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這一跳足足跳出了十幾米遠,剛剛好暫離了怪嬰們的包圍圈。
雖說如此,可是他仍不敢放松,因為還有更多數量的怪嬰,像是蟲子一樣在從四面八方鉆出來。
額頭上貼著加持速度的咒符,秦銘一路疾馳,朝著市區的方向逃去。
過程中,他仍能看到兩側原本充滿生機的環境,在變得死氣沉沉。
跑了有十多分鐘,秦銘終于是回到了市區的范圍,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邊的情況也同樣是一團糟。
半空中漂浮著諸多像是垃圾一樣,被風吹起的衣衫。
遠處幾個老人,正猶如野獸一樣在扭打撕咬著。
在他們的身上,同樣籠罩著一團青光。
他不確定自己之所以會無法傷害到他們,是否就是因為那團青光的關系,可是話又說回來,就算能確定是與那青光有關,他也無法改變什么。
趙伯找不到,城市里的人也都像瘋了一樣,變得不可理喻。秦銘不知道他下一站該去哪兒,他抬頭望了一眼上方那輪妖月,覺得當務之急還是找個地方躲藏起來,之后再隨機應變的好。
于是他想了想,又決定去商場里碰碰運氣。
進來商場,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因為商場里依舊很安靜。各個柜臺前,也依舊有售貨員站在那里。
他們的模樣沒有改變,每個人一如之前他看到的那樣,目光空洞,麻木不仁。
秦銘覺得他終于是可以停下來喘口氣了,他沒有往里面走,而是就在門口找了地方坐了下去。
只是沒過幾口氣的功夫,他便感覺到了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便見原本那些各自站在柜臺前的人,此時竟都直勾勾的在盯著他,腳下更是挪騰著步子,再一點點的朝他靠近著。
見狀,他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轉身逃出商場,但是卻發生了一件讓他的心沉到谷底的事情,那就是商場的門外不知道什么時候,竟也聚集著一群人。
那些人看上去年齡各異,此時懷里都抱著一只怪嬰。
怪嬰的眼睛彎著,嘴巴咧開很大,沖著他“咯咯”的怪笑著。
出路被封死,去路則被包圍,秦銘面露苦笑,終于是明白什么叫做“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鐺!”
就在秦銘決定和這些人拼了的時候,一聲鐘響便十分震耳的響了起來。
他不知道那鐘響的來源,但是四周這些對他不懷好意的人,卻在聽到鐘響后齊齊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一團從上方落下的青光便將他們籠罩了進去。
秦銘見他們就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一動不動,雖然不明真相,但卻覺得這是一個離開這里的好機會。
于是他不在猶豫,小心翼翼的繞過堵在門前的那些人,順利的逃到了外面。
然而他前腳剛出來,便從商場里沖出了數百道的青光,這些青光再出現則齊齊朝著上空匯聚。
不僅是商場,從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都有光束飛出,并且都無一例外的匯聚在了那輪圓月上。
青光的數量越來越多,那輪圓月也在過程中旋轉起來,黑色的天空更是在此時,映現出一個巨大的時鐘。
時鐘擺錘左右移動,上面的指針沿著半徑極快的走著,直至到達零點整。
天地間再度響起一串震耳的鐘聲。
“鐺!”
伴隨著這聲鐘響,大地便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頭上的圓月隨之變得虛幻,黑色的天空也開始變作若隱若現。
秦銘被震驚的愣在原地,仿佛正在親眼見證著末日的浩劫。
接著,一束刺眼的光亮,便從前方傳來。
他瞇著眼睛看過去,便見一輛車正朝他疾馳而來,甚至還沒等他看清楚,那輛車已經停在了他的身旁。
“需要幫忙嗎?”
趙伯按下車窗,對著已經呆住的秦銘說道。
秦銘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緩過神來,二話不說便開門上了車。
車緩緩的向前開著,雖然外面地動山搖的,但是車子卻行駛的很平穩,仿佛并不受這種影響。
“我感覺我現在就像在做夢。
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很不真實。”
秦銘說出了他此時的感受。
“身在其中的人,是感受不到這里的變化的,你不在其中,自然看得清楚,只是感受不到真正的精髓而已。
我本不該放你離開的,你身上妖魔的味道太重,可偏偏又身懷火靈,至陽至陰,我倒是挺好奇你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子的。”
秦銘并不吃驚對方看破了他雙生屬性的事情,因為他今天吃驚的事情實在是遇見太多了。
“那些綠光是什么?”他問道。
“生命靈氣。”
“都是那些居民的?”
“是的。這里并不會長存,就像是在大海中的孤舟一樣,不停在各個世界中穿行。
這兒,僅僅是它停留的一站而已。”
“你是說這座城市接下來會消失?
那里面的人?”
“城市都會消失,里面的人又怎么會存在。
他們不過就是這里主人收集的生命靈氣罷了。”
“是那個少女嗎?”
“不。”趙伯搖了搖頭。
“你是?”
“我只是他的仆人。”
趙伯笑了笑,然后令車子停了下來,轉過頭對他提醒說:
“你該下車了。”
“哦…好。”
秦銘答應一聲,這時才發現他竟又回到了來時所經過的那條高速公路上。
從車上下來,他本還想問趙伯些什么,可就連道謝的話還沒說出來,趙伯人已經開車遠走了。
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他隨后一屁股坐在了防護欄上,就和他剛剛在車上問趙伯的那樣,這兩天的經歷真就如同做夢一樣。
明明很真實的發生過,但是細細去想,卻又好像什么都沒發生。
不過有件事倒是和他猜的差不多,那座城市的存在的意義,根本就是為了收集生命靈氣。
至于里面的各種規則,想來目的就是為了讓那些人所蘊含的生命靈氣更加精純。
每一次輪回,說起來都是為了去除掉雜質。
在他看來和學院的某些做法,幾乎沒有分別,養人的目的都是為了殺人。
正想著這件事,秦銘突然接到了安子黎打來的電話。
在電話里,安子黎告訴他說,之前在住在安岐山的那些,可能知道他身世的人都已經不再那兒了,所以他已經沒必要再去了。
秦銘聽后倒也沒覺得失望,畢竟他才剛剛經歷了死里逃生,現在真心是任何可能存有危險的事情都不想考慮。
于是在電話里感謝了安子黎幾句后,便掛斷了電話。
在這過后,他又給易少東打了個電話,大概講了講他兩天的經歷,這也聽得電話另一端的易少東,一個勁的爆粗口。
“阿秦,反正你那邊的事情也解決了,現在沒事就直接飛過來唄。
我已經和我老爸滲透過你了。”
“我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你可要想清楚,我現在可是衰神轉世,去哪哪出事。”
“呃…那還是讓我在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