好象刺開萬重的黑暗,透進并逗留一些乳白的光。
余光散盡,黑暗似晃動了幾下,又包合起來,靜靜懶懶的群星又復了原位,在秋風上微笑。
王琛氣喘吁吁跌坐在椅子上,滿足道:“你…你真棒。”
王文秀來不及回答,低頭“嘔”地一聲。
仿佛變戲法似得,青磚地面上瞬間留下一道白色星光投影,照亮了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