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東和安子黎正聊著,便聽到一聲開門的響音,他下意識朝著別墅的大門看去,便見秦銘神情有些呆滯的走了進來。ωヤノ亅丶メ..
見到秦銘回來了,易少東先是一愣,接著便一臉欣喜的跑了過去:
臥槽,你終于是回來了,你失蹤的這幾天,真的是嚇死我了。
易少東在激動的說完后,卻發現秦銘仍是一副有些呆滯的模樣,完全沒有半點兒反應,這也讓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忙問道:
你怎么了?他們對你做什么了?
沒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上去休息一會兒。
這幾天害你擔心了,真的是很抱歉。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監察部對你做什么?
易少東越看秦銘,越覺得秦銘非常不對勁,但是秦銘卻很肯定他什么事也沒有:
我真沒事啊,這不是挺好的嗎,就是有些累了,想要上去洗個澡休息休息。
真沒事嗎?易少東仍是有些不相信,因為他能感覺到,秦銘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具體是哪不對勁,他卻說不出來。
真沒事。別擔心了啊,換成是你被抓進去待好幾天,你也會很疲憊的。
秦銘沖著易少東笑了笑,隨后不再理會易少東,一個人上了樓。
易少東看著秦銘有些破爛的衣服,以及走起路來顯得有些僵硬的身影,他心里面更加確定,秦銘在監察部一定是經歷了什么。
秦銘回來了。剛回來的。
想到同樣關心秦銘的安子黎,易少東忙將秦銘回來的消息發給了她。
怎么樣?沒什么事吧?
看著是沒什么事,但是感覺上有些不對,我覺得監察部那些畜生,應該是折磨他了。
把你們住的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看看他。
你現在還是別來了,我剛才問他他都不說,這會兒上樓休息去了。
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回到他的房間后,秦銘便將臥室門反鎖,隨后有些力竭的癱坐在了地上。
想起這幾天他在監察部那處地獄的經歷,即便是眼下,他仍覺得身體各處都在被手術刀切割著。
那種痛苦就仿佛已經被烙印在了他的靈魂中一樣,只要他想到監察部,就能感受到那種痛苦,以及那種不見天日的絕望。
一周的時間,那些人足足折磨了他一周。
用手術刀切割他的皮膚。
讓他幾乎失血而死。
再給他輸血,治療,稍有好轉后,再用鐵絲勒緊他的脖子,用浸水的濕布去封住他的口鼻。
險些讓他窒息而死。
當他恢復后,又逼他喝入不同的毒藥,害得他幾度毒發。
之后又將管子插進他的喉嚨里,給他洗胃……
這一周以來,那些冷血的畜生,幾乎是不間斷的折磨他,不停的換人折磨他。
真的是有太多次,他都以為自己死定了,都以為自己可能永遠都沒法從那兒出去了。
不敢回想。
因為那并不是一個噩夢。
傷口雖然好了,但是痛苦的滋味卻真切的保留著。
還有精神上的重創,遠遠沒有恢復。
可能他還經歷了一些事,不過他已經記不清了。
事實上他只有前三天的記憶,在之后經歷了什么,他都不記得了。
只知道自己不停的徘徊于生死的邊緣,不停的跌入深淵,又從深淵爬出,一次又一次的重復著死亡,重復著新生。
人是需要被奴役的動物。
更是需要深入了解恐懼的動物。
如果沒有恐懼,他們在擁有力量后,就會變得無法無天。
如果不被奴役,他們的腦袋里便總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必須要有人看著他們,制裁著他們,這樣他們才會乖乖的聽話,乖乖的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這就是我們監察部存在的意義。
你是一個幸運的小子,我希望你也能一直這么幸運,因為這里的死尸真的是太多了,我不喜歡再有新鮮的尸體進來。
還有一點我也希望你記住,那就是你的一言一行,都在我們的視線中。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訴你,從這兒出去揣著復仇念頭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但是監察部卻依舊存在。
我劉賓也依舊在這兒。
你想殺我嗎?
你想為這幾天受到的折磨復仇嗎?
告訴我!
啊!!!
秦銘驚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豆大的冷汗不停順著他的臉頰淌下來。
顯然他剛剛做了一個噩夢。
并在夢中又回到了監察部。
又見到了那個自稱是監察隊長的男人。
秦銘的拳頭攥到嘎吱作響,他想要發泄的咆哮,但最終卻緩緩松開了拳頭。
隨后從床上下來,走去了窗邊。
拉開窗簾,有些刺眼的陽光便透過窗子投射進來,暖洋洋的,仿佛能夠侵蝕他心中的陰冷。
回過頭,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時鐘,上午11點,不知不覺間他竟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現在。
腦海里仍是有那些該死的場景揮之不去,秦銘用拳頭錘了錘自己的腦袋,而后又走進衛生間趴在洗手池上,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臉,這才覺得稍稍好受了一些。
只是想要將這段經歷徹底忘卻,怕是需要好久才行。
但是他不會徹底忘記的,永遠都不會。
他會記得,記得那種渺小,記得那種無助,更要記得那種因為弱小而絕望的屈辱。
因為只要他活著,他早晚都要再回去那里的。
秦銘?你醒了沒有?安妹子來看你了。
門外這時突然傳進了易少東的聲音,秦銘從那種情緒中出來,手心有些痛感,他抬手看了一眼才發現,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指甲劃破了。
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盡力的笑笑,讓自己看上去并沒有什么事,隨后他才從衛生間出去,打開了房門。
易少東和安子黎站在門外,待看到秦銘開門后,則都不約而同的問道:
感覺怎么樣?好些了嗎?
我感覺挺好的。你什么時候來的?
秦銘笑著點了點頭,倒是對于安子黎的來訪很是驚訝,事實上這一次安子黎第一次過來。
易少東說你回來了,但是狀態不怎么好,所以我就來看看。
的確是受了些罪,但好在是已經過去了,現在感覺還挺好的,起碼能看到天空,能感受到陽光。
你小子還真的是重色輕友啊,我問你就什么都不說,安妹子問你你就說?
昨天怎么不見你又天空,又陽光的?
聽到秦銘這么說,感覺他的狀態確實是恢復過來了,于是易少東也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昨天我還有些懵,睡一覺才調整過來。
既然你來了,正好我們一起出去吃個午飯。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行,蹭飯可不敢挑食。
那就吃火鍋吧,反正都是易少東請客。
火鍋我可請不起,要不還是在家泡面吧,我這兒腸啊蛋的都有。
你那點兒東西,還是自己留著吃吧。