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東直到得到秦銘的這句承諾,才算是讓這件事告一段落。頂點23
不過接下來的一路,易少東都沒有再說什么,不知道是在心里面打著別的主意,還是按照秦銘說的那樣,在仔細的回想著關于這件事的細節了。
但不管怎么樣,只要易少東不再追問,他就已經覺得很滿意了。
他其實心里面有想法,可這種想法他現在沒法說,因為就易少東那種毛躁的性格,一旦他將這種可能說出來,易少東必然會按捺不住,到時候難說不會牽扯出一系列的問題。
而他和易少東又是朋友,易少東出事他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更何況他倆又住在一起,他就算想躲,怕是都躲不掉。
所以現在說出來,無論是對易少東還是對他自己,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倒不如裝作不知道,等他覺得時機成熟了,再說。
至于易少東承諾給他的東西,說實在的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不說易少東是不是就是隨口那么一說,就算他真要給,那東西留在身上也是個累贅,是個可能招致殺身之禍的不詳之物。
他實在是沒必要為這種事去犯險。
火車慢吞吞的到達了夏市,秦銘和易少東也就此分開,原本易少東還招呼著秦銘讓跟著他回家作客的,但是被秦銘拒絕了。
他沒那個閑工夫是一方面,重點是他不想到時候再遭些白眼。
因為在他看來,像那種極為重視自己傳承的,擁有著傳統思想的家族,就和那些在體制內的家庭差不多,身上大多都帶著一股子讓人厭惡的優越感。
所以他一個市井小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不過他也不打算一個人留在夏市,而是打算到夏市進行中轉,先坐飛機回通化市,然后再打車回鎮上。
坐大巴是不可能再坐了。
至于他為什么想回去,其實就是單純的想他爸了,也就僅僅是想他爸爸而已,對于他爺爺他其實并沒有多少念想。
命運學院不比那些普通大學,學生讀讀書,應付應付考試,報個社團新鮮兩天。他在學院里等于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毫不夸張的說,就是有一天沒一天的活著。
可能哪次考試就掛了,也可能他無意中知道什么秘密,或是得罪了什么人,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所以但凡是有些時間,他都想陪陪他爸爸,這也是他當時被抓進監察部,遭受折磨的時候心中最大的執念。
從火車站出來,秦銘直接打車前往了機場。
盡管機票是在前一天就買好的,可是因為就只隔了一天,折扣并不是很大,這也讓秦銘很是覺得肉疼。
但就像易少東說的那樣,在月薪三萬的基礎上,他也應該去盡量提升一些消費水平,畢竟是拼命賺來的錢,只要不沾染黃賭毒,在生活開銷上加大些支出,充其量只是改善生活質量,倒是算不上浪費。
他一個從鎮上出來的窮小子,被易少東這個不缺錢的少爺天天熏陶著,要說一點兒不改變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坐飛機到通化市很快,只需要兩個小時多一點兒,但因為走得晚,所以秦銘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他用打車軟件叫了輛車,隨后則心驚膽戰的坐了一路,直到他從車上下來,被吊在嗓子眼上的心臟才算是平穩落下。
不知道的看他那張慘白的臉,還以為他不是坐出租車回來的,而是坐的過山車呢。
可也不怪他這樣,畢竟他之前沒少在車上撞鬼,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真是被嚇怕了。
往常他一回家,無論幾點他爸爸都會接他,但是這次他爸爸卻并沒有出現。
不是他爸爸的習慣變了,而是他這次并沒有和他爸爸打招呼,因為想要給他爸爸一個驚喜。
站在自家的屋門外,窗戶里黑漆漆的,一副他爸爸和他爺爺都已經睡了的樣子。
不只是他家,就連隔壁慕悠姍家,也都黑著。
秦銘看了眼時間,剛剛才過10點鐘,他記得他爸爸并沒有早睡的習慣,都是在11點左右才會睡下。
從口袋里拿出鑰匙,秦銘也沒有敲門,而是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一如他在外面看到的那樣,被黑暗完全籠罩著,即便屏息去聽,也完全聽不到絲毫的響音。
將客廳的燈打開,秦銘在屋子里轉了轉,結果發現不僅是他爸爸不在家,就連他爺爺也不在,兩個人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平時就算他爸爸出去吃飯,他爺爺也會在家呢。
難道爺爺生病住院了?
秦銘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換做是之前,他還能想想他爺爺可能是去慕悠姍家串門了,但是出了之前那個事,他們兩家應該是不會再有什么交集了。
更何況慕悠姍也已經死了。
坐在沙發上,秦銘從褲口袋里掏出手機,然而剛要給他爸爸打過去,客廳的燈卻像是壞了一樣,突然間失去了光亮。
秦銘職業病般的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畢竟這種好端端燈壞的事情,在事件中通常都代表著鬼祟的出現。
而正當他照著手電,剛剛進來他的臥室,想要試著按按開關,確認一下到底是客廳燈壞了,還是停電的時候,一串腳步聲卻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
秦銘不知道是不是他爸爸回來了,于是站在臥室的門邊,用手電朝著門邊照去。
結果讓他有些沒想到的是,開門進來的不是他爸爸,而是他爺爺。
他爺爺進來后,便被秦銘的打的手電光刺的瞇起了眼睛,秦銘則因為有些沒想到,而顯得有些發愣。
“爺爺?你出去了啊,我爸呢?”
秦銘將手電光移向別處,但是秦銘的爺爺卻依舊瞇著眼睛站在門邊,臉上的表情更是極為可怕。
不過下一秒,他爺爺便收回了先前的陰郁,猶如換了張臉似的,突然微笑的朝秦銘迎了上來:
“大孫子回來了啊,剛回來的嗎?
坐車累壞了吧?
怎么到家也不開燈啊。”
秦銘見慣了他爺爺對他發瘋的樣子,也不止一次幻想過,他爺爺能像其他爺爺疼愛自己孫子那樣,對他露出慈祥的笑容。
然而當這一切真實發生的時候,他非但沒有感受到溫暖不說,從心底更是彌漫出一股強烈的恐懼來。
因為這簡直是太不正常了。
記憶中,他爺爺從未對他像現在這般和顏悅色過,難道他爺爺的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